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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叫難為人?」杜立才不悅地道。

「啊,可叫你說,我出賣了人家;現在再讓我去見人家,說服人家出賣別人,出賣自己……可能嗎?就哄三歲小孩,你也得拿兩顆糖吧?」余罪道,又和杜立才叫板上了,無他,那張總是大義凜然,不顧別的感受的表情就讓余罪一直受不了。

一下子把杜立才又給氣住了,似乎這歪話挺有理,林宇婧憋著不敢笑,許平秋卻是插嘴了,接著話頭道著:「糖就擺在他面前,你就是勸他拿起來而已,當然,願意不願意合作在他了。」

什么糖呢?在座的當然知道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唄。

大多數時候這一條還是管用的,但不限於那些自知將死的重罪,比如殺人、販毒一類,可偏偏對方攤上的,是兩種事都有。余罪呵呵怪笑了兩聲,沒有再說話。

警察圈子里不近人情的地方,和嫌疑人沒有人性的地方一樣多,在這個地方不適用於道德或者法律的標准,他尋思著,眼睛里閃爍著難色,這件事不提也罷,真讓提起來,讓他心里覺得那兒堵得厲害。那位在監倉朝夕相處過的人渣,提起來就像警校狐朋狗友一樣,讓他是那么的難忘。

不經意間,在手被微微動了動時,他異樣地側頭,沒想到了旁坐的林宇婧在動,在他的手背上寫著……對不起。余罪驀地縮回了手,翻著白眼,藏著手,一點也不給警花姐面子。看得林宇婧好不懊喪。

一路無話,按照慣例,整個團伙要被拆成四零五散,最起碼不會在一個看守所,以防串供,此去的省司法廳直屬的第二看守所,座落在綠水環繞的珠江之畔,這是一個規格很高的看守所,從鐵門駛入時,能感覺到陽光明媚,處處花香,下車的時候卻如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花圃。此情此景,讓余罪憑生了很多感慨。

連坐監獄也分三六九等吶,據說是大案要案的嫌疑人關押地,看這條件,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管吃管住、養老送終,比上班族的條件還優厚。

來接的是專案組的預審組長,警督銜,只有兩人,把眾人領進會議室來了個短會,詳情自不必細說,這些人是直接偵破此案的,大致交待了一下嫌疑人的近況,兩位預審員認識許平秋,不過好像對沉默不言的余罪興趣頗濃,只不過都是些胡子拉碴、滿身煙味的老爺們,余罪實在懶得正眼去瞧。

方案,很快定下來了,預審處一人,這邊余罪加上杜立才,其他人倒沒異議,不過余罪這里過不去了,他搖搖頭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