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求了半天,還是沒用,老豬和班主任都執意讓我回家。我媽這回真哭了,哽咽地說:「就算孩子犯錯誤了,也得給孩子一個改過的機會吧,才這么小就不讓他念了,以後可咋辦……」
我們班主任一擺手:「別說了,讓中考已經夠意思了,回去吧!」
我也火了,說道:「爸,媽,別說啦,咱們回家,這書還不念了呢。」
「你給我閉嘴!」我爸罵了我一句,我媽還繼續說著好話。但是老豬和班主任都很堅持,最後老豬擺擺手說:「把孩子領回去吧,中考的時候再來報道。我有個會要開,就先走了。」
然後老豬往外走,班主任也跟著走,我媽還跟在後面,像個鼻涕蟲一樣抽抽搭搭的。看著這個場面,我是心如刀絞,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用啦,沒用啦!」老豬一邊說一邊開門:「孩子要早點教育,弄成這樣怨誰……」
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愣愣地站在門口,因為有人擋在了門口。
我也愣住了,是那個青年,下水道底下給我砍刀的那個領頭青年。
隔著四五米遠,就能聞見那個青年一身酒味兒。青年很隨意的靠在門口,手里拿著個扁扁的鐵質酒壺,仰頭灌了一口酒。就在這時,老豬的吼聲響了起來:「你怎么進來的!」
看來老豬認識他,而且很討厭他。青年嘿嘿笑了笑,把酒壺遞過來:「老豬,請你喝酒。」
「滾,我不喝!」老豬一把撥拉開,憤怒地說道:「滾出去,誰讓你進來學校的!」
青年又嘿嘿地笑了,把酒壺掛在腰間,同時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手機。
「哎呀。」青年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終於打通了,政府部門的效率就是太差……喂?教育局嗎?嗯對,我要舉報天曲鎮中學的教導處主任,他要開除一個學生,這是違反規定的吧?我記得國家規定九年義務教育期間內是不允許開除學生的……」
老豬「嗷」的一聲,發出了如同殺豬一般的嚎叫。他飛快地搶過青年手里的手機,沖著手機就喊:「沒有沒有,我沒有開除學生,我只是讓他暫時回家休息,到中考的時候再來……是是是,我知道不能休息……是是是,我會讓他繼續念下去的……是是是……」
老豬掛了電話,已經是大汗淋漓。他擦了擦汗,指著青年:「你……你……」
青年還是嘿嘿的笑,從老豬手里奪過手機,說道:「老豬,以前你就用這法子弄走我,現在還想玩這一套?是不是欺負我們不懂法啊?
老豬雖然背對著我,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行,有你的,這次算我栽。你馬上給我滾出學校,否則我就叫派出所把你帶走!」然後他又回過頭,沖著我說:「沒想到你連這種大流氓也認識,呵呵,真是沒想到啊,以後在學校注意點吧!」
說完,老豬一把推開青年就往外走。我們班主任還喊:「主任,主任,那吳濤……」
老豬扭過頭來說了句:「吳濤什么吳濤,給我安靜一點!」又繼續走,班主任立刻跟了出去。
辦公室里,我爸和我媽面面相覷,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青年走進來,四處瞄了瞄,從桌上拿起砍刀,轉身就出了辦公室,從頭到尾也沒和我說一句話。我連忙跟在後面,跑了好幾步才追上他。「哥,哥……」我氣喘吁吁的,差點跟不上。
青年繼續往前走,我很急的在旁邊跟著。
「干嘛?」
「謝……謝謝哥。」我喘著氣。
「謝什么謝……」青年無奈地說:「沒想到你還真敢砍人,幸虧沒出大事,不然我也完了。」
「那……那我能當你小弟了不?」果然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說話的同時,我倆已經出了教工樓,來到了校園里。校園一片白茫茫的,天上還下著雪,飄進脖子里涼絲絲的。青年猛地站住,從腰間拿出酒壺,擰開蓋子又喝了一口。
喝完以後,他又往前走。
「哥,哥!」我緊跟兩步:「我現在是你小弟了不?」
「扯淡呢吧?」青年說:「我不收小弟,你還是好好上學吧。」
「你咋說話不算話,你說了我要敢打架你就收我當小弟的!」
「邊去,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可我不放棄,還是跟著他。
「哥,你就收我當小弟吧,我能跑腿,敢打架……」我急的出了一身汗。
「那我問你。」青年突然站住,說道:「你為什么要當我小弟?」
我想了想:「班上人老欺負我,有個大哥他們就不敢欺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