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像是,懷念。
他們雖然假冒羅沙國,但是並不會羅沙的語言,這會自然不敢去問南詔本地人。
百里千黛正急的抓耳撓腮,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略顯稚嫩卻又帶著淡漠的語氣。
「這是南疆毒門的大小姐,上面說的是她的生平,還有她死的日子,以及作為她徒弟的南詔王給她的加封。」
沒錯,這上面的人,是她。
這種感覺,就好似看著自己的墓碑一樣,感覺很奇怪,說不上好。
百里千黛聽完十分驚奇,皇帝的師父,那就是帝師了,那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死的可惜了。」百里千黛隨口道,並無多大感觸,很快就轉到了別的地方。
葉凰兮一直站在那里望了許久,沒有挪步。
「你會南詔語言?」背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葉凰兮點點頭,但是她更多的,卻是在說自己的事。
當初活著的時候,整日忙著煉毒,忙著尋找回去的辦法,卻忽略了很多的東西,就這么突然就死了,都沒來得及做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唏噓。
「看什么?」他又問,總覺得這會的葉凰兮,少見的消沉,臉上更是帶著跟她年紀不符的沉默與反思。
「看過去,看未來。」葉凰兮說完,最後掃了一眼上一世的畫像,挪開了步子。
男人負手背在身後,望著畫像中的女人,若有所思。
回到居住的偏殿,葉凰兮臨時改了主意,突然就決定要留下來參加完南詔皇帝的婚禮才離開,這一點,遭到了百里千黛的激烈反對。
「為什么,這里距離南疆的路可不近,還有三日才是南詔皇帝的婚禮!」
「我已經決定了。」葉凰兮道。
「那你把解葯給我,咱們分道揚鑣,誰也別耽誤誰!」百里千黛道。
葉凰兮可沒有那么傻,她現在跟百里千黛可是敵對關系,保不齊她前腳給她解葯,後腳她就跟南詔皇室出賣了她,她不想跟南詔起任何沖突,只想安靜離開。
「等我辦好事離開南詔,自會給你解葯。」
「你之前分明是說好出了雪山就給我解葯的,你不講信用!」百里千黛望著面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只覺得氣的不輕。
「兵不厭詐。」
百里千黛氣的跑出了大殿,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
夜間,葉凰兮趁著夜色掩飾,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敏捷又熟悉地奪過哨兵,順利地進了朝露殿,躲在中殿。
殿內,身著綉著鳳凰圖案坐在案幾上,正雙手撐著頭的少年。
納木錯的長相是精致而秀氣,氣質干干凈凈的美少年。
這會在桌上燭台的映照下顯得臉色有些蒼白,臉部的光和影強烈對比,顯得憂郁而迷離。
納木錯,南詔語意為天湖。
是她十歲那年出門采葯,在獵場附近撿到的他。
還是孩子的他被幾個皇兄戲弄當做獵物,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傷口,那時候他不會說話,沒有名字,眼中只有恐懼和對這個世界的茫然。
後來,她為他取名納木錯,教他謀略教他心計,最終在納西的幫助下從一個沒有話語權的落魄皇子成為一代帝君。
面前這個已經十七歲的少年,已經不再那個不會說話,一心一意想要跟著自己走遍天涯的小孩子,就要成婚了。
葉凰兮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成就感。
沒有上前寒暄,並非懷疑納木錯不相信自己,而是覺得,既然大家都認為斯人已逝,也就沒有必要再多做困擾,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北齊庶女葉凰兮。
這么想著,悄悄離開。
葉凰兮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離開之後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內殿中。
整個大殿之中都籠罩著一股陰郁之氣,男人穿著斗篷,看不出本來面目,甚至更像是沒有臉。
只見他雙手伸出,黑色的長袍中露出一個黑色的小鼎。「聚魂鼎帶來了?」原本坐在御案上的少年迫不及待地站起來,那雙憂郁的眼中滿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