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色裂變(中)(1 / 2)

第一百九十九章黑sè裂變(中

昨天腦袋一團漿糊,突然發現不知道如何將後續情節寫得好看了,停了一天調整。今天依舊是滿量更新送到。

二零零四年的六月。上海即將進入梅雨季節。不比北方回風流雪的肅殺,也更非大西部風瀟雨晦的悶燥。仍然是南方特有的如織綿密,像是江南xiǎo鎮貴閥宅院的妙曼閨秀,紅酥手綺羅衣,三分流水二分塵,在錦綉縫刺光yin流盡為離人心疼的韶華。

上海的金融中心仍然每天都會有在長三角金融圈子覆雨翻雲的人們指揮著金融經濟圈的金戈鐵馬,那些各種各樣的攪動構成了深jiāo所和上jiāo所屏幕上面那些牽動千萬人心跳波幅的數據。

參天的摩天樓宇之上,那些拿著樓下買來星巴克或者用公司昂貴咖啡機烹出香濃咖啡的無數中高產和巨擘們偶爾會從報刊雜志或者新聞中見到相關臉譜中文執行總裁調任的傳言。

有相互關聯或者和臉譜中國業務往來的會發一條信息給喬樹鑫確認或者安慰。

而大部分中國金融中心的高官和經濟巨擘眼睛里面,和他們各自領域內令人心驚rou跳的紛爭,以及他們披荊斬棘一路過來的血腥史一樣,這似乎又是一場可以讓他們感同身受,調動起他們ji情和目光的傳聞。可以閑暇約兩三朋友,在商務會所或者高爾夫俱樂部圓桌茶會上夠得上談資的戲碼。

如今有太多的視線聚焦在那個境外崛起的新傳媒和政治形態社jiāo網絡身上,與此同時相應的臉譜中國版本,就同樣讓人遐想連篇。對現今中國互聯網生態領域來說,社jiāo網絡巨頭執行總裁的走馬換任,會讓人有種看著這個在全美被追捧,在國內始終蒙著神秘mi霧的臉譜產生正撕開龐然大物面紗的獵奇心和未知亢奮感。

「美國總裁,馬克扎克伯格,社jiāo影響力,新興政治形態,饋贈型經濟,中國臉譜,改旗易幟」此刻在中國最有權威的財經報紙總部,針對臉譜的跟進新聞組在緊急征用到的報社會議室黑板上面對互聯網科技領域記者組,流暢的用粉筆寫下這幾個關聯xing的詞語。引發下方記者組的xiǎo陣相互討論的??在擴大,空氣中有某種激烈的情緒在升溫。

可以知道除了該報刊總部,上海,乃至北上首都,南下南方報業諸侯,西至西川省報,東至香港鳳凰衛視,甚至國內最出名權威的那些財經雜志傳媒報紙單位,都似乎在緘默的等待著這條信息之後那樁事件的醞釀和後續進程。

但是在當時大部分普通的人們眼睛里,眼下的一切仍然都是寧靜的。

時任臉譜e的喬樹鑫換離職的消息,無論是眼下不知真假的傳聞,還是不日之後的確有其事,這對很多人似乎都無關緊要,他們仍然可以用名為臉譜的即時通訊工具相互聯系,仍然可以登錄個人主頁發布信息,仍然可以聯系身邊的朋友。企業,外資公司乃至銀行依然能夠用臉譜開發的商務通訊工具開視訊會議,仍然可以傳遞內部保密文件和資料,和他們息息相關這一切都不會因為喬樹鑫的離職有任何變動。

最多能稍微激起他們關注的,因為此次事件,是否彰示了背後中國臉譜總裁和美國臉譜總裁之間的不合謠言。那真是稍微讓人遺憾,據說兩人曾經在美國高中的宿舍里共同創立了這個社會xing網絡,這是無論誰聽起來都充滿ji情夢想足以寫進人物傳記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明天又應該如何抒寫。

