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沖鋒番外2(1 / 2)

暗黑系暖婚 顧南西 1855 字 2020-06-13

他去了約塞維納,到那里的第四天,就是月圓夜,旅店老板的女兒帶他去了月亮河,一輪圓月整個落在河面,漂亮得像一幅畫。

河兩岸,有青年在彈吉他,年輕的姑娘會把手里的花送給心上的人,也有街頭藝人,在自彈自唱,曲調和緩,像民謠。

他過去問:「可以彈一首輕搖滾嗎?」

對方三十多歲,留著長頭發:「我彈得不好。」

「沒關系。」

那街頭藝人便彈了一首搖滾的曲子,大概是曲子太熱鬧了,惹得青年男女跳起了舞。

他從錢包里拿出一疊紙幣,放在琴盒里:「謝謝。」

對方用英文說太多了。

他笑了笑,手插在兜里,走了。

與他同行的女孩子追了過來,問:「你喜歡輕搖滾?」

女孩叫索爾,很年輕,還不足二十歲,是旅店老板的小女兒,很早便不讀書了,在旅店給游客當導游。

宇文沖鋒是她見過最俊朗的客人。

他說:「不是。」

他走在前面,修長的腿邁著懶懶散散的步調,聲音也像他這個人那樣,總是漫不經心,旅店的女客人總說,他像一只游盪的鬼,沒有靈魂,卻有一副極其漂亮的皮囊。

索爾也這樣覺得。

「有那樣一個人,她喜歡。」他笑了,回頭看了一眼月亮河,「她本來是學大提琴的,後來當了搖滾歌手。」

他也會笑呢。

索爾突然覺得,他有靈魂的,只是比較孤獨,藏起來了。

她忍不住問了:「她是女孩子嗎?」

他沒有回答,走得越來越快,索爾加快腳步跟上去:「約塞維娜還有很多景點,明天我再帶你去。」

「不必了。」

她問為什么。

他聲音低沉,能把英文念得很好聽:「我來這里,就是想聽聽月亮河上的吉他聲,聽完了就要走了。」

索爾腳步頓了一下。

她好像知道了,這個英俊的客人為什么要來月亮河。

第二天,他從約塞維娜飛去了朴田麥,那是一個只有秋天的地方,一年四季都蕭瑟又陰冷,朴田麥的降雨很多,到那里一周,就沒有天晴過。

他在那里遇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東方女人,與他一樣,被雨水困在了民宿里,女人姓秋,沒有說名字,她說她是律師,專打離婚官司。

晚飯後,雨停了一小會兒,民宿的後面種了一院的花,雨水將花瓣沖刷得一干二凈,滿院都是泥土混著青草的香氣。

「介不介意我抽煙?」

宇文沖鋒折了一朵花:「不介意。」

她也不介意藤椅上的雨水,直接坐在上面,長到腳踝的裙擺落在地上,她掏出一根煙,點上,很熟練地吞雲吐霧,吐出煙圈。

「要來一根嗎?」

她從煙盒里拿出來一根,遞給他。

他接了,咬在嘴里,手里捻著朵紅色的花,興致缺缺地把玩。

女人走過去,滑了一根火柴,給他點上,女士香煙,細細長長的,他用食指中指夾著,抽了一口。

「怎么樣?」

宇文沖鋒含了一口煙,聲音沙啞:「太淡。」

她笑,把火柴按在地上捻滅:「接下來呢,你去哪里?」

「不知道。」

她走到他身邊,長裙上面穿了一件低領吊帶,露出的皮膚很白,左邊胸口上面有一顆痣,她靠向他,近得幾乎要貼到一起:「要不要跟我同行?」

他轉過頭看她,笑容雅痞:「你想泡我?」

她笑,一雙眼風情萬種:「是啊。」

宇文沖鋒後退了一步,把脖子上的戒指拿出來,手指勾著,晃了晃,笑得浪盪又薄涼:「秋小姐,我已婚。」

好不識趣的男人啊。

女人笑了笑,從煙盒里拿出一張名片:「如果要打離婚官司,可以找我。」她把名片放在藤椅上,拂了裙擺上的雨水,進了屋。

他站在花圃的擋雨棚下面,把煙抽完,摘了一朵他認識的花,含在嘴里嚼碎,花的澀味,還有煙的澀味,混在一起,麻木了味蕾。

雨又開始下,藤椅上的那張名片,不知叫風吹去了哪里。

他在布朴田麥待了半個月,便離開了,沒有提前訂機票,去了機場,有到哪里的票,便去哪。九月,他沒有去謝盪的巡演,謝盪一通電話過來發了很久的公主脾氣。

不記得去過多少地方,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給姜九笙寄一張明信片,看過很多風景,也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有轉身就忘了的,也有記憶深刻的。

那是在阿爾夫雪山下,他認識了一個擦鞋匠,連著三天,他都在同一個地方給人擦鞋,還是穿著那件破舊的棉外套,身上背著一個竹筒,逢人就會笑。

「先生,今天還擦鞋嗎?」

他坐下。

男人和之前兩次一樣,話很多,低著頭擦皮鞋,嘴里喋喋不休:「這是我最後一天在這里擦鞋了,明天我就要回我的故鄉。」

他只是聽,不接話。

男人的英文說得很蹩腳,他說自己只有三十五歲,不過,臉老得像五十五歲,他似乎是心情很好,一直在說自己的事:「我的故鄉與這里隔了半個地球,來這里看雪山,是我妻子生前的願望。」

他笑,眼神很滄桑:「我在這里擦了六個月的鞋,才湊夠回去的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