第八十七章 山崖設餌(1 / 2)

滄瀾曲 忘懷 5265 字 2020-08-14

「喀嚓!咚!」最後一塊大門破裂的碎片支撐不住重量,忽地從門邊掉落下來,發出聲響動,也驚醒了沉思中的靖雨仇。

靖雨仇從思緒中清醒過來,剛剛的那一幕仍然縈繞在他腦海中,高絕天下的武功、傲視無邊的霸氣,原來那神秘男子就是和曹天太、江瀾滄等齊名的天下間的四大

宗師之一——大武王朝的武沖。

對方並不是在說謊,尤其是在顯示出了輕而易舉的就把徐希秀這樣一個高手打成重傷的實力以後。

與武沖會面的情景和經驗與江瀾滄在一起時迥然不同,相比於江瀾滄的平靜柔和、灑脫自然,武沖就是充滿了狂傲的帝皇之氣、霸道之氣,以深潭和暴風來形容來

人的差別是再恰當不過了。只是,不知道曹天太和陸文夫又是各自怎樣的兩個人。

慢慢的吁了口氣,靖雨仇轉身走出大廳,這里已經不在有繼續逗留下去的必要了,接頭人金總管也已經死掉了,只有先回去後再做打算了。

與進來時不同,現在周圍變得靜悄悄的,原來熱鬧非凡的景象不再,那些來這里尋歡作樂的客人們也已經都走得不見了蹤影。

知道可能是剛剛的打斗和徐希秀帶人來找他的麻煩引起了眾人的恐慌,他們都暫且退避了。

搖頭嘆了口氣,靖雨仇施展輕功,逕自從走屋穿舍,從屋頂處離開,要不然有官兵到來的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

忍住身體上不適,盡管在武沖的及時出手下,徐希秀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現在身體上絕對不好受,不過調息個一會兒半會兒,也就會沒什么大礙了。

越過屋舍,靖雨仇落入到了先前的住所,忽地心頭一緊,他仿佛感覺到了某種危險,暗叫不好,靖雨仇連忙快速的掠入了屋中。

觸目處一切井然有序,和他剛剛離開時沒有什么不同,但是最重要的一點,靖雨仇感覺不到絲毫的人氣,原來在屋中的解忻怡和厚澤仿佛全部失去了蹤影,消失不

見了。

靖雨仇快步進入內間,發現除了內屋的正中間處多了個黑黝黝的大洞外,其他一如從前,而這個看起來明顯是土君厚澤所弄出來的大洞旁的桌子上,靜悄悄的放著

張寫著字跡的紙。

略一思忖之下,靖雨仇拿起紙。

「靖雨仇君,欲尋解忻怡,往青天一行!午時為界,過期不候!」紙上如是寫著。

「青天!」靖雨仇握緊了手指。

「砰!」一聲突如其來的大響讓靖雨仇趕緊做出戒備,他轉頭望去,卻是屋子的一角處忽然又通出個大洞,一個頭上沾滿了血跡之人從里面露出頭來。

靖雨仇心中一驚,這從突然出現的洞中冒出的正是土君厚澤。

「厚兄,你怎么……」靖雨仇連忙把厚澤從洞中攙出。

厚澤抹去臉上的血跡,呼出口長氣,才嘆道:「呼呼!憋死我了!好險!好險!」

靖雨仇默默的遞了杯茶過去,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重大的變故,致使連擅長土遁之術的上君厚澤都要弄得一臉的狼狽。

厚澤一口將茶飲光,摸著臉上不再流血的疤痕,苦笑道:「這下可是十足的破了相了!」

他忽地抬手請罪道:「三公子,我沒有保護好夫人……」

靖雨仇搖搖頭,沉聲道:「先說敵情。」

厚澤回想著剛剛險些令他沒命的情形,臉上露出了驚懼的神色,他喃喃道:「大概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前,有三個女人突然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屋子,我居然事先半點

聲音都沒有聽到。

而沒等我有所反應,其中一個已經是一劍劈了過來,要不是我及時施展遁地術躲了過去,這一下鐵定沒命了。即使這樣,臉上還是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

看到他臉上的傷痕,連靖雨仇都替他暗呼慶幸,從眼睛下方到顎下,長長的斜斜一道傷口,可以想見,要不是厚澤躲得及時,這一下子必然是足以致命的。

同時靖雨仇心中也是暗凜,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女子下手如此狠毒。

厚澤繼續說道:「我在地下足足躲了半個時辰,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形,因為只要我一露頭,必然是難逃敵手。」

靖雨仇拍拍他的肩頭,把手中的紙遞給他。

厚澤怔了一下,快速的看過其上的內容後,沉思了一會兒後道:「這青天應該是指的京城近郊的天刺山,據說天刺山高聳入雲,有直刺青天之勢,故有青天之稱。

而且此山多山崖,懸崖峭壁處處可見,而其下則是水勢湍急的河流,漩渦叢生,無人敢去一探。」

靖雨仇竭力讓自己平心靜氣,雖然義姐被擄,但此時此刻,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保持最佳的狀態,才能有機會救義姐脫困。

