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奼女奇功 松柏生 11333 字 2020-08-24

第一章 喜歡你使你歡喜

無錫地方富庶,農工商業發達,外號「小上海」。

一座華麗大院,大門敞開,門內仍然是寬敞平坦的鵝卵石路面,路面左右兩側各自以本塊隔牆,牆內另外緊著密綢,此時皆傳來陣陣歡呼聲。

哇操!難道是『妙戲』已經上場啦?推開左側路側拱門,便見院中有八處魚池,池畔計有近百人坐在石椅上釣魚或撈魚,另有百余人正在烤魚哩!

只要魚兒被逮到,使有一陣歡呼。只要魚兒被烤妥,便是一陣招呼聲。

吐操!好熱鬧呀!推開路側拱門,立聽:「咻……『連響及吱喳烏叫聲,只見百余人分別站在五個』室內森林『引弓射鳥。

這五個『室內森林』分別以長杯及木塊配合密線,搭建而成。大小鳥兒在密線下之半空中驚飛,『獵人』則在地面引弓射箭。

在五個『室內森林』附近共有八處涼亭,亭中亦備妥烤鳥之設備,此時正有近百人在烤鳥及吃鳥。

哇操!這就是『包你爽』及『你會笑』嗎?如何『發大財』呢?咱們再朝里面瞧瞧吧!

沿著鵝卵石路面繼續向前行,便是—扇大紅門及高牆,門上寫著『非請勿入』四個斗大的白字。

大紅門右前方設有一桌椅,一位青年人大椅上,此時,正有一位錦服中年人含笑步向青年。

青年立即起身笑道:「恭迎錢爺光臨惠顧!」

中年入立即低聲問道:「她有空否?」

「有!有!錢爺肯賞臉,她敢設空嗎?請!」

說著,她立即打開側門恭身面立。

中年人嘿嘿一笑,立即快步入內。

只見中年人在經過青年身旁之際,掏出一物塞入青年的懷中,青年立即恭聲連連道謝不己。

中年人一入內,青年立即關門返座。他一取出懷中那錠小銀塊,嘴角便浮現笑絲。

此時,正有兩位少年雙手各拿一雙烤鳥邊吃邊行向青年,青年—見到他們,嘴角立即轉現不屑之笑意。

右側少年呸一聲,立即將啐屑吐在地上。

光瞧這門碎骨,便知少年平日難得吃烤鳥這類妙物,所以才會嚼得如此啐及吸得如此干。

青年見狀,立即起身喝道:「撿起來,撿干凈。」

那少年先瞧地面,再瞧青年道:「撿什么?」

青年大步上前,指看地上之啐骨道:「撿干凈。」

「撿什么嘛!你明早順便掃一掃就得啦!」

「住口!媽的,免費給你們玩箭及吃鳥,你們卻亂吐碎骨,你們實在太不上路啦!撿干凈。」

立見另外那位少年道:「大哥,又是『你們』,我沒吐呀!」

「媽的,你也是一樣的貨色啦!我已經注意你們三天啦!你們是不是又要打算溜人內啦?」

「大哥英明,小弟實在想入內大開跟界一番幫幫忙吧!」

「幫忙?哼!我若幫你們,誰來幫我呀?」「請大哥指引明路。」「指引明路?

那條明路?該是通往地府之『冥路』吧?」

「大哥真幽默,請大哥大慈大悲指點小弟二人該如何入內?」。「哼!每口皆有那么多人進進出出,你不會問呀?」

「小弟問過呀!可是,他們只提及『貴賓卡』,卻沒指點如何弄『貴賓卡』,請大哥指點一下吧!」

「你進過學塾嗎?」「進過,三字經,百家詩,千家文,倒背如流。」

「哼。你明白『貴賓』之意嗎?」

「高貴的來賓,是嗎?」「不錯!你們配嗎?」「大哥,你別瞧外表呀!小弟未曾作奸犯科,挺高貴的哩!」

「笑話,我也沒有作奸犯科,可是,我只配坐在此地,你們這付德性比乞丐強不了多少,還不快滾。」

「大哥,你這話太傷人啦,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別看我倆一身布衣褲,我倆說不定是故意作此打扮的公子哥兒哩!」

另外一名少年立即道:「對,皇帝微服出巡,也是這付打扮哩!」

青年立即瞪道:「媽的!皇帝?你快撿地。」

「我……」「你若不撿,別怪我扁你。」

說著,他已經挽袖備戰。少年後退道:「你太沒風度了吧?」

青年搶拳追道:「你究竟撿不撿?」「不撿,大丈夫說不撿,就是不撿,呸!」

說著,他吐口痰及轉身奔向牌樓。青年道:「媽的!」—句。

立即追去。

另外一名少年立即奔向大門。青年心知中計,立即止步喝道:「站住!」

少年頭也不回的推開側門,立即入內。另外一名少年便笑嘻嘻的站在遠處啃鳥肉。

卻聽『砰!』一聲,側門一開,那位少年已似垃圾般被撣子同,立聽他『哎唷!