明天是否會陽光燦爛。

上海市委。

柳長輝在市委秘書室接到機要秘書要批閱的文稿,因為市委近期會上京跟隨國務院考察團赴進行區域振興摸底,是以他這兩天要處理的事務很多,但是仍然找到那份需要他過目的內參,很刺眼,內參的標題是《警惕社會xing媒體營銷點燃硝煙》,不必說也是眼下眾多的攻擊xing言論之一,其中並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相當明擺的引用國際媒體的一些文章和國外對臉譜的報道,相對應高層的聲音,對目前龐大的臉譜網可能造成的社會xing影響提前進行監督管制。

二處的秘書看到柳長輝低頭審閱那份內參,也就靜靜以待,壓下手中原本還要提上jiāo的國務院長三角青年人才培養流動規劃,以及上海市路橋建設基金的審計方案,極識趣的等待柳長輝的慢慢梳理。

誰都知道今年上海市和國家科技部教育部的十五規劃方案大學城鑽石計劃中,起牽頭地位的正是那份內參上面指名道姓的主角臉譜中文,柳長輝和上頭大佬致力推動新的軟件信息互聯網產業格局,要力圖打造出可以和北京清華園北大科技園抗衡的大學城產業孵化園,和那個崛起與來源都足以耐人回味的大菠蘿系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更重要的是這里面牽扯的線條從柳長輝和市委幾位大佬的頭上,隱約直達中央黨政學校很多明線暗線,學院派和實干派都牽扯其中。這位機關二處的秘書跟過幾位副,加上家族官脈比較四通八達,所以信息來源較廣,知道些許內幕。提jiāo這份內參的是在位的一位副,這位副剛剛率團從歐洲考察返回,本身也是公共行政碩士出身,是學者型官員,以資歷來說,出具這份內參顯然極有資格,也必然會發出產生相應影響力的聲音。

「趙副這份文章,是今天jiāo代要發出去的?」看完之後柳長輝舒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

秘書點點頭,「是趙jiāo流回來在北京寫完的,當時寫完之後還和李司長,宋副部長做過jiāo流,當時宋副部長就說過,趙寶刀未老,回了上海都不需潤sè改動這篇文章就可以原樣發布了」

柳長輝點點頭,將文章jiāo回去,一直都知道上海地頭上不乏親高系的干部,趙副也是一位,只不過這個趙副向來都是一個實干型官員,絕不luàn開腔,luàn放炮,今趟有的放矢,或許在北京的逗留和高派短暫接觸面授機宜有些許關系,恐怕更多的還是他自己的聲音。

柳長輝不知道上下還有多少人存有和趙副相同的想法,認為社會xing網絡產生的新興媒體可能失控。

但是應該很多人都明白,被人畏之如虎視為洪水猛獸的,最終都可能反向說明當時人和觀念的固步自封。就如同當初中國剛接入互聯網的年代里,國家對這種西方技術的警惕和介入從一開始就開始了,甚至部還介入到互聯網公司運營之中,甚至九十年代末期不乏有在網上組織輿論劍走偏鋒的人士被相關部mén網評員以顛覆國家罪投入監獄進行政治審查的事實。

後來還是當時在任的總理一句「互聯網究竟管不管得住,如果管不住,就不要管。」才拉開了更為寬松寬泛的管制監控。

根據中央對互聯網企業i牌照必須一年一審的規定,今年的臉譜中文i牌照又將迎來新一年的年檢,伴隨著國外世界各地對美國臉譜的輿論風cháo,臉譜中文在信產部的i牌照年檢必然會有不xiǎo的阻力,甚至還可能成為博弈的戰場,面臨更大的危機。

「你對趙副這篇文章怎么看?」柳長輝抬頭問二處的秘書。

這個二處的秘書愣了愣,然後道,「趙副是理論派,理論絕對過硬,蘇燦恐怕問題很大。」秘書至今都難以想象為何一個蘇燦會引得趙副親自舉旗,如果列出趙副從歐洲回來在北京接觸的人員名單,這里面的官脈線條直指高家。這個在機關大院浸yin多年耳目廣達的秘書怎么也勾勒不出來,如此牽扯到一個民營或者合資企業的年輕掌mén人,背後會有這么多這么大層面的碰撞和直指向他的矛頭,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看未必。」柳長輝淡淡一笑,他沒有說的是即便是再站幾個像是趙振暉這樣的人出來放炮,也未必能夠動得了那個年輕人的根基。

