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天國再建(1 / 2)

錦衣夜行 月關 3648 字 2021-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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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春雨之後,彩虹掛在長空。

一群土著居民出現在地里,開始整理田壟,堆起田埂,用木制的簡易鋤頭鋤草,播種、施肥。

如果有其他部落的土著居民經過這里,會很驚奇地發現,這里人的的舉動和以前竟是大不相同。

因為這里的人以前種庄稼,一直是用木棍在濕漉漉的草土上隨便戳個小洞,然後把玉米粒、豌豆、西葫蘆等各式植物的種子丟進去,既無須鋤草,也不用整理出那一塊塊的整齊的田地。

同時,這些鋤頭等勞作工具他們也是沒有見過的,真是新奇的玩意兒。如果他們停下來待一段時間,他們會發現更多新奇的怪東西。

這兒的人有牛馬卻不知道讓它們載物,現在他們會發現這里的人會用牛馬馱運東西。他們拖拉重物不知道制造車子、利用車輪來節省力氣,現在他們會發現,這里有許多獨輪、雙輪甚至四輪的木頭車子。

這都是天國的使者教給這些當地土人的,天國使者還給他們取了一個統一的名字,說他們叫漢人。

這天國的駛者自然就是夏潯一行人。

夏潯的船隊是在阿拉斯加登岸的,那里現在不叫阿拉斯加,叫望明島。這名字不是解縉取的,而是小荻。夏潯覺得挺有意義,便叫石匠在那里豎了石碑,正式定下了望明這個名字。

同時,他也正式改回了自己的名字----夏潯,盡管除了小荻和梓祺,其他家人根本不理解他為什么要改名,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望明」的氣候十分寒冷,夏季溫度也不高,更不要說冬季了,同時那里距大明還太近,對這些一路飄洋過海過來的人來說,在距大明很近的地方有這么一塊巨大無邊的土地已經不是秘密。

為了防止有人難舍故土,尋機逃回,夏潯為了安全,只能帶領他們繼續往縱深走,經過了近一個月的跋涉,他們在這片新大陸的中間地帶登岸了。

他相信在這些不了解世界地理,一路也不曾留下海圖的情況下,除非整艘船的船員全體叛變,靠著他們的經驗和記憶,或有可能逃走,否則將無法再離開,這才把這里確定為定居點。

他們一路停泊、登岸、休息的過程中,船員發現他們在這片新大陸上並不是孤獨的存在,這里已經有居民了,這些居民就是被後世人稱為印地安人的那些當地土著。

他們最擔心的是被拋棄在整個世界之外,而這里早就有居民,而且也是黑頭發、黃皮膚,這個發現讓他們惶恐不安的心情漸漸安定下來。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解縉興奮地發現:這里的人很可能同自己一樣,也是炎黃子孫,他們應該是殷商遺民。

最初引起解縉懷疑的,是當地土人的一些詞語和知識,一路下來,他發現一些當地土著把小孩子稱為「娃娃」,一些地方的土著對「你、我、他」的發音稱為「寧、內、伊」,稱河流為河,稱船為舢板,而留著垂髻的童子,也與中原小孩子的打扮毫無二致。

當他們定居下來,得以更細致地接觸這片新世界之後,他更發現許多古代石刻,那上邊的文字與他稍有涉獵的甲骨文非常相似,有些字甚至完全一致。

此後不久,夏潯他們在當地起造房屋,建設城堡,竟從地下發掘出十六尊翡翠雕像,這些雕像人的面孔與漢人無異,而且頭顱刻意雕得又高又長。

解縉知道這種風格的雕塑乃是殷商時代的人所崇尚的習俗,而在發現翡翠雕像的地方,他們還發現了六塊玉圭,圭板上刻有類似商殷甲骨文的字跡。

在此建立城堡之後,解縉受命帶人探索周邊地域,與一個叫「瑪雅」的部落產生了緊密的聯系,他發現瑪雅部落的祭司會用針炙治病,在這個瑪雅部落的附近,還廣泛生長著在中國廣東福建一帶才有的涕竹,還沒聽說在世界的其它地方有過這種植物。