』一叫,便摔落在桌前。

右額當場淤紫一大塊。他剛欲爬起來,青年已經上前一腳踏向他的臉。

他啊了一聲,向外一翻,立即躍起快奔。青年大步上前,立即抓住他的右肩。

「哎唷,輕點,大哥,輕點!」「媽的!你這個小雜碎竟敢對我耍這一套,我今天如果不才識你們一番,你們還真會沒大沒小。」

說著,他已經掄拳欲捶。倏聽左側拱門傳來一聲:「慢著!」便飛出一物。

那是一個約有掌心大小的薄銅片,它呈心形,上下各有一個『喜』字,正是『喜歡你』之『貴賓卡』。

它從拱門內飛出,立即繞飛向青年。青年見狀,立即伸手接住它。『貴賓卡』果真又貴又生,青年的左掌剛接住它,便覺得—陣疼痛,他一攤掌,便瞧見掌心已經紅腫。

他心知已經遇上高人,立即推開少年及捧卡迎去。

只見一雙錦靴先行伸出門前,青年專靠這對『照子』辨識貴賓,他立即知道來人乃是不是普通的『有錢郎』。

他立即硬擠出笑容迎去。

只見一位頭戴文士巾的藍綢德衫青年步出拱門,青年乍見藍綢青年文全巾上之那塊碧玉,他的神情立現諂媚。

那兩位少年立即互視一眼,卻沒啃半聲。

青年快步上前得禮道:「恭迎公子大駕光臨,請收回貴賓卡。」

儒衫青年取回貴賓卡,便望向那兩位少年。

青年立即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有必要報名嗎?」

「不!不是,請公子別誤會,小的目睹公於容貌俊逸絕倫,龍行虎步,心必非俗人,仰慕之余,情不自禁的提出此事。」

「好口才,聽著,花天酒地,光光溜。」

青年立即一怔!方才曾闖入側門之少年立即道:「龍新劍。」

青年叱道:「胡說什么?」

儒衫青年嘿嘿一笑,道:「不錯,我便是龍新劍,有賞,接住!」說著,他便將貴賓卡擲向少年。

少年接住貴賓卡道:「它是我的啦?」

「正是!」

「哈哈!謝啦!喂!開門!」

那青年立即一怔。:少年揚卡昂首道:「看門狗,開門。」。『青年只好快步上前開門。』少年哈哈一笑,立即入內。

儒衫青年淡然一笑,立即行向左側拱門。

另外少年立即快步跟去。看門之青年原本欲喝住少年撿碎骨,可是,他的念頭一轉,立即入內取出帚箕迅速的清理著。

且說,另外那位少年跟著儒衫青年步入拱門不遠,他一見青年拿起釣具,他便跟著拿起釣具行去。

好久,他已和青年坐在池畔釣魚。

「龍大哥,小弟姓沙,單名米,多指教。」

「沙彌?你是出家人?」「唉!不是啦,沙子的沙,米飯的米啦!」

「沙米,挺有意思哩!」「咳!吾家小康,聽說小弟生下前後,曾經刮風,家中飯鍋之米拈了不少的風沙,所以,先祖便替小弟取名為沙米。」

「哇操!大有來歷哩,昔年岳飛誕生時,大鵬臨屋,你出生時,完高臨鍋,不筒單,不簡單。」

「咳!飯桶面已。」

「你太客氣啦。聽你噪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哩!」

「是的,小弟來自黃土高原。」「哦!挺遠的哩。聽說那兒的人因為經常與大自然搏斗,意志特別堅定,又似黃土般粘人,惹不得哩!」

「大哥過獎,小弟乃是飯桶,大哥,魚上拉!」

龍新劍一揚竿,立見一條大逾手掌之魚兒振尾掙扎著。

沙米拉線收鉤,立即將魚放入水,道:「沙米,你那哥們叫什么名字?」

「完高。」「碗糕,怪名字。」

「不,他是完美的美,高尚的高。」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油飯碗糕的磁糕哩!」

「哈哈,你叫沙米,他叫完高,若湊在一起,豈非變成『哈米碗糕』,哈哈!