柳長輝會想到中央黨校的那個老人,以及屹立西川省的那個男人,甚至勢力很大的高家體系,這些年來逐漸的看得到某些鋒芒在積蓄,在綳張,而夾在其間,創立臉譜中國和大菠蘿系的這個青年,前景又該走向何方。

在迎來中央領導視察的江南省,省會用來接待的最頂級國賓館金龍賓館十步一崗,偶爾有兩三人一簇的干部走過,也大多都低聲細語,不敢有太大聲的喧嘩。

作為在江南省省組織部長田奎華,具有經濟競爭力的省內第二大市市長的錢根生,辦公廳主任苗圃這些都是典型打著濃烈高家印記的高系干部,他們的升遷過程中和高系每一次調整息息相關,甚至其中的錢根生還是在高家二少高làng濤調任江南省省長的時候,一並鐵腕提起來的。

對高家來說,江南省這局攤子一直都在悉心經營,只是這次高làng濤太過急進,原本還要等上三五年的歷程被突然加快,空降到任擠走了原本可以坐上省長位置的強勢對手,就顯得局面驟然緊張起來。這還需要在這之後高làng濤化jing力和時間去調和。但不可置疑外界都認為高家這一步落子太過匆忙了一些,人心不穩啊。

對高系干部來說,不用問都能感覺到這次高làng濤的激進,以及高家的相應動作,都和遠在西川省的那個男人不無關系。這些年里面眾人都能從空氣中感受到那種撲面的風暴味道。

三人行走在金龍賓館,?說著他們的圈內話題,「都是未來有資格提名進入政治局的年輕新星,高省長這一著,再急進也必須是要走的。」

「說來說去,王家那個人,才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張副部長這次闖進了火盆,在王薄的手下辦事,都不知道會被搞成什么樣子。王薄這人手段厲害著吶」

眾人進了金龍賓館貴賓樓的轄區,也就相互對視一眼,看到目光中的戒備,這樣的話都絕口再不提。

桃李不需要站在十字路口展露芬芳,每天踏入深徑在樹下徘徊摘果享受庇蔭的人,都能夠將方圓十里瘋長的野草踩成一片平原。王家和高家之間可能因為兩個大佬級別的人物意識形態的不對胃口,於是下面各種徒子徒孫大抵之間也都相互不搭勁,等到雙方派系壯大擴張之後,這種根深蒂固的排斥自然也就會引發一種鴻溝。

對眼前的高系三位官員來說,就是如此。

今趟金龍賓館貴賓樓中下榻的中央領導里面,享受副國級待遇的王家老爺子就是其中重量級人物,這在江南省高家派系的官員眼中,這片區域仿佛都是洪水猛獸一般,等閑不敢越雷池半步,就算是像眼前田奎華,錢根生,苗圃這樣級別的官員,路過這里都謹xiǎo慎微,處處戒備。

原本以為會低眉順目的通過去,卻沒想到卻在網球場位置遇到巨大問題

那頭傳來爭吵。一個江南省官員和中央警衛局成員因為要用球場打球而爭執起來。

田奎華和錢根生苗圃極為驚悚的看著和中央警衛局特衛爭執的男子,是時任廳局級干部的高家內戚高向東,因為沒有批准函,高向東要用網球場,被警衛局人員阻攔後十分不爽的大發脾氣。

田奎華等人立即上前規勸,心頭算是見識到了高家個別親戚的蠻橫與強大,以往都是從外部和高làng濤,高滄海,甚至高恆高家三子打jiāo道,都能看得出三人都非虎父犬子,都是令他們這些大半生在官場政界勾心斗角中沉浮並最終殺出重圍的角sè感覺驚嘆的人物。

