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趙騰飛悠悠回了句:「時瑾帶來了她的就醫證明。」
就醫?姜九笙一人能揍一群人啊,看著沒病啊。
小江問:「是什么病?」
「抑郁症。」趙騰飛解釋,「而且姜民昌的死因出了屍檢報告,她的嫌疑基本可以考慮排除,所以上面就批下來了。」
「那沒有這么快吧?」
小江還是太單純,太天真,太無邪。
趙騰飛問他:「時瑾是一般人嗎?」
哦,開後門!
緝毒科與緝私局可都還要和時瑾合作呢!開點後門怎么了!怎!么!了!
小江學到了。
辦完手續,已經八點多了,時瑾與姜九笙前腳剛走出警局,霍一寧後腳就跟過去了。
他開門見山,長話短說:「有幾句話在警局里面不好說。」
時瑾牽著姜九笙,看向霍一寧,等他的下文。
霍一寧看姜九笙,說:「你到時候會和溫詩好一起上庭,都是被告方。」他簡明扼要,「也就是說,只要判了溫詩好殺人罪,你這邊就沒問題了。」
兩個嫌疑人,立場有對立,一個被判了罪,對另一個就是最好的自證。
「當年屍檢的法醫已經去世,溫家匯款證據有,那位法醫的家人也會過來作證,屍檢報告上的致死原因也不會有問題。」霍一寧頓了頓,重點強調,「這個案子的關鍵,是姜錦禹。」
姜錦禹是溫詩好定罪的最關鍵證據,不管是屍檢報告,還是匯款證明,都屬於間接證明,沒有一個直接證據是指向溫詩好的,而錦禹,就是唯一的直接目擊者,可以說,能不能判刑,就看姜錦禹的證詞。
霍一寧總而言之:「一旦他的證詞被采納,溫詩好被判故意殺人或者過失殺人的可能性就非常高,同樣,只要證詞不被采納,或者沒有出席作證,光憑收買法醫與屍檢報告很難給溫詩好定罪,畢竟這些證據都沒有和她直接掛鉤。」他看向時瑾,語氣鄭重,「我的意思你們懂吧,注意一下,溫家肯定會從姜錦禹那里下手。」
時瑾點頭,道了謝:「謝謝提醒。」
霍一寧說完,走人,剩下的,看時瑾的了。
回去的路上,姜九笙一直心緒不寧,看著窗外若有所思,時瑾沒有立刻把車開進御景銀灣的車庫,停在路邊。
時瑾解了自己的安全帶,靠近姜九笙:「想什么?」
她轉過頭來,還穿著白天參加婚禮的那件黑色禮服,夜里,黑色濃重,像她眼瞳的顏色:「溫詩好畢竟是錦禹的親姐姐,如果他不願意出庭作證,我也完全能理解他。」
溫書華對錦禹有生恩養恩,畢竟是至親,會於心不忍也情有可原。
「他出不出庭作證讓他自己拿主意。」時瑾抬手,繞到她腦後,把她盤著的發放下來,「溫詩好定不定罪,姜錦禹可以說了算,不過你這邊,我已經讓律師做好准備了,我要萬無一失,不會通過去給溫詩好定罪來擺脫你的嫌疑,我們主張你那一刀不致死就行了,而且溫詩好的那個視頻也可以作為證據,當時你目睹了姜民昌殺害你母親,姜民昌對你是有傷害意圖的,所以我們可以主張是正當防衛,而正當防衛致使輕傷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
怎么能讓他家笙笙冒險。
溫詩好不是定數,他要萬無一失,不可能把所有出路都賭在那頭,他自然做了幾手准備。
姜九笙明白他的意思:「我那一刀是不致死,但不能排除姜民昌致死的那一下跟我沒關系。」
溫詩好的視頻剛好卡在時瑾要帶她離開,如果現場沒有證據證明除了她和時瑾,還有第三個人來過,她依舊是最大嫌疑。
「能證明。」時瑾說,「陳傑就是證人,他親眼看見我們離開了溫家。」
對了,當時花房外面還有個陳傑。
顯然,陳傑沒有看到最後,證明不了溫詩好出現過,但卻可以證明姜九笙沒有造成二次傷害。
當時的情況是溫詩好一直躲在玻璃房後拍錄,姜民昌殺害宋培之後,姜九笙進來,刺傷了姜民昌,之後時瑾接了她的刀,陳傑便是這時候入室偷盜完,看見了時瑾在擦掉刀上的指紋,並帶姜九笙離開了,陳傑驚慌離去後溫詩好才走進了花房,只有錦禹才是最後看到了她推人致死的唯一目擊證人。
到頭來,陳傑這個替罪羔羊,才是姜九笙的證人。
她並不抱希望:「我害他坐了八年牢。」他怎么可能會幫她作證。
時瑾握住她的手,糾正:「不是你,害他坐牢的是我,是我收買了他的父母放棄了重審。」夜里涼,時瑾把車上的毯子蓋在她的腿上,「而且,我去見過陳傑了,他會出庭作證。」
陳傑坐了八年的冤獄,怎么可能毫無芥蒂。
「你怎么說服他的?」姜九笙能肯定,陳傑一定向時瑾提了要求。
時瑾耐心地跟她解釋:「陳傑不傻,他給你作證,很大程度上也在自證,只要溫詩好被判了殺人罪,他就能無罪釋放。」他拂了拂她的臉,心里軟得不像話,親了親她,「笙笙,不要自責,他坐牢跟你沒有關系,這件事要負責的不是你,是我,是陳傑的父母,當年,陳傑的母親為了錢自願放棄二審,我並沒有強迫他們,我給的錢也足夠付陳傑八年的時間,比起我們,陳傑更恨他那對見錢眼開的父母,當然,這件事我依舊難辭其咎。」他說,「所以,陳傑向我提出了要求與索賠。」
「什么要求?」
時瑾娓娓道來,全部告訴她:「如果溫詩好不能被判罪,陳傑不能當庭釋放,我就必須用別的辦法把他弄出來,另外,」時瑾頓了頓,說,「他要一個億。」
八年冤獄,索要一個億,可是說是獅子大開口,不過,肯要錢就好,時瑾最不缺的就是錢,能用錢算干凈的賬,就不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