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但為君故 77(1 / 2)

</br>零緊緊地蜷縮著,微微顫抖,路明非不得不一路都抱著她。

其他人也不好過,除了少數意志極其堅強的,其他人都雙眼通紅,嚴重的止不住地流著血淚。

幻覺一直追著他們,有人會忽然神經質地看向自己背後,好像有惡鬼跟著他似的,也有人尖叫著說德國人!德國人沖上來了!卻又忽然指著上方,高呼看啊,那是我們的飛機!

路明非也頻頻出現幻覺,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走在滿是熔岩的洞穴中,渾身著火的猴子成群結隊的從後面追上來,過他跑向前方,有時候他又會以為自己重新走在了前往仕蘭中學的路上,天黑黑要下雨,更奇怪的幻覺是他跋涉在破敗的教堂里,走廊長得一眼望不到盡頭,他懷中不是零而是路鳴澤,路鳴澤如聖徒般裹著染血的白袍,手和腳上有著類似耶穌的被釘子穿透的傷痕。

好在這種強磁場導致的幻覺並不像赫爾佐格的梆子聲那樣無法擺脫,他還是可以通過集中精神來恢復片刻的清醒。

「棒極了,我親愛的瓦列里耶維奇!真是漂亮的一拳!」

「尊敬的夫先生,您的槍法還是像在古巴時那么准!」

「瓦洛佳,撿起他的槍,回憶一下這東西怎么用,然後跟上我。」安娜剛剛撂倒了一名格魯烏戰士,把他的武器踢給了瓦洛佳。

瓦洛佳的娃娃臉上仍舊帶著幾分靦腆羞澀,但檢查槍支的麻利手法足以說明這家伙也曾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緊跟著他抬手一槍,子彈從安娜的肩膀上方飛過,打穿了一名格魯烏戰士的大腿。安娜上前幾步,高跟靴子踩著那名戰士的頭,補一槍要了他的命。

奪得幾件屏蔽衣之後,這幫看似年輕的老家伙居然漸漸地占據了上風,拳打腳踢,皮帶揮舞,加上安娜的槍在後面支援,一路平趟。

不過這也好理解,經過龍血的洗禮,他們有著比一般年輕人更為強健的體魄,而他們的戰場經驗遠勝於哪怕最資深的格魯烏戰士。聽他們的對話,他們中很多人甚至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槍林彈雨和屍山血河把他們的神經鍛造得極其堅韌。

可密集的槍聲也暴露了他們的位置,格魯烏部隊正向這邊靠攏,在一條通道的正前方,格魯烏部隊的重火力手們占據了地利,用狂暴的火力壓制了這幫老家伙。即使號稱蘇聯歷史上最恐怖的女狙擊手,安娜也只能躲在岔道里,偶爾閃身出去開一槍。

「他們不是來抓你進監獄,他們是要把所有人就地處決!」路明非說。

他和布寧躲在同一條岔道里,布寧緊緊地抱著克里斯廷娜。

克里斯廷娜的狀態比零更差,患有漸凍人症的她原本神經系統就不健全,磁場徹底攪亂了她的神經電流。她的身體僵硬,瑟瑟抖,臉色慘淡得像個死人。

她的包丟在會場里了,那種特效葯在包里。

「你難道還沒有想明白他們為什么現在出現」布寧苦笑,「他們也是為了貨物來的,拍賣會剛剛結束,貨物一定在我們身上。這不是什么執法行動,而是黑吃黑!」

路明非使勁地搖頭,暫時地把腦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和畫面甩掉了。

「你的氣墊船停在哪里」路明非問。布寧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天台上有一架直升機,但載不下我們所有人。」

老家伙的壞心眼又在活動了,他只准備了一架直升機,就是出了問題只准備帶著女兒跑路,並沒有考慮其他人的死活。

「但載下你和你的朋友還是足夠的!」布寧看路明非不回答,趕緊補充,「我可以帶上你們,但你們要保護我!」

「我怎么保護你我只是個秘書,我兄弟手里也只有兩把刀。」路明非說,「靠我們還不如靠你的朋友。」

他倒不是想要隱藏實力,而是他不想管這事。這場黑吃黑的爭奪里,沒有人是正義的。他只想帶著楚子航和零離開,開著布寧許諾的那艘氣墊船跑。

眼下最重要的是跟這幫人分開行動,人少目標就小,有楚子航在,大可愣用君焰炸出一條逃生通道。

他也必須走了,他能暫時丟開幻覺,卻無法擺脫那種被人跟蹤的危機感,如同寒冷的刀鋒頂著他的後心。

他把裝有貨物的手提箱踢給布寧,「我幫你你幫我,大家錢貨兩清,告訴我氣墊船在哪里。」

布寧抓住箱子提手,但緊緊地盯著路明非,「不,我跟你們走,跟你們走我才能活著退休。」

路明非一愣。

「我知道太多秘密,這種人通常都活不久。何況我帶走了一份貨品,為了能活下去,我們之間自相殘殺你也看到了。」布寧嘶啞地說,「我還有東西能跟你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