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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問了句:「還疼么?阮哥,不會記我仇吧?」

「有什么仇可記得,咱們都一類人,人渣一堆,爛命一條。」阮黑子道,這人和長像一致,很豪爽,他攬著余罪的肩膀,笑著說這些話。傅國生可不樂意了,直斥著:「黑子,命在就不算爛,要我看你這回罪重不了,你是大掃黑行動被捉進來的,這種抓人太糙,明顯沒有掌握你什么實質性證據,遲早得放你。」

「老傅,說得倒是有道理。」黑子瞪著牛眼,凜然回頭又反復道:「可警察不聽你的呀。」

「那也未必,說不定我出去,把你也撈出去,怎么樣?願意和我一起干嗎?暴力犯罪沒什么前途吶,將來跟著我,咱玩高智商犯罪。」老傅邀著,很得意了,把智商不太高的黑子說懵了,他想了想,直接道著:「砍頭捅屁股都是剁,至於分那么清嗎?你說干啥吧?我可只會砍人。」

余罪被這位純潔的人渣逗樂了,掩著臉笑著,老傅卻是頭疼了,跟黑子講清這初級和高智商犯罪可沒那么容易,而且黑子很不服氣,對於他們砍手黨在南邊向來威名赫赫,聞者色變,手上有金鎦子的、腕上有鐲子名表的,只要被砍手黨徒盯上,連貴重物品帶身體那個部位都會消失,但干法並不繁復,刀上抹著強麻醉葯物,一刀下去就解決問題,這麻利勁,正合黑哥的性格。

「還不就用得是苄替啶、左啡諾幾種麻醉葯,用醋酸中和的,那不行呀,黑子,一查這些違禁葯品就把你們連鍋端了。」傅牢頭道,一說那名字,聽得黑子愣了,異樣地問你怎么知道,這可是砍手黨的不傳之秘,老傅不屑地道:「出去我給你幾種比這更好的,切……犯那事,都是活得不耐煩了,知道現在公安怎么對付砍手黨嗎?只要現,可以當場擊斃。」

可不,那還混個毛呀,要不黑哥怎么走到窮途末路了,黑子無言以對了,苦著臉想了想,屁股蹭了蹭一旁的阿卜,出聲道著:「要老傅真出去了,讓他把咱們都撈出去了,一塊混著。」

「我出不去了,我是被抓現行了,四十七克,差點就得打頭了。」阿卜眯著眼睛道,一副認命的表情,對於毒販,末路就是死路。

「別灰心,阿卜,現在多少人愁就業呢,你不愁了,國家養著呢。」余罪笑著道。這個黑色幽默聽得老傅和黑子滿臉笑意,而阿卜也意外地笑了,西北維族深遂的眼睛里,余罪看到了清澈,他絲毫不懷疑,這家伙像他一樣,此時在想著故鄉、想著親人,也許還有他心里的愛人。

人渣在不渣的時候,也像人,有時候會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余罪倒覺得他們並不是那么的十惡不赦,畢竟人渣也有人的成份嘛。他起身,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又像往常那樣毫無征兆的結束了胡扯,洗了把臉,然後很落寂地回到了通鋪上,就那么孤獨地蜷著,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沒人注意到,他洗去的是猝鼻子酸酸流出來了眼淚,他想起了父親,一定還在等著一身嶄新警服回家的兒子;他想起了警校的那些朋友,他們一定已經穿上了鮮亮的警服,揚眉吐氣地坐在警車上。他沉浸在與眼前所見極度不和諧的憧憬中,只有閉上眼,才能回到曾經的生活中。

他恨,不過他很平靜,就像他平靜地接受了很多改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