有意思,你們真是最佳拍檔」。

「咳,龍大哥真幽默。」「碗糕是你的同鄉嗎?」

「是的,我們在同一村子長大,去年家鄉鬧飢荒,只好出外求生。」

「家中之人呢?」「聽說尚在,不過,又瘦又病矣!」

說著,他徐徐收竿,又將魚擲入水中。龍新劍問道:「碗糕的家人呢?」

「聽說只剩下一弟及一妹,不過,皆成富家奴。」

龍新劍輕輕點頭,立即取出一個小袋道:「收下,回家吧!」

「這這是什么?」

「幾張銀票而且。」「不,咱們萍水相逢,我們豈可受此大恩。」

「哈哈!龍新劍者,龍新劍再賺也,拿去。」「這我們承當不起呀!」

「俗透了,相逢即是有緣,哈哈!」說著,他已收竿起身欲去。

沙米忙起身道:「龍大哥欲何往?」「遍游天下!」

「小弟該如何報恩。」「施恩豈望圖報。」

,「小弟惶恐之至。」「哈哈!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也,該用用,是嗎?」「是,小弟日後若方便,宣傳協助急難之人。」

「好,真好!哈哈!」龍新劍立即愉快離去。

沙米一打開小袋立即怔住啦!因為袋中不但有一疊銀票,而且,尚有三粒拇指大小的圓亮小珠,以沙米的常識,立即瞧出它們乃是貴重之時珠。

他翻閱那疊銀票,立即全身一震。

它們一共有六張,每張皆是一千兩銀子,而且是官方所經營之正宗銀庄之銀票,絕對不是『佛仔票』也。

沙米在剎那間,使有上萬兩銀子,他豈能不怔!龍新劍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卻如此大方的致贈巨銀,而且不望圖報的立即離去,龍新劍究竟是什么角色呢?他征了一下,便收下小袋及望向四方。

只見欺侮之人正興奮的釣魚及撈魚,根本沒人注意他。

沙米便坐在池畔邊沉思。

魚兒早已吃光蚯蚓,正在掙扎不已,他卻渾若不知。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突聽一聲:「小和尚,你在思春呀!」

