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娘聞言,徑自抓過謝經綸手中的花箋,重重往沈雲深手里一放,「喏,雲深你莫要謙讓呀~少了你會無趣許多的。」
她可是親眼瞧見雲深的雅謔手段的,余味無窮呀。
「可不是,聽說昨天你與東院的人比試,我都沒見著……」俞姑娘笑拍手,昨晚兒聽秋姑娘繪聲繪色地道了一遍,那個趙謙孫被虐兩次,當時真叫她心下大暢呢。
「哈哈,雲深你不知道她。」礙於謝經綸在跟前,秋姑娘湊在沈雲深耳邊,用手護著,小聲偷偷告訴了什么。
沈雲深聽後,淡淡笑了下,依舊推辭,「可我真的不大會詩詞……」
被圍在中央,握著花箋的手無力,推辭也顯得無力,求助般尋找爹爹。
可哪兒還有她爹爹?
只有一個青衫背影,身負斜陽,沿著石徑,獨自往林蔭的深涼幽微處去,孤靜無言。
明明他們間並沒有隔多少人,沒有隔幾步路,卻如隔山海,脈脈不得語。
沈雲深心底登時浮起惶急,無比想追上爹爹。
張口丟下一句,「我要回去溫書了。」
撇了眾人,急急提步追去。
沈清都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在思想之先住了步,回身,看雲深鼻尖額上滲出細汗,黏黏地叫他爹爹。
本能地抬手給她擦汗,還未沾上又住手,收回,像沒瞧見她手上捏著被塞來的花箋,把自己的折扇遞給她另一只手,「去和他們玩吧,酉時末我去接你。」
沈雲深搖頭,撅嘴切切道,「我現在就想和爹爹回去。」
「結社是很有趣的事,從前爹爹和你琴南叔會文,你不也前前後後跟著么?現在……自己去試試。」
她不該整天只跟著自己的。
沈雲深不答,只深深蹙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倔強盯著沈清都,無聲撒嬌。
沈清都不敵,斂眸,掀起,像搜聚了全身的力量支撐自己迎視她,忍著心上被利刃拉開口子的疼痛,艱澀道,「晏爺爺交代了爹爹一些事,爹爹想一人靜靜,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該怎么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