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濤仍舊什么廢話都沒有說，繼續和我一起往前走去，我們之間仿佛有種默契，即便誰都不提，彼此心知肚明。

大飛在旁邊幾乎要看呆了。

大飛完全想不明白，這么多的大哥，莫海濤怎么就置若罔聞，只「鍾情」我一個人？送上禮了還是抓到他把柄了？大飛想不明白，但是也不敢問，急匆匆跟了上來，想要一探究竟。

我將莫海濤領到一間辦公室的門前，接著把門推開，請莫海濤先進去。

大飛也要跟著進去，莫海濤卻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過來，對大飛說：「你在外面等一等吧，我和莫局單獨聊聊。」

大飛十分吃驚，似乎明白過來什么，把我拉到一邊，憂心忡忡地說：「龍爹，你這么犧牲自己，我們大家於心何忍！」

我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大飛這是什么意思。

大飛繼續苦著臉說：「龍爹，之前你說莫海濤不喜歡我這型的，可你也沒說他喜歡你這型的啊！這也太痛苦了，我娘知道這件事嗎？」

我終於明白過來，之前跟大飛說莫海濤喜歡男色，沒想到大飛當真了，以為我要犧牲自己身體。就這腦子，還怎么靠腦子吃飯？我哭笑不得，說去你的，別亂想啊，人家莫局不好這口。

「那你怎么搞定他的……」

我拍拍大飛的肩，說隨後再告訴你。

接著就進去辦公室，把大飛關到門外去了。

在辦公室，莫海濤已經坐好了，我趕緊給他沏了杯茶，說莫局，您喝水。

莫海濤擺擺手，說道：「行了，明人不說暗話。我問你，沒有太過分吧？」

「沒有！」我說：「您剛才也看到了，他們一個個生龍活虎著呢。我就是不給吃、不給喝，沒有動過他們一根汗毛。」

莫海濤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戴煌找過我了，說你這么做是為了對付殺手門？」

我也點頭，說沒錯。

「既然是對付殺手門，那我肯定要支持你的。」

「謝謝莫局……」

我有些激動，其實我也沒想到能這么順利。因為過去的種種經歷，讓我知道要在一個地方站穩腳跟，光憑武力是不夠的，即便鎮住所有江湖大哥，一個小警察也能把我們送進牢房。

所以從江寧區開始，我們就學乖了，想方設法地和警方，還有一些權貴搞好關系。在這方面，莫魚是最強的，他總是能另辟蹊徑，通過一些特殊手段達到目的，江寧區時的洪老爺子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誰也想象不到莫魚還能玩這一手。

這次在雨花台區，從我決定將這歸入龍虎商會的分部以後，我就開始讓莫魚想辦法搞定白道方面的事情了。莫魚臨危受命，絲毫沒有推脫，在我和大飛「對付」趙鐵塔等人的時候，莫魚也在快馬加鞭地和雨花台區的高層人士接觸。

莫魚怎么搞定莫海濤的我不知道——雖然他倆都姓莫，但肯定不是親戚，莫魚是北方的，在南方沒有親戚。

總之，莫魚今天早晨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沒問題了，莫海濤隨後會來找我談談，以禮相待就行。

所以，不是我在大飛面前賣關子，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也以為莫魚是送了錢呢，結果莫海濤一開口，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和戴煌一樣，都是鐵骨錚錚、不肯向殺手門屈服的硬漢。之前懷疑他收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這里，我再看向莫海濤時，就忍不住帶著些尊敬了。

誰知莫海濤卻稍稍皺了皺眉，說道：「提前跟你說一聲啊，我支持你去對付殺手門，但不代表我就和殺手門過不去。如果上級下令，讓我去做一些事情，我會毫不猶豫去做。我和戴煌可不一樣，他有洪老爺子罩著，我可沒有，我很珍惜我的帽子，我不會陪你去冒險的，知道了嗎？」

我明白了。

莫海濤當然也看不慣殺手門的做派，所以才會暗中支持我做這件事情，但他在提供便利的同時，深知胳膊擰不過大腿，並不想讓自己也陷進去。如果非要做個選擇，他會先保自己的位子，其他事情都得靠邊站。

也就是說，殺手門不找他還好，一旦找到他了，他會立刻調轉槍口。

「當然，我會盡我能力保護你的。」

「……好。」我也只能說這個字。

「嗯，就這樣吧。」莫海濤站起身來，抓起手包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趙鐵塔他們，差不多就行了，也別太過分了，該放就放。」

「行。」

我跟隨著莫海濤往外走去，打算把他送到樓下。

「不用送了。」莫海濤把門拉開，丟下一句話後，就匆匆走了。

大飛站在門口，一臉緊張地說：「這……這么快就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