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見常念,如隔三秋(1 / 2)

病寵成癮 顧南西 6856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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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條只有一個鏡頭,你拍了四個鍾頭,導演換了兩次膠卷。」

每一句,都是實話,自始至終,阮江西沒有說一句貶低於景言演技很差的話,平平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什么事實?誰都知道,於景言靠臉吃飯嘛。

於景言瞬間被激怒了,對著阮江西咆哮:「阮江西!」

比起於景言的氣急敗壞,更顯得阮江西不慌不亂,不疾不徐地後退一步,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非常禮貌又溫婉地看臉色鐵青的於景言:「今天台詞記住了?如果沒有,我可以等一下再下水。」

語氣體貼入微,大氣有禮,沒有絲毫鄙夷輕視,卻任誰都悟出了一個事實:於大超模不僅演技捉急,連台詞也不好好背,除了臉,簡直一無是處。

這時,許多人都在偷笑,除了阮江西的經紀人,她大笑,嘲笑:「於少,今天的台詞背熟了嗎?」

於景言今天的台詞只有一句,總計三個字,好明目張膽的鄙視啊。

於景言臉完全黑了,眼里火冒三丈,瞪著阮江西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轉頭對工作人員嚎了一句,「現在就開拍!」

於大少爺,被刺激狠了。工作人員各就各位,看好戲咯。

陸千羊湊到阮江西跟前,十分不放心:「江西,你干嘛要激怒這個小霸王?」

這廝,說得好像她自個啥也沒干似的,也不知道剛才是誰火上澆油冷嘲熱諷。

張曉對阮江西的經紀人很無語,這種人怎么能當經紀人?

阮江西只說:「我不想在水里待太久。」話完,下了水。

陸千羊托著下巴深思了,恍然大悟:「哦,激將法呀。」瞧了一眼怒氣沖沖卻有滿心投入的於景言,陸千羊笑眯眯了,「這小魔頭,道行還差得遠呢。」

她家藝人,要玩起小心機,就於景言那點道行,還不是分分鍾秒殺。

導演咆哮:「陸經紀人,傻愣什么,你擋住鏡頭了!」

陸千羊心情好,不跟導演計較他的粗魯,大大方方從鏡頭里走出來,然後躺在她家藝人的休息椅上,端了一杯冷飲,十分愜意地看戲。

「action!」

導演聲落,所有群演就位,鏡頭移動,現場所有人看向人工湖,只見阮江西緩緩從湖面的白蓮中鑽出來,露出一張精致美麗的小臉,抬頭間,拂亂一湖的碧波清瑩,回眸,剪瞳凝遠,看向湖邊的男人。

出水芙蓉,美若驚華。

男人手里一杯紅酒傾灑而出,整個人怔住。

陸千羊瞧了一眼進入狀態的於景言,回頭問張曉:「我家江西很美吧?」語氣,滿滿都是炫耀,她洋洋得意非常自豪。

張曉點頭:「是很美。」美得出塵,美得不動聲色,卻能在不經意間叫人失魂落魄。難怪宋少會鬼迷心竅。張曉似笑:「不僅臉,氣質更美。」她由衷地贊美。

陸千羊更得意了,眼角都翹起來了:「配宋辭的美色夠了吧?」陸千羊真心覺得宋辭那張好看得人神共憤的臉,只有她家藝人配得上。

張曉思忖後,回答:「宋少並不好美色。」

若光論美色,這些年對宋辭投懷送抱的女人當中,不乏容貌絕美的,也不乏各種氣質俱佳的,而宋少,除了嫌棄,還是嫌棄。足以見得,宋辭痴戀阮江西,並非她的容顏氣度。

陸千羊滿不在乎,一臉的流氓氣度:「宋少當然不用好美色,對著鏡子賞自個的臉就行了,他們小兩口子,自然是宋辭負責貌美如花。」

張曉並不回話,也無從否認,確實,宋辭的臉擺在那里。

陸千羊又補充:「當然,還要負責賺錢養家。」

阮江西的經紀人真會精打細算,張曉想了想,點頭,毋庸置疑,日後宋辭與阮江西,貌美如花也好,賺錢養家也好,宋辭必然臣服於阮江西。

那邊,陸千羊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我家藝人啊,當真是極好的,我跟你說——」

導演突然喊:「cut!」走到鏡頭前,對著於景言就是一頓咆哮,「景言,你怎么一直傻愣著不動,台詞還沒記熟?就三個字,需要我提醒嗎?」

於景言搖頭,破天荒地有些羞恥。

導演臉色十分得不好看,礙於於景言的身份,只好隱忍不發,對攝影師說:「重來一遍。」

陸千羊在躺椅上一個打挺,站起來,吆喝:「那小魔頭怎么回事?又開始折騰我家江西嗎?」

張曉眼神高深莫測,沒有說話。

那頭,阮江西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毛巾自顧擦臉,不惱不怒,沒什么情緒波動。

「剛才是失誤。」於景言有些別扭地解釋,轉開眼,不看阮江西。這個女人的臉不能細看,就像剛才,只不過一眼,居然叫他手足無措了。

阮江西淡淡抬眸:「是嗎?」眼中,似無風的湖面,毫無漣漪。

於景言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慌不擇言,故意將下巴抬得很高,很傲慢地冷哼:「我不需要和你解釋。」

