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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了下一位,黑大個子。

黑大個子叫阮磊,東北人,他下面是新疆那位哥們,都叫他阿卜,自從進門那場火拼,余罪贏得了領導班子里的一個席位,本來是當老大的,不過他自覺才疏學淺,外面實在沒人關照,於是讓賢給傅國生了。這個人在他看來很知趣,最起碼比大多數糊里糊塗進來的都知趣。從外面源源不斷的探視和管教三番五次的關照就看出來。

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和男女之間的一見鍾情很類似,都是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和更長的時間,打架後只僵了一天,第二天牢頭悄然無聲地蹲到了余罪的身邊,遞了半截煙,給了個很服氣的眼神,於是這一對生死冤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監倉里的牢頭和牢二。

領導班子就四個人,抽完之後,才輪到以瓜娃、豁嘴為代表的中層干部,這些都是腿腳勤快而且嘴甜的貨色,最重要的是充當著維護領導層權威的打手,余罪後來才現這些人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碼能給這種無聊到極點的生活增加點樂趣。

「傅老大、余老大,昨晚進的新人,怎么收拾?」豁嘴抽了口煙屁股,請示道。

黑子無所謂了,摸著還沒有復原的腳踝,直擺手道:「揍一頓得了,這個還用請示,不揍一頓不知道牢里的威風。」

豁嘴叫著瓜娃子,站在門口,氣勢一下子來了,吼著道:「新兵,出來。」

對了,當打手絕對不是領導班子該干的事,總有這些人出手,幫著維護倉里的秩序,這個資源被控制的奇缺的地方,也正如傅牢頭所說,是無法講民主的。

簡單地講,不把新來的嚇住,誰給你干活呀?

余罪笑了,他想起了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那樣子,其實現在看來,那么多復雜的情緒都是多余了,揍與被揍,不過是里面的消遣和娛樂而已。不過他很慶幸那天胡打誤撞進了領導班子,否則的話,現在肯定是和剛剛擦地、疊床鋪的馬仔一樣,你甭想再抬起頭來。

還是自由世界好啊,憑本事還有升遷的機會。那像外面,不拼本事,拼爹。

新兵出來了,豁嘴和瓜娃子比警察還凶,問籍貫,福州的,吧唧就是一巴掌,媽b的,肯定是騙子,福建就是騙子產地;然後又問干什么事進來的,這小犯在倉里老實,說是做假護照的,吧唧又挨一巴掌,媽的,騙子都開始做假護照了,簡直是不務正業。

這邊訓著,那邊領導班子笑著,接下來就該上演全武行了,標准的程序是把人摁著,跪著,面朝牆,兩臂伸展,後面的中層干部敢上手的,劈里叭拉一頓亂踹亂揍,直揍你個灰頭灰臉,老老實實在這倉里當草根階層才算罷了。想報告管教,甭想了,你面朝牆,都不知道誰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