而在高家這種強勢的背景下,那些周圍的親戚圈子不乏以強悍跋扈著名於外的,有在北京那個地方糾結一幫公子圈自封為尊的,有裝低調扮豬經常撈過界牽扯一扯不清地方事務爛帳的,有在海外國內做企業搞風投經濟上盤根錯節的,亦有在仕途官場強勢霸道,黨於政壇,經常讓旁系敢怒不敢言的。

若是等閑這些人物早就已經淹沒在嚴格的規則之下,拍死在歷史的車輪上面。然而高家有頂梁柱一樣的高家三子政、央企、商三棲支柱,還有大破天的高老爺子坐鎮,這種結構,足以撐起高家這個龍蛇混雜的大局面。

最後這場爭執還是沒能擴大開來,是時任江南省省長的高làng濤驚動,直接把電話打到高向東的手機上,劈頭就是一句,「你有幾個腦袋敢干這種事情!」

隨後大半個在江南省的高系人馬都被這個事情驚動,私下的爭論喋喋不休。就連江南省之外,乃至北京都有人過問。

而王老太爺從秘書嘴里聽聞這個事情,秘書還憤憤,附帶一句,「這個高家也太沒教養了。」

王老太爺也就是淡淡一笑,透過金龍賓館六樓的窗戶,望著江南省的夜空。

繁星如晦,將星耿耿。

高向東被連夜叫到高làng濤房間里,高làng濤難得的震怒痛罵,「你他媽腦袋被驢踢了,敗壞大局!」高向東噤若寒蟬,在場的高系官員雖然都知道高làng濤平時斯斯但有時候會爆發出和他外表絕不相稱的暴躁,甚至有眼下罵臟話的一面,但還是沒人敢為高向東說一句話。

都知道高làng濤那句「敗壞大局」是什么意思,高系和王系雖然不會產生什么你死我活的爭斗,那不現實也不可能,但是雙方未來可能的碰撞,都大概會集中在很遠之後的領導班子整體換屆上面,雙方都在積蓄力量,像是錢塘江大cháo千軍萬馬般奔騰沖刺,為未來派系利益得失進行整體推動,籌劃布局。

高làng濤正是著急於此,對王薄可能早一步受到諸多支持聲音下進入政治局而luàn了分寸,是以等不到經營多年的江南派系成熟,先一步落子,但實際上已經棋差兩著。

若是今天的事情再傳出去,又在高làng濤眼皮底下發生,很多人不會認為這是高向東的跋扈,只會以為是高làng濤不堪大任不夠成熟,加入了太多個人情緒。這可大可xiǎ有可能會讓高系在高層生態上失去了太多主動權,甚至從情理和道義上面,會有更多聲音偏向倒向更沉穩的王家一方。

同樣是政治新星,只要王薄沉得住氣未來走得平穩不出差錯,不用說都會賺得多少影響力印象分。

這個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高làng濤還是怒氣猶盛。接起電話給人都有隨時會把電話摁滅的可能。

但隨即慢慢地,他的表情就回復了從容和平靜,甚至從他剛才暴戾的眼神之中,還能看得出幾分欣喜。

在場的官員都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能夠讓高làng濤從眼下可能威脅到未來的震怒中平息下來。

高向東卻知道這是在高家地位不低的二妹夫廖家明到來的消息,廖家明出身香港豪mén,和二妹結婚之後,香港原信集團得以依靠高家背景在內地打開口子,光廖家明在內地就擁有聚源集團等上市公司,今年年初高家三少高恆掌握的中控集團就以主營工程一塊向聚源注入2萬利潤,將原來收購的多個子公司全部打入聚源,沖高業績,原定計劃是在今年將收購的森川中國公司和在內地的聚源集團進行兼並重組,不過因為眾所周知上海那個青年橫chā一手的原因,直接導致了中控集團可能以資產從銀行套取的以過兩位數億做單位資金計劃的流產。

廖家明本人雖然是外戚,但深的高家人信任,加上個人畢業牛津大學,極有能力,是以很為高恆看好,是高恆在香港的左膀右臂,今趟廖家明到來,帶來的自是在家族內部傳聞甚久的一個極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