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下方,趙然很是緊張,這么摔下去,怕不是會像當年那個景致武一樣摔死?於是指著斜下方道:「師兄,有沒有辦法,咱們往那邊落?」
他指的方向,正是應天以北的大江。
駱致清道:「火符。」
一言驚醒夢中人,趙然雖然已經很少使用這種低端、毫無檔次、沒有品味的符籙,但以前可是煉制了不少的,送出去很多,自己留下的依然還有上百張。
當即就往外發符。
就見空中一閃一閃,不規則的發出一道道微光,有時快有時慢,有時多有時少,兩人就這么劃出一條歪歪扭扭的斜線,撲通一聲栽落於水中。
兩人一下就沉到江底,屁股落在了一塊江中巨石上,疼得趙然嘴巴一咧——不是被巨石撞疼的,是整個身子都在疼。
好在他們兩位都是大法師,換個普通人,甚至羽士境以下的,就這么從幾百丈高的空中拍進水里,恐怕就直接拍死了。
駱致清正要上浮,被趙然拉住,指了指上方,那意思師兄別大意,沒准人家朱先見就在上頭守著呢。
於是兩人各自以丹田調息,沿著江流向下游走去。
趙然猜得沒錯,朱先見就在這一段江堤上等著呢。他見已經逃出生天的趙然和駱致清從空中墜了下來,不知道是這兩人自己作死,還是符籙的效力耗盡,總之希望又轉了回來,大喜之下,直接翻越城牆,認准方位趕到江邊。
他稍微晚到了一步,所以沒看到兩人落水的具體地點,就在江堤上仔細守著,打算等兩個人冒頭。但等了片刻,就知道自己怕是傻了,趙致然和駱致清怎么可能自己冒頭呢?
朱先見立刻跳入江中四處尋找,但天色已晚,江水又分外渾濁,他根本無法找到目標。
從江中躍出後,朱先見仍然沒有放棄,沿著江岸來來回回搜尋了幾趟,終於還是沒有找到趙致然和駱致清,心中失望已極。
事情到了如今,已經不是隱瞞的時刻了,朱先見打出飛符,吩咐段朝用和藍道行速速帶人過來,他要沿江撈捕趙致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但飛符打出去後,居然一無回音,令朱先見很是詫異,又連著打出飛符召喚德王、龔可佩、胡大順、陳胤等人,同樣沒有回信,這令朱先見非常不安。
考慮片刻,他暫時放棄了尋找趙致然,決定先回太廟一看究竟。
回到城中後,見太廟中大伙兒都好端端的在,朱先見當即叱問藍道行等人為何不回復飛符,這幾人都一臉凝重。
藍道行向朱先見道:「齊王,今日極為古怪,不僅是殿下您的飛符我們收不到,我們幾個相互聯絡也完全不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朝用等人都紛紛點頭,為了向朱先見印證這一說法,他還當即發了一個飛符給朱先見,朱先見等了片刻,也同樣沒有收到。
眾人又試了幾次,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有煉虛高修在太廟外攔截飛符,那為何不見飛符自燃?如果說是有阻絕隔絕內外靈力的法陣,那為何飛符不折返回來?
如今的情形是,飛符發出時,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到不了接收方那里。而最為詭異的是,哪怕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你來我往的發送飛符,飛符都會向天上而去,而不是直接送到對面接收者那里。
越研究,眾人越是心驚膽顫,段朝用嘴唇有點哆嗦了:「殿下,諸位,是不是真師堂出手了?」
胡大順也臉色有些發白:「也不知真師堂有沒有什么法寶,是專收飛符的?」
龔可佩道:「會不會是邵大天師?」
這句話提醒了朱先見,朱先見立刻吩咐:「派出四隊人,向東南西北出發,每隔十里分別向太廟和正對方發送飛符,我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