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雷霆與守望者 32(1 / 2)

</br>「附近人員立刻展開避險!附近人員立刻展開避險!」eva的聲音還在機艙里回盪。

伊莎貝爾當然想撤離,但他們已經沒機會了。他們觀察到外面的空氣旋渦時,忽略了自己的頭頂,一個空氣旋渦帶著烏雲從天而降,抓住了這架直升機。風眼里的風速還算小,但只要他們偏離風眼,立刻就會因為暴風而墜毀。

那是極其漫長的安靜,奧丁望著天空,其他人望著奧丁。直到天空中奧丁所看的那個位置炸出了一團金色的禮花,那些金色的光流墜落,像是金色的流星。周圍的龐大海域都被這密集的流星雨覆蓋了,那些流星貫穿不朽者們的時候,伊莎貝爾才看清了,每一道金色的光芒中都是一支扭曲的樹枝般的長槍。她忽然想起一點來,這位奧丁降臨的時候身上唯獨缺了一個關鍵的元素,那支世界樹樹枝削成的長槍「岡古尼爾」,傳說那支代表著命運的長槍在投出之前就已經命中了。

奧丁早已投出了他的槍,對著天空,就像維多利亞的子彈。審判早已下達,現在是死刑的時間,他們所有人都在執行名單上。

伊莎貝爾忽然轉過身,抓起他們中最無所謂死亡的那人——蘭斯洛特——一腳把他踹下直升機。

伊莎貝爾扶著艙門,望著墜向海面的蘭斯洛特,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也許是組長活下去,就等於這個組還沒有消亡,也許是這個男人已經死了一次,同一天里不該死第二次,也許是……對他有那么點好感。

下一刻,岡古尼爾貫穿了這架直升機,帶著它墜入大海,海水深處傳來了轟隆隆的爆炸聲。

這場無情的殺戮中,奧丁一直靜靜地望著天空,面具旁流下兩行金色的、熔岩般的痕跡,如果那是淚水的話,一定是世界最灼熱的淚水。

十幾分鍾後,這片海域被成群的直升機群和快艇包圍了,收到消息的鶴組終於趕到,可他們來的時候,卻只是看到一艘千瘡百孔的船,從海底浮起來的直升機殘骸,還有那些跪著死去的不朽者,他們干縮得像是百年歷史的屍骸。

唯一的幸存者是站在甲板上,望著天空默默流淚的男人。很奇怪的,分明看起來是個成年人,可第一眼看去的時候,都會誤以為那是個傷了心的男孩。

***

「日前報導的軍火走私組織在東京街頭武裝沖突一事,昨天夜里有了後續。警方在東京灣附近找到一艘烏克蘭籍貨船,該船被發現時已經嚴重受損,稍後完全失去浮力沉入海底。警方推測它是在某種武器的空襲中受損的,推測跟日前的武裝沖突事件相關。現場沒有找到傷亡者和幸存者,但在附近海域警方找到一具女性死者。死者持中國護照自法國入境,警方已經啟動調查其身份背景……」

英靈殿會議廳里,秘黨元老們聚集在一起,沉默地看完了這則日文新聞。

之後是更久的沉默,秘黨不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犧牲,而是投影中驚鴻一瞥的那艘船……簡直是太恐怖了,那是什么樣的怪物,和什么樣的力量?

「我們的人沒有幸存者么?」貝奧武夫打破了沉默。

「我們派駐日本的代理人藤原信之介幸存,他被留下來看管日本執行局代理局長佐伯龍治。但佐伯龍治意圖逃走,還殺了我們的兩個人,藤原信之介跳海逃生,自己也受了傷,目前在醫院治療,沒有生命危險。目前能確定的生還者只有他。」eva的投影就在貝奧武夫背後。

「我們的目標呢?還活著?」

「無法確定,元素亂流一來,通訊信號就被阻斷了,我下達的最後指令就是讓他們避險。」

「那幫日本人怎么解釋這件事?」

「就在剛才,蛇岐八家代理大家長櫻井七海來信表示嚴重的抗議。」

「抗議什么?」

「抗議學院擅自在東京展開武裝暴力行動,他們聲稱蘭斯洛特的行為已經嚴重損害了蛇岐八家和學院本部之間的信任。」

「佐伯龍治那件事他們怎么解釋?」

「援助路明非是佐伯龍治的私人行為,佐伯龍治已經被撤銷日本執行局代理局長的職務。」

難得罕有的,貝奧武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嘆息中透著孤單,那些不朽者中,有些人生前曾是和他並肩作戰的伙伴。

「為數不多的好消息,根據估算,兩個小時內我能夠攻破輝夜姬的防火牆,到了那時,日本全境都會在我的監控下。」eva說。

「很好!立刻組建新的行動組前往日本!」貝奧武夫恢復了常態,「搜索所有的醫院和進出口岸,如果蛇岐八家再阻撓我們的行動,秘黨也不在意跟他們再度對抗!」

***

還未竣工的長堤盡頭,路明非和楚子航並肩而坐,各捧一杯熱咖啡。

天已經亮了,風浪也小了,海面上隨處可見來往的船舶。東京灣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口岸之一,即使出了惡性事件,也不會輕易封海,只不過多了海警船來往巡邏。可海警船要管的是過往船只,不會來過問長堤上閑坐的人。

他們望向同一個方向,那里卷雲低垂,海浪下方躺著一條大船的殘骸,還有那個瓷白膚色的女孩。

路明非用沾了海水的衣角擦臉,擦干凈再用一個大口罩蒙住。他的臉上全都是血痕和淤青,要是被巡街的警察攔住詢問就麻煩了。他把另一個大口罩遞給楚子航,這才發現楚子航正默默地流著眼淚。

「師兄,你怎么哭了?你是想起那個人是誰了么?」路明非問。

楚子航搖搖頭,「想不起來。」

「那你哭什么?」

「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直流眼淚。」

真奇怪,心里分明是空盪盪的,眼淚卻肆意地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