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用(1 / 2)

陳慧回梅院的過程中一言不發,簡直跟膽小的小笤一模一樣,反倒是小笤擔憂地多看了陳慧兩眼。剛才的事,她一個在旁聽的都害怕得不行,更何況是直接被老爺折騰的陳姑娘呢?

阿大將陳慧和小笤二人送回了梅院,照舊上了鎖。陳慧默默回到自己的屋子,機械地掀開被子,脫衣服上床,又把被子拖回來蓋住,閉上了雙眼。

小笤一路跟在後頭,見陳慧躺床上不動了,又站了會兒,才帶著滿心的擔憂回了自己屋子。

陳慧覺得自己有點丟臉。

明明之前還一點都不怕事似的給那死太監惹事,指望盡快吃上肉,過上好日子,可一見了今日那血腥的一幕,她的所有勇氣就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似的噗的一聲煙消雲散了。

能穿越到這樣一個雖然沒有肉吃,但好歹不用擔心餓死的地方,或許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雖然一開始她也很不安,可不久之後,她對吃和好日子的執著就勝過了其他,甚至忘記了她所招惹的那個死太監,其實擁有對她生殺予奪的大權,而他絕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今天她實實在在生出了對那死太監的懼意,他要捏死她,真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她還能活蹦亂跳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了。

陳慧的腦子里一團亂麻,後來也不知怎么的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來送飯的人換了一個,食譜依然跟之前一樣。

陳慧原先很想吃肉,現在聞到肉味就想起前一晚的噩夢記憶,早飯沒吃,午飯晚飯只隨便吃了點,安安分分地猶如一只鵪鶉。

三日後,發現陳慧變得太安靜的小笤終於忍不住在這天陳慧入睡前試探著問道:「陳姑娘,你沒事吧?」

小笤很膽小不假,但她的膽小,主要還是集中在害怕自己受到傷害上。那一晚的事當時對她來說是可怕的,但沒過一兩天她就忘了,作為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更何況她一向安分守己,不敢做任何會惹怒老爺的事,她自覺安全得很。

陳慧這幾天幾乎沒說過話,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有事呀,怎么沒事,我都被嚇破膽了。那誰誰可真是太變態了。」

小笤沒聽懂變態這詞的意思,但她知道陳慧是在說老爺,她慌忙四下看了看,仿佛確信了沒人偷聽後,她小聲道:「陳姑娘,你可不能再說了,說不定會被人聽到的……」

陳慧盯著小笤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壓抑什么,啊地叫了一聲躺回床上:「反正也不會有人聽到的,這……」她還是把「死太監」這三個字吞回了嘴里,想了想又不甘心,眼珠子一轉嘴里已經冒出一連串的英語臟話。感謝她那么多年看的美劇,正經的單詞沒學會幾個,罵人的詞匯倒是學得溜,什么f打頭的啊,a打頭的啊,s打頭的呀。

小笤自然聽不懂陳慧的話,呆呆地看了她半晌,就在她以為陳慧是被鬼上身或者瘋了時,陳慧終於長出一口氣停了下來,幾日以來木呆呆的臉上也充滿了血色,心滿意足地笑了。

小笤更呆了。

陳慧笑眯眯地看著小笤,語氣溫柔:「小笤,別擔心,我沒事了。這種小事情能嚇倒我嗎?顯然不能!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我無所畏懼!」

小笤又一次從陳慧嘴里聽到了完全聽不懂的詞匯,但她已經逐漸習慣了,見陳慧果真恢復了精氣神,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然後,就在陳慧大放厥詞之後的七日內,她雖每日依然飲食清淡,回頭就跟小笤抱怨連連,卻連一點要行動的意思都沒有。

對此陳慧給了無所畏懼的自己一個充足的理由:勇氣這東西,就跟錢一樣,用一點少一點,她現在是一窮二白,得先積攢一些勇氣,再去反抗那死太監。

沒錯,她就是這么理智而正確。

李有得這幾天心情不太好。

其實他也沒什么煩心事。陳平志除了送過一封信之外並沒有做什么事來煩他,似乎已經死心接受了他對陳家的懲罰;他的死對頭近幾日也沒露面,他不用看到那張惡心的臉生氣;為了他手頭宮室的營建,不少人送來了各種奇珍異寶,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連蔣姑娘這幾日似乎都對他親近了不少,以往他跟她打招呼她不過點點頭,如今竟偶爾會朝他笑笑了。

如此一想,最近遇到的都是些好事情,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覺得不太爽利,似乎少了什么似的。

直到這一日他回菊院時突然聽到沒發現他的小六和小五閑聊中提到什么「陳姑娘」,他才恍然想起,他殺雞儆猴之後這都快十日了,梅院那么悄無聲息,好像院子里的人早不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