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晴和楚翔對視一眼，彼此苦笑了一下，只好無奈道：

「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說完，蕭晚晴輕輕拍了拍李佳玉的後背，小心卻又略顯吃力地攙扶著他，將李佳玉帶到隔壁那個干凈的教室，刀斧手麻利地推開桌子，拿幾張椅子拼湊成床，示意讓蕭晚晴把李佳玉放到上面去躺下，但蕭晚晴搖了搖頭，只是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李佳玉就坐在她旁邊，只不過他的上半身都在她溫暖的懷抱里靠著休息而已。

「你們都出去吧，在這種時候……我不希望有別的人打擾。」

聽到李佳玉的命令，楚翔等十幾個男生面面相覷，彼此間臉色都是怪怪地，不過也心照不宣了，強者總是有一些特權的，如果是以前，他們自然會對孤男寡女共居一室有所八卦，但現在，心里面反而有種期待。

十幾個男生默默地走出教室，連帶藍小月也不敢逗留，只有染紅霞俏生生地站在蕭晚晴面前，小聲道：

「咳……蕭姨，讓我留下來吧，至少可以在室內保護你們，萬一窗外闖進蜘蛛的話，好歹我有一搏之力……」

蕭晚晴剛想開口，李佳玉便有氣無力道：

「出去！沒聽到我不想任何人打擾么？章魚，你也給我出去！」

打發走黑暗章魚和染紅霞後，蕭晚晴輕輕嘆了口氣，慈愛地伸出手撫摸著李佳玉臉上的血痕，掌心綻放出聖光，柔聲道：

「好好睡吧……別想太多…你就把我的懷抱當成你的避風港，什么也不需要擔心…」

「姊姊，別摸我的臉，癢……」李佳玉閉著眼睛，哼了一聲。

「你為什么總是叫我姊姊？我們之間……有什么遠親關系么？或者你姊姊跟我長得很像？」蕭晚晴輕輕地撫摸著李佳玉的背部，給他撓得很舒服。

「都不是。」

李佳玉稍微側了側身體，換了個更加舒服的睡姿，無意間笑了笑：

「我想喊你姊姊，就喊你姊姊，如何，你有意見么？」

「沒有意見，你喜歡的話就喊吧……我還占了便宜，平白得了個這么帥氣的弟弟當保鏢。」蕭晚晴莞爾一笑，神情溫婉可憐，楚楚動人。

「嗯……能睡在你的懷里，是我兩年來最大的心願……」

無意識中，李佳玉呼吸悠長，神情恬淡，說出了最後一句囈語：

「我害怕孤獨……我不喜歡這世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孤獨地活著，每當下雨的時候，我都會心里發冷，想找個人說說話，卻每次都只能去你們的衣冠冢發呆……所以，拜托，你們不要走，都留在我身邊好嗎，陪著我，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這句無意識的囈語，讓蕭晚晴心中一震，呆呆地看著已經熟睡的李佳玉，她能聽到李佳玉所說的話里夾雜著的絕望與期盼，兩者交纏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讓人聽了想落淚。

「他…他說的是什么夢話？這孩子……心里面總是藏著許多秘密，難道他就不知道，背負太多東西，會活得很累么？」

蕭晚晴輕輕搖了搖頭，懷中依然在綻放著奶白色的聖光，雖然她知道這種微弱的聖光對李佳玉幫助不大，可只要能幫上忙，總是好的，窗外的雷雲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映照著她暈紅的俏臉，光潔瑩潤，嬌艷如春水海棠。

「也不曉得今後的路該如何走，只希望學校里的同學們更多地活下去，遠在邕城的丈夫，也應該安然無恙吧？還有李佳玉這孩子……」

蕭晚晴低頭，撫摸著李佳玉那冰冷柔順的白發，看見他那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只不過，為何感覺他眼角旁有什么晶瑩的東西在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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