來人赫然是完高。沙米搖頭道:「碗糕,你回來啦!」

「是呀,小和尚,你在發什么呆呀?怎么連魚兒上鉤也不知道呢?」

沙米苦笑一聲,便收竿敢走奄奄一息之魚兒。

完高一瞧四周,問道:「龍新劍呢?」

「走啦!」

「什么?他走啦!他的貴賓卡還在我這兒哩。」

「你瞧瞧袋中之物吧!」

完高—瞧袋中之物,立即啊了一聲。

他一收袋口先瞧瞧四周,再低聲道:「小和尚,你從那兒『剪』到的?」

他立即敘述詳情。

完高喃喃自語道:「世風日下,想不到還有這種人,難得!」

「碗糕,咱們如何自理這袋財物呢?」

「這交給大姐處理吧!」

「我也是打算如此做,走吧!」

「等一下,你不想聽聽門內風光嗎?」

「聊聊吧!」

「媽的?你在此地釣魚,門內那些有錢大爺卻在釣美人魚,只要馬仔同意,還可以當場快活埋!」

「真的中醫?你快活了嗎?」

「呸,呸!我尚是在處男,我的貞操豈可毀在這些『公共汽車』上呢?我只是瞧瞧而已啦。」

「哈,少清高啦!你沒銀子,馬仔豈肯脫褲子呢?」

「媽的!我真的沒興趣啦!」

「沒興趣,怎么會進去如此之久呢?」

「里面尚有賭坊呀!五花八門,什么都賭哩!」

「真的呀?有沒有人賭呢?」

「有!客滿哩!」「媽的,我明白啦!他們免費供人射鳥及釣魚,原來是利用這些人替他們作掩護,媽的!」

「是呀,庄家只需一次通殺,便夠此二處開銷一、兩個月啦!」

「哇操!賭注如此大呀!」「當然。你還記得洛陽那位玲瓏公子吧!」

「記得,他挺騷包的哩,他也來此地賭啦?」「不是,他做庄!」「做庄?他是此地老板呀?」

「不是!」

「他是股東之一呀?」

「不是!……『別吊胃口啦!」

「他精干啦!靠打工還債啦!」「真真的呀?」

「我干嘛要騙你,大姐沒料錯,此地果真大有文章,走!」

「好!」兩人立即離去。無錫有二山,惠山位於城西,錫山位於城西南,錫山高不及惠山之半,氣勢上亦遠有及惠山之半所以,游客罕至。

不過,位於錫山山下之「錫窯」卻是鼎鼎有名,它不但在無錫出名,更有蘇杭人士不辭遠道前來報到哩。這些人來錫窯干什么呢?此窯非彼窯,它乃是正宗的陶瓷窯,並非姑娘賣窯子,千萬別以『有色眼光』來瞧它。普天之下,陶瓷窯至少有一萬家,而且手工精細者彼彼皆是,為何會有那么多人來錫窯呢?而且錫窯之產品至少比別人貴上十倍呀!兵家有雲:「兵在精,木在多」,錫窯之產品並不多,上月初,它就專門為京城一位達官燒出一個孝子祝壽瓷盤。那位孝子乃是那位達官。

那位壽翁便是達官之恩人,亦是當今進行宰相魏里。錫窯主人只根據兩幅書,便雕燒出栩栩如生之孝子祝壽。盤,當場令那位達官嘆為觀止有喜出望外。聽說,她們達官所付出之賞銀運逾雙方當初鉤定之工資,至少抵得上錫窯平日燒上十年之全部所得哩!錫窯因而更加有名啦。

錫窯主人夏雨更加有名啦。提起夏雨,錫窯城民皆知道她是一位才氣橫溢,卻脾氣古怪的女企業家,城民對她可說是貶褒皆有。她今年大約只有二十出頭,長得眉清目秀,身材亦不賴,加上手好托及錫窯,可說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對象。誰若娶了她,至少可以減少奮斗二十年。可是,錫窯大門口卻高一面書有『謝絕紅娘』之木牌。

而且只要有人登門說媒。立即被送出大門。甚至連知府大人史龍亦曾經因說媒而被當場『三握出局』哩。黃昏時分,錫窯的工人准時下班,偌大錫窯便只剩下夏雨和她的婢女小雨,兩人正在工作間低聲交談著。倏聽遠處傳來:「吱吱吱喳!」

鳥叫聲。

夏雨雙目—亮,低聲道:「他們自傳來啦?」「小婢去瞧瞧!」

「留心有否他人『咬尾巴』。」

小雨立即應是離去。不久,沙米及完高已經先行進入工作間,兩並肩一站,立即欠身點頭道:「大姐,你好!」

「坐!自己斟茶吧!」

「謝謝大姐。」

夏雨吁口氣道:「出了什么事?」

沙米忙道:「大姐,你先瞧瞧袋中物。」

說著,他便拿出龍新劍所贈之小袋。夏雨一一瞧過明珠及銀票,又仔細瞧過小袋,方始問道:「小和尚,你是不是突然手癢又弄了一票了?」

「不敢,小弟豈敢自毀謊言。」

完高忙道:「大姐,它是龍新劍贈送的。」「嘎!是他,他為何如此做?」

完高立即敘述詳情。夏雨邊聽邊思考,完高一說完,她立即點頭道:「他果真似傳聞之人,你們打算如何支配這筆財物?」沙米忙道:「請大姐處理。」完高忙道:「是呀!大姐任重道遠,請笑納!」夏雨微微一笑,搖頭道:「別辜負他的心意,你們就返鄉濟助貧民,順便代我巡視一下吧!」完高代道:「大姐擔心龍新劍會追查嗎?」「不是,他不是這種人,我只求心安而已!」

沙米道:「大姐,你正需要用錢,留下一半吧。」「不妥!」

「是!」

「你們可有探出喜歡你之內幕?」

完高立即敘述入內觀光之經過。夏雨點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惜尚未查出幕後主使者。」完高忙拿出貴賓卡道:「大姐,小弟有此卡,可以進去查。」夏雨接卡一瞧,點頭道:「此卡鑄工甚細,右下角尚有暗記,仿造之時,稍一不慎即會露出馬腳,可見這批人不簡單。」完高惦忙問道:「大姐欲仿造它呀?」