良久後靖雨仇緩緩道:「我現在就去天刺山,你在這里留守!」

「啊!」厚澤叫道:「三公子,看樣子你身上的傷勢也不輕,這樣就去豈不是凶多……」

他可能覺得這句話甚不吉利,立刻住口不言。

靖雨仇淡淡一笑,向外走去。

厚澤急叫道:「至少……也要讓我跟著……」

靖雨仇搖頭,「人愈少反而愈容易脫身,你武功不如我,去了也幫下上忙!」

厚澤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硬跟著去的話也只是徒增累贅而已,讓靖雨仇自己單獨行動說不定靈活性更大一些,他只能目送著靖雨仇邁步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靖雨仇頓了一頓,忽地道:「九闋苑的金總管被人殺了,沒有得到什么消息。」

天刺山只在京城近郊,無論是方向和道路部是很好辨認,靖雨仇只是略加詢問,就明了了它的位置。

而路人對他的忠告也讓他心中一動,「天刺山懸崖峭壁眾多,而且道路險阻難行,再加上山下環繞的湍急河流,鮮有人願意去攀登此山,年輕人要小心注意啊!」

只是,任何艱難險阻也不能讓靖雨仇卻步,何況天刺山即使難以攀行,但在靖雨仇這種武功高明之士面前,可能也頂多是稍微難行一些罷了。

翻過了座平坦的山路,靖雨仇一眼就辨認出了天刺山的所在。因為它實在是高極險峻到了極點,令人一眼難忘。

在一片平坦之中,幾處山崖分外的醒目,只見處處峭壁林立,向下望去,則有湍急的水流發出隱約的轟鳴聲,連靖雨仇不禁暗凜這地方的險峻。不遠處,高峰聳起

,幾乎要直上雲霧之端,果然不愧為有刺破青天之譽。

靖雨仇細心的打量四下里的環境,大刺群山周圍的岩石顏色都與普通的高山不同,而是呈現出一種鐵灰色,根據靖雨仇的經驗判斷,這種顏色的石頭是非常的堅硬

,但如果石中一旦有縫隙的話,卻又是非常容易從縫隙處斷裂的。

直到正式的踏足天刺山,靖雨仇才知道他先前所想的即使天刺山再難以攀行,但在他這等武功高明之士的腳下,也會像大路一樣平坦的想法是大錯特錯了。

上山的路線上不但崎嶇不平,而且上山之路只有—條,是一條幾乎是從兩座山間硬生生開出來的縫隙的小路,隨著一陣陣由小到大、由細到強的轟響聲,不時有大

大小小的碎石從上空掉落下來,實在是險峻到了極點。

小心翼翼的避過空中飛砸的碎石,靖雨仇並不急於前進,在這種險要的地形下,如若有人在山崖上埋伏,那帶來的威脅可就太大了。

隨著小路愈行愈窄,抬頭向上望去,只見兩邊的山崖也仿佛要合攏了一般,高高的只有一絲白色露出。靖雨仇暗暗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的地形,使人處在

其中,會感到有一種分外渺小的感覺。

愈行愈高之下,隨著地勢漸高,山風也開始強勁起來,本來柔和的風在狹小的空間的作用下,不但時而發出刺耳的尖嘯聲,而且夾雜著一些細小碎石的灰上也開始

漫天飛揚,讓靖雨仇不得不摒住呼吸前行。

前方的小路忽地也有些陡峭了起來,而且那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長度,讓人懷疑此路是否直接通到了青天之上。以靖雨仇如此身手之人,都要大嘆道路難行,可見

此路的難走。

靖雨仇加快腳步,距離前方盡頭處的一點白色天空也愈來愈近。而隨之的,轟隆隆的水聲也愈來愈響。靖雨仇正暗暗詫異為何此處的水聲忽地響起的同時,眼前一

亮,他已經走出了兩座山崖所包夾著的小路,眼前豁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地。

這片開闊地並不是使他詫異的東西。在開闊地的盡頭是個山崖,而遠遠的對面,則是另一處山崖,從兩處山崖的中間處傳來了巨大而且帶著咆哮的水聲,可以想見

,這兩處山崖的中間必然是非常可怕的激流,才會造成如此巨大的聲勢。

而最令靖雨仇驚異的是在兩邊的山崖中間並沒有常見的橋,而是只有貫穿空中的兩條粗大的鐵索,鐵索的尖端深深的扎入了兩邊山崖之中。隨著下面激流的水聲和

空中強勁的山風,碗口粗的鐵索也在微微的左右搖擺著。即使兩邊有兩條梢細些的鐵索做為扶手,即使鐵索的橫躍長度只有十丈左右,這鐵索橋也不是一般人敢橫渡的。

靖雨仇走近鐵索,卻見到這簡陋而行走起來凶險無比的鐵索橋旁矗立著露出半截的一方石碑,上面刻著深深的印痕,「鐵索飛架,天塹變通途!」苦笑了一下,靖

雨仇自言自語道:「這他娘的要是通途,那世上可能就沒有險要之地了。」

靖雨仇深吸口氣,並不急於過去,他凝目向對面山崖望過去。

解忻怡身體僵硬的斜靠在一座接近山崖邊的大石上,顯然是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而大石的周圍站立著三人,仔細看去,個個是熟識之人。

