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的臉色卻是從看到她剛剛醒來時的欣喜，一點一點的變的陰沉，在看到她睜開眼睛，望向鳳闌絕的那個輕笑時，他的眼睛，便似乎被著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

她那樣的笑，真的很美，很美，雖然她此刻一臉的雀斑，而且還有些狼狽，但是卻是真的很美。而且她此刻的笑是那種真心的燦爛，亦帶著幾分異樣的情絲。

她從來沒有對他這么笑，那怕是以前她那樣的執著的追著他的時候，都沒有那么笑過。

從來沒有過。

而她的那聲絕，更是讓他的心猛然的一沉，何時，她與鳳闌絕之間竟然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竟然親切的喊他絕。

而對他，她卻從來只喊王爺，那種看似恭敬，實際卻是一種極為疏遠的稱呼。

這一刻，他明白了，她答應嫁給鳳闌絕絕對不是為了報復他，也絕對沒有絲毫的勉強，因為，從她的眼神中，從她的輕笑中，從她那親密的稱呼中，都不難看出，她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鳳闌絕。

是他太傻，竟然會以為，她嫁鳳闌絕是為了報復，竟然還天真的以為，她的心中仍就愛著他，還會等著他，甚至還傻到去搶親。

不過，他這次的搶親，應該也算是幫了她與鳳闌絕吧。

他真的很後悔當初寫下了那封休書，若是他不寫那封休書，她就還是他的王妃，鳳闌絕就絕對沒有機會。

不過，他也知道後悔是沒用的，錯過了一次，便永遠的錯過了，他說過，她若是真心要嫁給鳳闌絕的，他便成全她，如今他已經親眼看到，應該可以放手了。

這一刻，心很痛，真的很痛，是那種讓他快要透不氣來的痛，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為心痛而死。

不過，就算心再痛，再不舍，卻還是不能不放手，因為，他不想讓她為難，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想到此處，他的唇角微微的扯出一絲輕笑，帶著些許的不舍，帶著些許的苦澀，卻也有著他忍痛割舍的祝福。

他沒有再說什么，也不想再留在這兒，他此刻留在這兒，只會讓大家都尷尬，他微微的轉身，悄聲的向外走去，不想驚動任何的人。

只是，鳳憶希卻還是注意到了他，看到他悄悄的離開，眉頭微蹙，雙眸微轉，望向緊緊的抱著上官雲端的皇兄時，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對夜無痕隱隱的多了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