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 209 章(1 / 2)

果然, 在異火出現時,圍住船的那些黑色發絲紛紛滑動起來, 飛快地往後退, 仿佛恨不得離船上的異火遠點。

再看湖里的那些眼睛,不再得意洋洋, 紛紛露出恐懼之色。

這些眼睛雖然不是千目妖最重要的妖之眼, 卻也代表湖里的千目妖的所思所想, 很容易便能判斷千目妖的心情。

寧遇洲將手中的一縷幽藍色異火朝圍困他們的頭發牆彈過去。

他並未收服地心赤焰火, 能發揮異火的威力只有一至二成, 但對付千目妖已經足夠了。

當異火的火星子撲上那黑色發絲時, 那柔順水滑、仿佛斬之不盡的發絲轟的一聲便著了火, 那由烏黑的發絲形成的頭發牆宛若被抽盡生機的枯樹, 轟然倒塌,其他沒有被火星子燎到的頭發迅速鑽回湖里。

湖中的黑發以肉眼可見的迅速退去,因千目妖的出現, 那宛若鋪陳在湖里的那黑色的幕布也在瞬間退去。

須臾之間, 湖水再次變得清澈見底,湖中水草清晰可見,再也不見那些無處不在的眼睛及發絲。

喬樂水看得目瞪口呆, 「這千目妖逃得也太快了吧?」

由此可見, 異火確實是千目妖的克星,遇到異火時逃得飛快,再也不敢冒頭。

寧遇洲將異火收起。

聞翹看著他手上消失的異火,視線再次落到蘇望靈身上, 覺得他奇奇怪怪的,仿佛能看透很多事情。

不管是湖里的千目妖,還是千目妖的弱點,都是他提醒的,仿佛他都能「看」到。

千目妖退去後,船再次前行。

沒有千目妖的威脅,湖面又恢復平靜,平靜而陰森。

喬樂水看看蘇望靈,又瞅瞅寧遇洲,總覺得他們這條船上的五人,明明修為最高的是武奇傑,然而給人最深不可測的卻是寧遇洲和蘇望靈。

他和寧遇洲相處幾個月,仍是沒摸清楚他的底牌,只覺得似乎沒什么他不會的,不能完全以修為衡量此人。

至於蘇望靈,作為靈瓏堡的少主,雖然聲名在外,但世人對他的評價更多的是誇其資質上佳,年紀輕輕已是元宗境後期之類的,卻沒有其他更詳細的說法,連他擅長什么功法都無人提及。

也不知道是靈瓏堡隱瞞得好,還是蘇望靈所修功法格外神秘,不為外界所知。

喬樂水到底忍不住好奇,詢問道:「蘇少主,你先前如何知道千目妖會出現的?」

聽到這話,聞翹和寧遇洲同時看向蘇望靈。

先前蘇望靈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里,要說不好奇是假的。

蘇望靈睜開眼睛,朝喬樂水看過來。

對上那雙漆黑平靜的眼,喬樂水突然有些慫,以為問到什么不該問的,正要轉移話題,卻聽他道:「這是我修習的功法——靈犀目,可以看到。」

靈犀目?

聞翹和喬樂水滿臉迷茫,對此非常陌生。

然而蘇望靈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們倒也不好問,不過能從蘇望靈的反應來看,每一次使用靈犀目「看」時,對他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他的身體不會是因為「靈犀目」弄成這樣的吧?

聞翹見蘇望靈又開始閉上眼睛休息,偷偷傳音問寧遇洲:【夫君,你知道靈犀目是什么樣的功法嗎?】

寧遇洲道:【不是靈犀目,應該是靈犀體!】

聞翹驚訝地看他,什么意思?難道蘇望靈修的不是靈犀目?那他為何說是靈犀目?

寧遇洲繼續道:【阿娖,這靈犀體並非是功法,而是神異血脈的一種。蘇望靈應該覺醒了靈犀體的神異血脈,靈犀體可以溝通天地靈力,以靈為眼,勘破世間一切真相,世間沒什么東西能瞞得過靈犀體的探查。蘇望靈說用『靈犀目』來看,其實也沒錯,靈犀目即是靈犀體的所表現的一種天賦能力。】

聞翹悚然一驚,怨不得蘇望靈能知道寧遇洲身上有異火。

擁有這靈犀體之人,豈不是世間一切在他面前無所遁形?那他們身上的神異血脈,豈非也被他看出來?

許是知道她所想,寧遇洲安撫道:【阿娖莫擔心,蘇望靈所修的靈犀體還未大成,只要不在他面前使用神異血脈的能力,他自不會發現。】

靈犀體自然厲害,但也不是萬能的,像寧遇洲的帝羲血脈可是五帝血脈之一,不是凡人能輕易看透的,靈犀體自然也不能。

靈犀體能發現的,也只是世間那些以靈為形體之物,像是他攜帶的異火,以及聞兔兔和聞滾滾它們的真身。

除此之外,靈犀體使用也頗受限制,每次溝通天地靈力,以靈為眼,需要看透某樣東西時,對靈犀體擁有者的消耗極大。

這也是為何蘇望靈不能輕易使用靈犀體的天賦的原因。

所以,這一路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再加上他本來身體就不好,若是再強行使用靈犀體的天賦,根本撐不住。

聞翹松了口氣,【那就好。】

如此,倒是明白蘇望靈為何會將靈犀體的天賦技能說成是修習「靈犀目」的功法,這是一種掩人耳目之法,不會引起旁人懷疑,進而覬覦他的靈犀體的神異血脈。

雖然難得遇到一個擁有神異血脈之人,但她並沒有和對方「認親」的想法,估計蘇望靈也不會樂意讓無關緊要之人知道他是身懷神異血脈之人,還不如當作不知道。

似乎沒有過多久,船就已經接近湖中心處的那株巨樹。

喬樂水驚訝地道:「剛才我們怎么都到不了,現在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不會是千目妖做了什么罷?」

武奇傑肯定地道:「肯定和它有關。」

這湖是千目妖的地盤,這株巨樹又立在湖中,千目妖做了什么他們也不清楚。

幾人中,也唯有蘇望靈能「看」到,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身體不好,每次說話都很費力,能不解釋就不解釋了。

很快,船就抵達那株巨樹前。

近距離觀看時,這懸立於湖中的巨樹更加宏偉高大,它的樹干粗壯,樹皮粗糙龜裂,仿佛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給人一種沉重仆質之感。那粗壯的根莖仿佛深深地扎進水里,只有一小部份裸-露出水面,然而縱使如此,依然十分壯觀,露出水面的部份,緊密地交纏在一起,使之形成一個浮於水面的平台。

總之,整體看過去,這株巨樹和它的樹根,儼然成為一座湖中樹島。

整株巨樹枝繁葉茂,頗為茂盛,墨綠色的葉子濃密生長,亭亭如蓋。

然而看久了,卻給人一種毫無生機之感,不管是那歷經歲月的粗壯樹干,還是正在茂盛生長的枝葉,都毫無生氣。

他們站在船上仰望這株湖中巨樹,並未冒然踏上樹島。

這湖是由極陰之水凝聚而成的陰水,巨樹卻是生長在陰水之中,汲取陰水成長,可見並不是什么正常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