他們與當地土著漸漸熟悉、了解,大約一年之後,解縉稍稍理解了他們的語言,這里的部落酋長告訴他,涕竹是他們祖傳的一種外傷葯,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祖先的首領侯喜王留傳下來的。

他還說,在他們故老相傳的傳說中,他們的祖先來自天國,他們的祖先從天國乘涕竹舟沿天之浮橋,來到這個地方,並從此留在了這里。

解縉立即叫這個瑪雅人帶他去拜見部落里的老祭司,老祭司友好地接待了他,並向他講述了古老傳說中的侯喜王的故事。

老祭司告訴他,在他們族中,世代相傳,兩千五六百年前,他們的祖先共二十五族,乘坐涕竹舟,沿著一段島嶼不斷的海面來到這里,分別建立了幾個王國。其中勢力最大的就是他們的王:侯喜王。

侯喜王勇敢強大,卻也性情殘暴,他對招進王宮侍候他的男人施以宮刑,對冒犯他的臣民施以炮烙。有一年,一個叫日升國的小王國毀於嚴重的地震,日升國的百姓投奔侯喜王,侯喜王沒有幫助他們,卻把他們變成了自己的奴隸。

難民們非常悲傷,一位住在山上的侯喜族的醫生聽說之後,就趕到王宮,向侯喜王唱道:「二十五族為兄弟,跟著侯喜過天之浮橋島,途中艱險不能忘,分發麥黍眾鄉親,兄弟莫將兄弟辱,天國再建冬復春……」

侯喜國的百姓聽了都放聲大哭,候喜王聽到這首歌後悲痛欲絕,他流著淚向臣民們請罪,釋放了奴隸,並拿出自己的財物幫助他們重建了自己的王國,從此,很少有哪個部落再倚仗強大而欺凌弱小,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都是兄弟姐妹。

老祭司還應解縉所邀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古語的發音,連他們本族也沒有幾個人記得了,解縉自然更加不懂,不過他注意到,那首蒼涼古老的歌謠中,每一句歌詞都是一字一音,而解縉所知道的其他各族的語言卻少有這種特點。

「侯喜王,侯喜王,二十五族為兄弟,跟著侯喜過天之浮橋島……」

博記博聞的解縉忽然想起一樁上古秘聞:

昔年武王伐紂,紂王當時正派大將攸候喜討伐東夷,國內空虛,周武王趁機起兵,一戰而克,紂王**而死,商朝亡。之後,商朝大將攸侯喜和忠於商朝的林方、人方、虎方等部落的十余萬大軍突然失蹤,成為一樁千古奇案。

莫非……

中國式的稱呼、發式,甲骨文式的石刻、玉圭,殷商時代的雕塑,針炙術和涕竹療傷的中醫偏方,還有他們口口聲聲所說的那位侯喜王,還有什么天之浮橋……,他們一路過來時,穿越海峽時,可不就是隔不多遠便有一座小島?

莫非……這侯喜王就是攸侯喜?這些土著就是當初那些失蹤的殷商士兵後裔?

解縉立即把這個猜測告訴了夏潯,夏潯才不在乎這個考據到底是否准確,對他來說,這個考據有利於他們與當地人更好地融合在一起,這就夠了,於是,夏潯告訴這些當地土著,他們就是從天國經由天之浮橋過來的。

他不但如此告訴瑪雅等各個印地安部落的人,而且也如此告訴他帶來的數萬人,同宗同祖,有利於他們的友好相處。

得知這些擁有著強大武力、而且比他們更文明先進的遠方來客是從他們祖先的國度來的消息後,當地的土著部落表現得非常歡喜,善良的他們立刻接受了這些來自遠祖故鄉的親人,對他們親切中甚至透著一種敬畏。