「不是,此卡暫放此地,你們該啟程啦!」「嗯!我出去走走,你自行用膳吧!」

「是!」

不久,夏雨已經易容為一位中年書生入城。

『泥人酒樓』乃是無錫第—大酒樓,它設備豪華,服務親切,料理可口加上主人交際甚廣,故經常座無虛席。泥人酒樓,主人姓黎,單名華,聽說其雙親生前一直替人理發,他出生之日適逢『刀砧日』,故取名為黎華。黎華幼逢藝人調教十年,不但練得一身好功夫,而且巧得一筆橫財,所以,他年方二十五歲,便擁有泥人酒樓。他今年已逾四十,不僅擁有一妻—女,更有不少的財富,所以,他廣結善緣,可說是無錫第一級棒的知名人物。為了表示尊敬,人人稱他為『華叔』。黃昏時分,泥人酒樓便已經座無虛席,院中尚有三十余人坐在椅上品茶,隨時等待座位哩!這是華叔的巧思,客人們亦樂得等候。酉年之交,酒客們來來去去廳中樓上及樓下仍然座無虛席,院中則多達五十余人在候座,不過,他們皆愉快的品茶聊天。倏聽街道傳來『奪奪!奪!』聲音,不久,一位黑袍老者已經拄拐來到泥人酒樓之大門口。

這名老者只剩一條腿,而且斜目歪嘴,臉上雙頰更有三條劍疤,膽小之人若乍然瞧見,肯定會大嚇一跳。泥人酒樓之小二見多識廣,立即哈腰陪笑道:「歡迎大爺光臨。」

老者嗯子一聲,立即拄拐入內。小二喚句:「大爺請稍候」

便奔去截住他。

老者斜蹬他一眼,便拄拐而立。「大爺,廳中已客滿,請在院中稍坐。」者者冷冷的道:「你認為老夫會直接入廳嗎?」

「是是的!」

「好!老夫就入廳。」

「大爺,您……」老者冷哼一聲,便拄拐躍去。小不便多擱,立即退向左側。

老者便在院中諸人注目禮之下,躍入廳中。廳中不但庄無虛席,而且行酒劃令,熱鬧紛紛,老者朝廳中入口處一站,居然沒有一名酒客注視他。老者臉色立即一沉。

掌櫃見狀,立即暗笑上前欲招呼他。老者冷哼—聲,拐尖一揚,一雙竹筷便飛至拐尖。附近之人立即一靜。老者冷哼一聲,左手夾起竹筷,便抖手擲向桌面,上所『卜』—聲,那雙竹筷赫然已經貫穿桌面。酒桌乃是用堅固凝實的檀木載成,別說是竹筷,即使用菜刀吹,也不易一下子就將它砍透。可是,區區一雙竹筷竟在此時貫穿桌面。一名酒客好奇的歪頭一瞧,使瞧見桌下凸出寸余長之竹筷。他啊了一聲,立即低頭不敢瞧老者。樓上及樓下人全部寂靜。靜得落針可聞。老者冷冷的道:「自認能比照辯理者,留下來,自認辦不到者,滾!」喝聲震耳,此者分明不俗。

立即有一大票人欲起身離去。立見華叔含笑道:「請留步!」便快步自拱門後行出。

酒客們便紛紛入座。華叔上前拱手道:「在下黎華,添掌本樓小生意,方才下人怠慢之處,尚祈您老多加海涵。請移駕後院上房吧!」老者冷冷的道:「李某一向言出必踐。」華叔暗暗叫苦道:「天呀!真是鐵拐李八這個考怪物。他今天自傳突然來此地呢?我還是別得罪他吧!」卻聽樓上傳來清朗的聲音道:「好戲呀!好戲!」

立見那位藍綢儒裝的龍新劍含笑從容下樓。華叔忖道:「這孩子湊什么熱鬧呢?

真是不知死活。」他立即陪笑道:「李老,您稍候,在下立即送客。」「別急,這娃兒不服哩!」「這……他或許已醉」

立所龍新創哈哈—笑道:「沒醉。沒醉,頭仔,安啦,哈哈!」

大笑之中,他已經走到鐵拐李身前。鐵拐李由龍新劍的笑聲聽出他的修為不弱,不過,卻不夠看,於是,他便不消的冷冷一哼!龍新劍拱手道「銹骨冰心,掃盡偽善,李老,幸會啦!」「喇!你認識老夫?」

