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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世錄之靈,是虞星河。

沈顧容當時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將那所謂的京世錄之靈碎在手中。

先生轉世已經降生,只要毀了京世錄、回了京世錄之靈虞星河,那牧謫此生便不會受「天選之人」的桎梏,自由地活在世間。

在這百年中,沈顧容殺過無數的人,但卻從來沒對孩子動過手。

在京世錄中,小小的虞星河捧著火靈石來尋他,言語間全是討好之意。

對上那雙又憧憬又孺慕的清澈眸子,沈顧容手中凝出的靈力瞬間潰散,他幾乎是驚恐地看著指尖,心跳聲響徹耳畔。

「我瘋了嗎?」「我竟然瘋到能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嗎?」沈顧容險些落荒而逃,最後強綳著神色,生硬地回了一句:「不必,拿回去吧。」那枚火靈石仿佛能倒映出他那張可笑又卑劣的臉。

他不敢收。

自那之後,沈顧容便沒有再升起過殺死虞星河的念頭,卻也沒有再過分關注他,任由他自生自滅。

正因如此,沈顧容才自作自受,在京世錄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虞星河對他而言,便是致他慘死,最壞的機緣。

好在因為天道的雷罰,他能以十六的少年模樣對待兩個孩子,那時的他,僅僅只是因為自家妹妹而愛屋及烏對所有幼崽都鍾愛的少年罷了。

離開了京世錄,哪怕沒了記憶他也沒有再重蹈覆轍。

沈顧容陷入沉思,神識中傳來一波波宛如波浪似的情感,牧謫靠著道侶契感應了半晌,才察覺到他的師尊是在悲傷,以及……對故人的懷念。

牧謫險些把九息劍的劍柄捏出一個坑了,眸子灼灼地對上沈顧容的眼睛。

他聽到自己低啞的聲音響起:「師尊,您在想誰?」你又在看著我,在想誰?

沈顧容回過神來,歪頭看著他,不明所以:「我在想你啊。」原本在牧謫聽來是甜言蜜語的話,此時卻仿佛一根針似的刺入牧謫心口,他捂著心口,想笑卻笑不出來。

「是嗎?」牧謫問,「我就在這里,師尊還要想我嗎?」沈顧容不明白他為什么又心緒不定了,便挑了好聽的情話,十分熟稔地說:「正因你在我身邊,我才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啊。」牧謫:「……」牧謫抿了抿唇,對這句話十分受用,但還是覺得難受,他低聲道:「您在想我什么?」沈顧容噎了一下,沒想到他這么不依不饒,只好歪頭想了想,湊到牧謫耳畔,低聲道:「你可知我手中有神器?」牧謫點頭。

沈顧容語不驚人死不休:「神器的器靈轉世,便是星河。」牧謫:「……」牧謫:「???」牧謫滿臉懵,沒想到沈顧容竟然會這么突兀地告訴自己這件事。

這難道不是……應該被隱藏在心中的秘密嗎?

為什么就這么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