他們非常的尊敬先人,而這些來客是從他們先人的國度來的,在心理上,他們就覺得這些來客在輩份上要高於自己,血緣上更是親如一家,他們親切地稱呼這些從「天國」來的人為祖人。

從此,夏潯帶著他的人就在這兒定居下來,通過教授當地人更先進的生產方式,他們博得了周圍地區眾多印地安部落的尊敬和信服。

當他們在當地土著驚奇的目光下,和泥燒火,變成硬硬的「石頭」,並砌成房子和高大的城堡時,他們已是周圍所有部落公認的王的部落。

新的城堡叫夏威夷。這夏威夷可不是美洲東部那片島嶼,城堡的名字是夏潯取的,旁人都以為這個城堡的意思是說他要威鎮四夷,卻不知道這只是夏潯的惡趣味而已,到了這里以後,他的確是率意了許多,自由自在,無所束縛。

夏潯發現,在這片土地上,有著在其它任何地方都還不曾見過的眾多植物,這里可食用的植物種類比世界其它所有地方加起來的還多。

豐富的資源,受人尊敬的地位,再加上許多還沒有老婆的士兵在這里得以娶到一位健康性感、活潑可愛的印地安女郎,他們的心終於留在了這里。

夏潯的船上有意地帶了各個方面的人才,他們有文士、有醫生、有石匠、鐵匠、裁縫、水手和農民,他們在這里采石、煉鐵、還制造火葯……

越來越多的當地土著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他們紛紛派人來結納祖人,學習他們的先進文明,這些祖人的威望越來越高,他們儼然已是這個新世界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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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天。

夏潯抱著二兒子楊懷至站在沙灘上。

楊懷至奶聲奶氣地問:「爹爹,為啥地球是圓的啊?」

夏潯微笑道:「大概,是老天有心讓那些走失或迷路的人,能夠重新找到他們的吧。」

「那咱們從這兒游過去,就能回老家么?」

夏潯被兒子的童言稚語給逗笑了:「對,從這游過去,就是咱們的老家。等寶寶長大了,造一艘大大的船,游累了就上船坐著,一直往前走,日落處,就是咱們的故鄉。」

「哦……」

楊懷至含著手指想了想,扭身又指向另外一個方向,說道:「月蓉姐姐說,在故鄉的時候,以為太陽是從這邊的大海里升起來的,可我們到了這里,太陽還是在遠處的海里。我們如果往那邊走,會找到太陽么?」

月蓉是西門慶和南飛飛的小女兒,平時也老跟楊家的幾個孩子玩在一塊兒。

夏潯道:「不會,要想找到太陽,除非造一艘會飛的船。不過,我們要是往那邊走,會到一個叫做歐洲的地方,爹爹曾經去過那兒,往那邊去,要比往這邊走近許多,等你長大了,可以到那邊去玩。」

「那兒好玩么?」

「當然好玩,你不但可以在那里看到許多金發藍眼的西方人,還能看到和我們一樣的東方人。兒子,那可是你老爹開辟的航線,等你見到他們,不需要費心去學他們的語言,因為咱們說的話一定是他們的通用語。」

「哈哈,一說起來,爹就開心,兒子,你知道爹開心啥么?」

夏潯興高采烈地問道,他的許多說法常被妻子們笑為「胡言亂語」,也只有他的兒子女兒們才相信老爹說的話。雖然他如今已是遠近所有部落公認的部落長,可是知音難求啊。這些話也只能跟這不諳世事的兒子聊了。

「不知道,爹爹開心什么呀?」

夏潯拍拍他幼滑的屁股,笑道:「爹開心的是,咱漢人的子子孫孫再也不用全民學那坑爹的英語啦,通譯而已,不就是翻譯么?一家四夷館不夠,十家總夠了吧!用得著人人當翻譯去?舍本逐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