「首次謀面,不過,卻已仰慕多年。」

鐵拐李聽得心中—爽,神色一緩,道:「你是誰?」

「花天酒地,光光溜溜,龍新劍是也。」

「喇!原來是你,你意欲何為?」

「龍新劍打算和李老打個小賭。」

「十賭九詐,老者最恨賭字。」

「小賭也!無傷大雅也。」

「說!」

「先請李老再現一次神技。」

「你自認為辦得到嗎?」

「見賢思齊,勉力—試。」

鐵拐李倏地拾拐朝桌面一敲,那雙竹筷立即射出桌面,龍新劍鼓掌道:「透物潛勁,好功夫。」鐵拐李拐尖—撬,那雙竹筷便飛向他。他順手一接,立即擲向桌面。『卜!』一聲,那雙竹筷便又貫穿桌面。龍新劍鼓掌道:「神乎其技,李老,龍新劍若亦能將竹筷貫穿此桌,您老肯否賞臉與龍新劍上樓淺酌幾杯?」「可?」

「其余之人可否留在原處作陪?」

「這」

「他們在此作陪,並未違背您老方才之言,是嗎?」

「好吧!」

「謝了,李兄,龍新劍就直接出筷,可否?」「可!」

龍新劍從筷箸中敢出一雙竹筷,便向上一拋。

「咻!」一聲,竹筷在接近廳柱之際,力竭而墜。

只見它翻轉六下之後,突然准確的向往鐵拐李首次貫穿之孔中,「刷!」一聲,竹筷已經射入孔中。

華叔暗道:「好服力,好巧勁!」

鐵拐李臉色一沉。

龍新劍哈哈一笑道:「無意,天賜福份,龍新劍注定要見賢思齊,尚祈李老多加指教。請!」

鐵拐李沉聲道:「龍新劍,你自認已經過關啦,」

龍新劍焉身朝上一瞧,道:「竹筷已貫穿桌面呀!」

「你一向如此投機取巧嗎?」

「破天荒第一次,海涵。」

「算你行,走!」

「是!請!」

兩人立即步上樓。

華叔吁口氣,立即親自執壺持巾上樓侍候。

龍新劍原本和一位中年人對坐在臨窗座頭,那位中年人已經『上路』的自動認座,華叔立即上前擦拭坐椅。

兩名小二更是迅速的收拾桌面之餐具。

不久,華叔斟茶道:「酒菜隨後即到,請先品茶。」

鐵拐李立即拋出一錠銀子。

華叔道過謝,便不客氣的收走銀子。

龍新劍含笑道:「李兄,多謝您賞臉。」

「李老並無意惹下此事,是嗎?」

「不惜,巧思,玲瓏心,你一定混得開。」

「謝謝,龍新劍以茶代酒,敬你。」

「行!」

兩便各啜一口香茶。

「李老,您一向罕到這種俗鬧場所,今晚為何有興光臨呢?」

「老夫另有私事,毋需多問。」

「是,是。」

「你是何來歷?」

「一介敗家子,不敢污李老之耳。」

「老夫不說,你便不說嗎?」

「不敢,龍新劍深知李老嫉惡如仇,耿直過人,龍新劍乃是花天酒地之敗家子,豈敢惹您老厭惡呢?」

「老夫不信,你眼神清澈端正,休故意裝出放盪之狀。」

「龍新劍自責往昔之花天酒地,正在改進中。」

「罷了,你既然不提,老夫欲不願追問,不過,你可得告訴老夫,你為何來到此地,有否計劃?」

「龍新劍久仰無錫泥塑技巧,特來見識。」

「你不會是為了『喜歡你』而來吧?」

「你既然不知,必然不是為它而來,不提也罷!」

倏見華叔率二位小二行來,兩人立即住口。華叔俟小二擺妥八菜二湯及—小缸酒之後,立即含笑道:「二位盡興,若有任何使喚,隨時恭候。」

說著,他們立即離去。

龍新劍拍開泥封,立即道:「陳年狀元紅,好酒,龍新劍沾光矣!」

說著,他立即斟了兩大碗酒。

「略聞一二,李老快人快行,一向大碗酒及大口肉,是否!」

「不錯,你似乎挺老夫哩!」

「李老奇人奇行,龍新劍久想效法矣!」

「呵!好小子,有一套!」

說著,他已端碗暢飲。

龍新劍邊端碗而飲邊忖道:「哇操,果真是位怪老子,我何不多捧他一番,再俟機激他指點我幾招呢?」

鐵拐李飲光酒,立即抓起碲膀猛吃。

龍新劍抓起**腿,愉快的啃著。

兩人便愉快的取用酒菜。

半個時辰之後,樓下雖然仍是客滿,卻無人敢上樓,不過,夏雨卻默默的上樓坐在遠處用膳。

鐵拐李問道:「龍新劍,你去過『喜歡你』嗎!」

「去過。」

「談談吧!」

「好,喜歡你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免費供人捕魚射鳥及烤食,後半部則包括賭博及女色。」