從左至右,分別是一路對他做出追殺、而且也險些讓他喪命的羽然真珠和楚心雨兩女。

這是他來此之前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數來數去,在京城中有能力找到他的隱秘的住處的對頭,大概也就是羽然真珠和楚心雨這兩個女人。而最右面的一位,卻是

個令他絕對所想不到的女子。

白衣飄飄,一股聖潔的氣息彌漫著,仿佛有一種寶相感在周圍縈繞。

靖雨仇心中驚訝,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遇到曾經對陣過的香榭天檀的雪青檀。

上次兩人交手時候的情景仍然是歷歷在目,當時自己可是被打得幾乎要重傷垂死,但卻也因此和解忻怡結下了意外的情緣。而今再度會面,兩人的立場依然沒有發

生變化。

他忽然明白過來,香榭天檀和楚世家、羽然世家的合作並未終止,而現在破財的所做所為,羽然真珠和楚心雨不宰了他來下酒已經算得上客氣的了,當然更不會有

和他繼續合作的可能。因而香榭天檀才會派出雪青檀來與兩人合作。

默默的注視著對方這三個武功不遜色於己的女子,靖雨仇暗暗的觀察形勢,看看今日要怎樣救人和脫身。

當前的局面實在是非常凶險,他沒想到這三個人會聯手一起行動。

雪青檀臉上一片清冷,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而羽然真珠則是抬眼望天,也不見任何動靜。

楚心雨則明顯是三人之中的發話人,略微的一笑後,楚心雨道:「靖雨仇,你果然守時!可惜為你自己的小命著想,你不應該來的。」聲音傳過激流的水聲,遠遠

的傳了過來。

靖雨仇不置可否,淡淡回道:「人怎樣了?」

羽然真珠略微點了點頭,顯然是為他一上來便關心解忻怡的安危而表示贊賞。

「你放心,人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只是被點了穴道而已!」

靖雨仇功眾雙目的看過去,果然見到解忻怡面容沒有絲毫的變化,一雙美目不住的看著他這個方向,但口中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知道義姐怕發出聲音反而影響到自己。靖雨仇高聲喊道:「忻姐,你沒事吧?」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解忻怡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靖雨仇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不過要面對這即將動手的三個強敵,卻是件相當傷腦筋的事情。他環目掃過,忽地冷冷道:「三位果然厲害啊!奈何不了我靖雨仇,

居然向個身無武功的弱女子下手,佩服佩服!」口中說著佩服,但語氣卻一定也不像是佩服的樣子,冷嘲熱諷之意盡出。

羽然真珠眼中略現愧色,顯然是對把解忻怡扣為人質來要挾靖雨仇的舉動感到有些不妥:而楚心雨側看了眼靖雨仇,旋即就側過了臉。

雪青檀依然是一臉平靜,語氣不因為靖雨仇的質問而見絲毫的顫抖,「江湖就是這樣,只要求得勝利,讓代表正義的一方獲得勝利,任何的手段都並不為過的,只

要有內在的心,手段也只是一種表皮而已。」

靖雨仇險些氣得火冒三丈,對雪青檀生冷而不含感情的話而感到憤怒,不過隨即他就平靜下了心神,他知道雪青檀就是如此性格之人,現在看來,對面三人中數她

這一關最為難過。

雪青檀低眉順目,一派平和的景象,但那潔白玉手握在劍柄處的動作將她的殺意表露無遺。

靖雨仇心思掹轉,想著可以成功救出解忻怡後突圍的方法,不過任憑他左想右想,詭計頻出,也沒有什么太好的方法應付眼前的局面。

在這山峰的頂端,風勢遠比平地上要大上許多,不過諸人都是武功高明之士,這點風勢基本上是屬於可有可無。

靖雨仇細心留神的風勢的方向,發現對自己有利的是,自己處於上風的方向,在敵勢強大的時候,這點倒是可以詳加利用的優勢。只是如何跨越這十丈距離的鐵索

,卻是件讓人非常頭痛的時間。對面三女以逸待勞,而且扼守住了險要的地形,只要有一人攔阻,自己就不要想輕易的通過鐵索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