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詔王協同南詔往後協同出宮游玩被刺客行刺的消息被傳遍了整個京城。

對此，朝廷上對其的說法還算是隱晦，然而坊間的百姓可就沒有那么善解人意了，大多都開始了嘲諷模式。

「知道自己是皇帝還帶著王後出游，不行刺你行刺誰，端著一副外族人的模樣，誰知道是招惹了什么仇家。」

「這還好是沒事，要不然可不得讓我們北齊背鍋，這要是害的兩國開戰，這皇帝就算是死了到了底下都得被列祖列宗罵的無地自容。」

大多都是沒好氣的。

葉凰兮也是等到宇文儒下朝之後這才知曉的這件事，因為此事，南詔王回國的行程只得暫緩，被北齊皇帝熱情地留下過年。

只因南詔是沒有過年這一說法的，所以南詔便欣然應下。

再有不到半月的時間便是過年，過年當天文武百官慶賀，皇帝當著百官之面封筆並將玉璽放於大殿之後，直到初七才會啟用。

這天，葉凰兮提著一籃子吃食去了百里玥夏的住處，原本只是存了一絲僥幸，畢竟百里玥夏並不是北齊人，說不定已經回了北疆。

只是，當她扣響大門之後是百里玥夏時，心中還是閃過一絲心虛。

不錯，她今日便是過來試探的，想要看看伽藍葉的事情是否已經傳到了北疆耳中，在瞧見百里玥夏的滿是歡喜的表情之後，葉凰兮心中的那抹愧疚和自責更加深切起來。

「凰兮，你今日怎么會有空來看我，快進來。」百里玥夏見她站在大門口不動，連忙道。

葉凰兮回神，這才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也不知道你回去了沒有，所以送了些吃食過來。」

「我們北疆是沒有過年一說的，我們只過節，祀月節，你聽說過嗎？」百里玥夏接過葉凰兮手中的食籃，一邊引著她往里面走一邊道。

葉凰兮自然知道，只是這個時候只能裝作不知道，懵懂地搖搖頭。

百里玥夏見狀便開始給葉凰兮說起了他們的祀月節。

祀月節，顧名思義，就是祭祀月亮的節日。

大多都是從晚上開始，也就是月亮出現的時候，就如同北齊的中秋一般，只是不同的是祀月節不是八月十五，是十六，也就是月亮最圓的時候。

但是也還有更遠古的地方，他們覺得需要虔誠一點，從白日就開始祭祀，一道等到晚上月亮出來，這樣才是真正的供奉，月亮之神才會賜福下來。

祀月節當天，部落中會建一座高台，由里面最受尊崇的人登上高台，吟唱部落的興衰過往，其余的人便站圍著高台一起走，圍著的圈子越大，表明部落越強，月光之神看見賜福的機會就會越多。

往往在這一天，所有人是不進食的，只喝溪水。

等到祭祀完成之後，這才將之前供奉過的豬羊拿來燒烤分給大家。

這是葉凰兮所認識的祀月節，然而在百里玥夏的口中，她被嚇到了。

她第一次聽說，祀月節，是需要活人獻祭的。

將一個人綁在柱子上，待到吟唱結束之後，由身份最尊貴的人一刀放血，任血水從傷口處流出，接上滿滿一盆，每一個人分喝一口。

葉凰兮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她沒有想到北疆竟然連自己人都是這樣對待。

百里玥夏看著葉凰兮的臉上就知道她難以想象，兩人這會圍坐在一張圓桌旁，他能夠清楚地看清她的表情。

「你們，好殘忍。」葉凰兮忍不住道。

將活人生生放血致死，就算那人是同意的，可是那樣的痛苦，誰想去承受。

百里玥夏自嘲地道：「是啊，很殘忍，之前的我並不是很能體會，直到我母親為了能讓我活著，自願獻祭。」

「你？」葉凰兮雙眼瞪大，看著面前的男子，他的表情還是如同剛才那般，除了嘴角的嘲諷。

「她並不是我的生母，是我父親的原配，我出生之後是她一直照顧我，後來，為了能讓我好好活著，她親自求我的父親，自願獻祭，那時候我並不懂得什么是獻祭，直到我看見她被人倒掛著劃開了手腕，到死的最後一刻，她用那雙溫柔的眼睛一直望著我的方向。」

「你的父親，簡直是個禽獸。」葉凰兮評價道。

「很中肯。」百里玥夏點頭。

葉凰兮看著他，還沒說話，就聽他道：「別急著可憐我，我說這些，不是讓你覺得我可憐的，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北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他們只是被逼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