「你賭過,玩過嗎?」

「賭海無邊,色海無底,龍新劍僅過目而已。」

「你對骰於精不精?」

「勉可!」「老夫與人相約在該處擲骰,你願意同行否。」

「榮幸之至。」

「好!很好!干!」

「干!」

夏雨忖道:「鐵拐李打老遠的來此與人擲骰,其中必然大有內情,我既然有貴賓卡,何不前往瞧瞧呢?」

她便默默用膳。

不久,龍新劍問道:「李老,您今年貴庚呀?」

「六十一!」

「老而彌堅,您出道已逾四十年了吧?」

「不!老夫二十六歲始出道。」

「李老出道至今,有何最難忘之事?」

「最難忘之事?當然有啦,它便是你我今晚相會之事。」

「榮幸之至,龍新劍尚暗疚哩!」

「呵呵!毋需如此,老夫挺欣賞你的機智及反應哩!」

「謝謝,若論機智反應,龍新劍不敢和賽孔明相比。」

「哼!奸詐之輩。」

「李老怎么如此批評他呢?」

「哼!老夫一直如此批評他呢,他卻不敢吭半聲,若論機智及反應,除你之外,唯有飛女能令老夫點頭。」

「李老見過飛女嗎?」

「老夫目睹她自秦淮六邪安然脫身。」

「秦淮六邪不是卦了嗎?」

「不錯!你知是誰宰了他們嗎?」

「聽說正是您老哩!」

「不錯!老夫痛恨他們以媚葯及暗器對付飛女。」

「哇操!飛女躲得了他們的『烈婦yin』媚葯嗎?」

「不錯,老夫便是心折此點。」

「她知道你宰了秦准六邪嗎?」

「老夫行事只問自己,不管其他。」

「佩服,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佩服,敬您!」

「干!」

兩人便欣然各干一碗酒。

不久,華叔抱來兩缸酒道:「李老,請笑納。」

鐵拐李嗯了一聲,道:「亥中時分,備車送老夫赴喜歡你。」

華權立即應是退去。

龍斬劍低聲道:「李老,您看此人修為如何?」

「中上之流。」

「此人既有如此修為,為何就此職位呢?」

「隨他去吧!干!」

夏雨付道:「龍新劍為何如此注意他呢?他一定另有所圖,我不宜主動找他,以免引起他的懷疑。」

鐵招李和龍新劍又干光—缸降年狀元紅之後,鐵拐李打個酒呃道:「龍新劍,你的酒量挺不錯的哩!」

「龍新劍一向花天酒地,先有酒膽,後有酒量。」

「呵呵!坦白的很,若非今晚有約,老夫頗想和你多喝些哩。」說著,他便偏頭打量窗外的夜色。

「李老別急,尚有一刻鍾哩,干!」

「好,盡此一缸,如何?」

「行!干!」

兩人便又干來干去。

沒多久,三缸酒皆已缸底朝天啦。鐵拐李呵呵笑道:「龍新劍,過了今晚,咱們好好拼—場酒,如何?」

「榮幸之至。」

「走!」

兩人便欣然下樓。

夏雨窺二人之步伐,付道:「好酒量,龍新劍的修為必然不止如此而且。我可得要仔細觀察他。」

她將一塊碎銀放在桌上,使默默下樓。

不久,她目送龍新劍二人登車離去,她便朝相反方向行去。

她繞了一大圈之後,果然發現有三批人跟蹤馬車,她暗暗一笑,便抄小徑先赴『喜歡你』。

第二章 豪賭順豐擦桃源

『喜歡你』的夜景實在令人喜歡,遠視高牆上的『氣死燈』更顯迷人。

牌樓後的免費釣魚場及射馬場循例在黃昏前便關閉,此時靜得只有偶爾傳來的驚鳥夢吭聲音。

龍新劍一下馬車,便瞧見紅門前站著六位青年,此時正在一一檢驗『貴賓卡』及接待貴賓步入側門。

龍新劍一上前,立即喝道:「李老駕到,開門。」

六名青年立即和五名貴賓退到側門前。

大門果真徐徐開啟。

立見二十名少女手持紅燈籠俏立在大門後至大廳間之通道兩側,一陣『恭迎李老!』脆聲立即傳出。

