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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煤灰下藏著的是位在逃嫌疑人。

再後來,當地煤礦也生了一例打架斗毆至死的案子,又把他驚跑了,他於是流浪,又流浪到了滬城,在這里搞著汽修,那是在煤礦邊上一家私人修車攤上學到的唯一的糊口本事,在滬城白天修車,晚上跑黑出租,成了他謀生的職業,加上了家里的資助,不過數年居然還在滬城成家立業,置了房產。

一直就在社會的邊緣艱難地活著,一轉眼十八年,白了一半少年,這日子是怎么渡過的呀,看到警察就遠遠躲著,聽到警笛就以為是來抓自己來了,他說了,很多年會夜里驚醒,又回到那個血淋淋的殺人現場。他甚至希望那天躺下的不是陳建霆,而是他,那樣的話,就不用經歷這十八年的逃亡煎熬,就不用把厄運帶給家里,這么長的時間,死者的家屬或者比生者的家屬更幸運,畢竟他們可以遺忘了,可以重新開始了。而武小磊這一家子,卻一直不能。

是啊,冥冥中就像有報應一般,在彌補著法律缺失的那點平衡,讓那個噩夢和恐懼一直在困撓著他。

說到唏噓處,把李逸風和李呆聽得也是嘆氣不已,對於這個生死仇敵,李逸風倒不覺得他有多可惡了,逼到這份上沒有殺人放火攔路搶劫,已經不錯了。

他用這種言辭勸的時候,李呆悄悄捅了捅他,側頭時,不知道什么時候余罪進來了,默然無聲地看著,李逸風和李呆趕緊起身,給余罪讓座,這些天所長像變了一個人,老是陰著臉,連他們倆也有點怕似的。

余罪坐下時,明顯地看著武小磊坐得不自然了,他臉上抽了抽,想站起來,又沒敢,直到余罪遞了支煙,他才惶恐地接住,連聲說謝謝。

「你的案子還有幾個疑點,能和我說說嗎?」余罪問。

武小磊臉色一糗,已經這樣了,警察還追著不放。

余罪不管不顧,直問著:「艾小楠,也就是陳建霆的妻子,作為你和你家里聯系的中間人,已經被我們識破,這點你不用講了,我覺得,在此之前,你還應該通過某種渠道,聯系上了你家里,我說的對嗎?」

武小磊似有心結,不點頭,也不搖頭。

「應該是梁爽吧,你姑姑的兒子,比你小兩歲,後來他到長安上學,和你的經歷有吻合處。」余罪道。

武小磊一下子氣苦了,他苦著臉道著:「我已經這樣了……還要追查下去嗎?」

「放心,這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幫你,也幫他們……回去的時候不要有什么顧忌,把真相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除了你這一樁命案沒有追訴期,他們已經不需要再負刑事責任了,都是些小節了……不過把真相說出來,你不覺得對於他們也是一種解脫嗎?憂心重重藏了十幾年殺人在逃嫌疑人的消息,對誰也不好受啊。」余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