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資料里,沒有提到過你的家人。」
不僅如此,除了基本個人資料之外,沒有一點私人信息,連畢業院校、個人經歷,甚至籍貫都沒有。
蘇問只說:「不方便公開。」他看著她的眼睛,「但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
個人隱私,她沒有立場問太多。
她沒有再繼續問,把菜單遞給他:「是你的歡迎宴,給你點。」
蘇問沒有接:「我都行。」
她就點了幾道店里的特色菜,蘇問叫來服務生,囑咐說:「口味要清淡一點,洋蔥和生姜一點都不要放。」
宇文聽揚了揚唇角。
真巧,她也不喜歡洋蔥和生姜。
點完單還沒有那么快上菜,為了避免冷場,宇文聽想著說點什么,她不怎么擅長交際,只好說公事。
「陳導的那個劇本你看過了嗎?」
劇本和制作團隊都很好,天宇拿下了男主的角色,旗下藝人里,她首先考慮的就是蘇問。
蘇問說:「看了大綱。」
她問他的意思:「你有沒有興趣?」
蘇問認真想了想:「劇本很棒,不過陳導從來不讓演員用替身。」
陳導的挑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他的作品容不得一點瑕疵,而且是個牛脾氣,誰的面子也不給。
宇文聽沒怎么明白:「有什么問題?」
她看過劇本,並沒有危險鏡頭。
蘇問拒絕的理由是:「尺度很大。」他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挪開,「里面有三場吻戲,還有一場床戲。」
她想起來了,秘書跟她提起過,蘇問從出道起,就不拍親熱戲,太過潔身自好,甚至有傳聞說他是同性戀。
「怕你女朋友介意嗎?」她鬼使神差地問了這么一句。
蘇問回答得很快:「我沒有女朋友。」
她嗯了一聲,斂眸,睫毛顫了兩下。
蘇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看一眼,語氣稍稍別扭:「這些事,都要跟我未來女朋友做。」他耳尖有可疑的紅,聲音越來越小,「只能跟她做。」
話題,有點偏了,而且尷尬。
宇文聽端起杯子,小飲了一口茶,然後放下杯子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蘇問站在門口,目送。
那依依不舍的眼神……門口的服務生都懷疑這是不是個假蘇問,她是蘇問的粉絲,她粉的明明是個攻氣滿滿的小佛爺,什么時候變成受氣十足的小媳婦了?
約摸過了十多分鍾,開始上菜。
蘇問乖乖在等,可等了很久都不見宇文聽回來,他便坐不住了,撥了電話過去。
宇文聽很快接了。
「聽聽。」
她聲音細細小小的:「嗯。」
「你怎么還不回來?」蘇問站在包廂的門口,頻頻往外看,焦急地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默了一會兒。
「蘇問,」聲音細若蚊蠅,她說,「廁所門打不開。」
蘇問微愣了一下:「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他戴上口罩和帽子,低著頭往洗手間的方向去,樓層往右的盡頭便是,這會兒,洗手間的外面放了故障的指示牌,沒有人進出,他壓了壓鴨舌帽,走進去。
里面沒有人,蘇問一間一間找過去。
「蘇問嗎?」
宇文聽的聲音從最里面傳出來,帶著微微的顫音。
蘇問走到那間隔間的外面,摘了口罩:「嗯,是我。」
她松了一口氣:「門打不開。」而且太高,她的肩動手術沒有很久,不太能使得上勁,便也爬不上去。
地上很多水,是從洗手間里面淌出來的,一截水管扔在一邊,旁邊還有一個凳子,上面甚至有兩個不明顯的腳印,蘇問眸光沉了沉,把卡在門把里的木棍抽掉,打開門就看見了她。
她渾身濕透,臉已經被凍得沒有血色了。
南方三四月的天,尚且還冷,這幾天又降了溫,寒氣很重,她今天特地穿了裙子出來,薄薄的一件,全濕了,貼合在身上,她抱著手,冷得有些發抖。
他握緊了手,忍著怒氣:「誰弄的?」
她搖頭:「是個女人,她穿了高跟鞋。」
這明顯是惡意報復。
蘇問想弄死那個人了。
門口,突然響起女人的聲音:「誰把這個牌子放在了這里?」
是店里的工作人員。
蘇問下意識回頭,就是這時候,手被抓住,他整個人被拉進了隔間里。
「咣!」
門被宇文聽重重甩上了。
蘇問愣愣地盯著她:「聽——」
她把手指按在他唇上:「噓。」湊近他耳邊,聲音壓得很低,「不要出聲,你被拍到會很麻煩。」一線巨星蘇問出入女洗手間,媒體會怎么添油加醋,可想而知。
她的手指冰冰涼涼的,擦過他的唇。
他身體綳著,呼吸不暢,熱度從身體里涌到脖子,到耳朵,到臉上,一層滾燙的緋色從皮膚里透出來。
臉紅了……
門外,有人敲了敲:「有人?」
宇文聽回應:「嗯。」
女工作人員在外面問:「里面沒故障吧?」
「沒有。」
然後外面的人沒有再問了,但也沒有離開,嚷嚷了幾句『是誰把水弄得到處都是』,然後便自顧在收拾。
女廁的隔間並不是十分寬敞,站著兩個人,貼得很近,宇文聽個子高,呼吸聲就在蘇問耳邊,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微熱的鼻息噴在脖頸上,癢得他難受,她身上都濕了,裙子服帖地裹在身上,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的鎖骨。
要命了……
蘇問往後退了一點點,重重呼了兩口氣,然後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水,稍稍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把衣服脫下來。」
宇文聽突然抬頭。
目光相撞,蘇問緊張了,視線趕緊閃躲開,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怕你著涼。」
她看著他,沒有動。
蘇問沒說話了,紳士地撇開頭,不亂看,他把青色的風衣外套脫下來,給她。
宇文聽遲疑了許久,接過去,臉頰暈開一層淡淡的粉色:「你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