她們身披白紗縷,紅燈籠—照,雪白的肌膚和粉紅肚兜立即將珍珠的胴體曲線照得一清二楚。

龍新劍哈哈一笑,便邊走邊欣賞著。

馬車便緩緩跟行於龍新劍的身後。

龍新劍似司令般在閱兵般逐一欣賞那群『馬仔』之後,一見兩人走出大廳,他立即含笑停在廳前五丈遠處。

那兩人皆是一身錦服,不過,左袖卻空盪盪的晃動,分明已經各失左臂,龍新劍不由多望了兩人一眼。

這兩人皆體態魁梧,年紀各約六旬及四旬,瞧他們的步履及眼神,分明各有不俗的修為,尤其老者更是修為驚人!老者瞥了龍新劍一眼,便停身望向馬車。

中年人卻停在老者左後方頻頻瞪向龍新劍!那眼神充滿怒火及敵意,不由令龍新劍暗凜!倏見老者沉聲道:「師兄尚需小弟掀簾扶下車嗎?」

「哼,姓王的,你還有臉和我說話嗎?」

「嘿嘿!兵不厭詐,師兄,請吧!」

「刷!」一聲,鐵拐李已經射落在龍新劍身前。

「師兄內功更加精湛,可喜可賀!」

「少說廢話,憐憐在何處?」

「正在廳中恭候大駕,請!」

寬敞的大廳仍然燈火通明,不過,擁擠的人群及喧嘩吆喝聲已經完全消失,只有一位少女低頭坐在廳中央。

鐵拐李一入廳,立即激動的嘆道:「憐憐!」

少女緩緩抬頭,雙眼立即浮現淚光!她的雙唇連抖,卻說不出話來。

那對大眼睛配上清麗的臉蛋加上欲言卻無法言之激動,無奈神情不由自主的令龍新劍內心一陣震顫!他不由自主的欲掠去。

魁梧中年人卻一抬獨臂攔住他。

鐵拐李一掠到少女身前,立即拉起她的右袖。

他乍見那粒殷紅的『守宮砂』,立即神色一松。

他翻掌拍拍少女的胸腹間。少女立即咳了一聲,下跪道:「不肖義女珍憐有勞師父牽卦及奔波,惶恐之至!」

「罷了!你沒事吧?」

「沒事!」

「好,你且在此歇息吧!」

「是!」

立聽獨臂老者呵呵笑道:「師兄,你太藐視小弟了吧?明兒雖然仰慕憐兒,您若不點頭,他豈敢動她呢?」

「少羅喀!你當真欲賭?」

「不錯,師父將一套武功分成兩半授予咱們,致使咱們皆無法稱尊武林,小弟覺得有必要合而為一!」

「哼,你已經幾歲啦?你還妄想稱尊嗎?」

「明兒不能稱尊,小弟亦堪安慰矣!」

「哼,他天生反骨,遲早會害你,你還處處為他著想,哼!」

「師兄所言差矣,語雲:」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憐憐不諳武,師兄何不成全朋兒呢?「

「休想!」

「既然如此,只有賭啦!」

說著,他立即呵呵—笑!

立見兩位美麗少女陪著一位錦服青年步出拱門,鐵拐李乍見錦服青年。立即喝道:「龐信,你來得正好!」

錦眼青年神色一變,立即望向獨臂老者。

獨臂老者呵呵一笑,道:「師兄,你難道要以大欺小嗎?」

「住口,老夫豈會放過這種狡詐之稈!」

「呵呵,師兄休動肝火,龐老弟今日特地代表小弟向你請教,你若欲處置他,何不等候勝負分曉呢?」

「哼,果真是臭味相投!你太令老夫失望啦。」

「呵呵!師兄,時代在變,潮流在滾!你如果再一意固執不變,遲早會被時代淘汰。潮流掩沒!」

「住口,你這見異思遷之稈,遲早必遭報應!」

「呵呵,師兄言重矣,師兄失態矣!」

「住口,老夫何須你教訓,賭吧!」

「叭!」一聲,他已經掏出一本小冊拋在桌中央。

獨臂老者呵呵一知,立即取出一本小冊拋在鐵拐李之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