「那為什么要告訴我你是失誤?」阮江西不瘟不火,好似不經心得隨意。

「那是因為——」

「不用解釋,我不在意。」說完,阮江西直接走進鏡頭里,除了後腦勺,沒有給任何情緒反應。

於景言再一次被刺激到了。他真是有病才會來跟這個女人解釋。

「action!」

鏡頭銜接於景言酒灑之後,他佇立於湖面,被湖中的女人奪去了所有注意力。

她笑靨如花,緩緩游到岸邊,抬眸,眼波比湖水更清澈三分:「先生,你的酒灑了。」

嘴角含笑,妖冶的眼,湖面輕盪,女人在圈圈層層的漣漪中,靜靜凝眸而視,眼神,靈動又妖嬈。

「你是誰?」

於景言看著阮江西,怔怔出神。

表情,神色,台詞,ok!導演舒了一口氣,給攝影師一個手勢,將鏡頭切到阮江西。

「我是誰?」

她笑得輕靈,轉身鑽進了湖中,紅色的裙擺,黑色的發,在清澈的湖面交織纏繞。

導演深吸一口氣,大喊:「ok!」隨即轉頭對阮江西誇贊,「鏡頭很美,江西你太棒了。」

「謝謝。」江西禮貌地點頭。

導演很興奮,又對阮江西一番稱贊,說什么有她在廣告一定會火之類的話,從頭到尾完全忽視了於景言這個廣告男主。

於景言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十分難受,讓他有種想踢桌子的沖動。

阮江西從水中起來,於景言想了想,伸出了手。

她遲疑,有些不解地看於景言。

於景言口氣惡劣,很暴躁不耐地口吻:「我只是不想你耽誤我的時間,還不快上來。」

阮江西說了聲『謝謝』,伸出一截皓白的手,握住於景言的手,用纏繞絲巾的那只手攀住岸邊的扶手。

於景言卻突然一笑,然後,撒手——

「江西!」

「阮小姐!」

幾聲驚呼,陸千羊張曉等人,直接跑過去,只是十多米的距離,哪里來得及,阮江西直接躺到水里,水花濺起,她側身落在了湖里,單手撐在了湖底的鵝卵石上。

湖對面,靜立許久的人,終於有了動作,幾乎下意識的反應就要跳進湖里。

一直手拉住了他。

林燦笑著問:「你會游泳嗎?」

柳是頓了一下,她又說:「這湖水只有一米深,你也要跳下去。」林燦抱著手,似笑非笑:「柳是,愛屋及烏也不要這么明顯。」

整整一個半小時,他沒有換一個動作,就站在湖的另一邊,看了阮江西一個半小時。

柳是沉默不言,看著那邊已經有人下水,這才松開了眉頭。

林燦好笑又無奈,看了看手表,提醒:「柳教授,您已經在這站了兩堂課,是不是該去傳道授業解惑了?曠課可不是什么優良美德。」

柳是又深深看了幾眼,這才收回視線,眼波歸於平靜,恢復平日上課時的嚴肅刻板。

林燦回頭看了一眼,喃了一聲:「江西啊江西。」他啊,聽到這兩個字,就移不開腳。

轉身,林燦去追前面走得很快的柳是。

張曉將阮江西扶上岸,陸千羊趕緊去找毛巾找熱水,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各個心驚膽戰,噓寒問暖。

阮江西神色鎮定:「我沒事,水很淺,我只喝了一口水。」

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錫南國際那位追究起來,誰都得脫一層皮不可,還好阮江西是個脾氣好的,不多做計較。工作人員放心了,這才各自散開。

張曉給阮江西遞了杯熱水:「怎么樣?」

阮江西搖搖頭:「沒事。」唇角,微微抿起,臉色,有些發白。

怎么可能只是喝了一口水,阮江西不想計較,粉飾太平罷了,她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溫和了。張曉很擔心:「你臉色很難看。」仔細打量著阮江西的系著絲巾的手腕,「我看到你這只手撐地了,你的手還沒有完全好。」絲巾上,滲出了絲絲血紅,顯得十分扎眼。

阮江西輕微動了動手腕,眉宇擰得更緊了,臉上卻沒什么異常:「傷口可能裂開了。」

張曉不再遲疑:「我送你去醫院。」神色凝重,她覺得,要鬧出大事了。

阮江西只是回復:「麻煩了。」

陸千羊將應急葯扔給張曉,隨即怒氣沖沖地跑到於景言跟前,張嘴就發飆:「你丫的是故意的!」她早看於景言不爽了,這會兒簡直火氣全部被點燃了。

於景言幸災樂禍:「我會有那么好心嗎?是她自己笨。」

淡淡嗓音傳來:「我只是不知道,你會這么幼稚。」音色很輕,微微有些寒裂,阮江西披著白色的毯子,更顯臉色蒼白,沒有惱怒,只是看著於景言的眼神,有些許刺骨的寒,像染了秋水。

於景言憤憤而視:「你說誰幼稚?」他最受不了阮江西這副不瘟不火從容鎮定的樣子,對著他的時候,就像看路邊的貓貓狗狗。

阮江西片刻沉凝,說:「於先生,你的覺悟好像也不高。」說完,不再看於景言,錯身走開。

這位覺悟不太好的於先生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扯著嗓門嚎叫:「阮江西!你站住。」阮江西眼神也沒給一個,於景言忿忿冷嗤,「不就是喝了幾口水,有必要——」

陸千羊陰森森地接過話:「不就是喝了幾口水?」她咧嘴,對著於景言扯了個大大的笑,隨即,一腳踹過去。

頓時,濺起水花三丈,於景言砸進水里,四仰八叉。

「於少!」

「於少!」

於景言的經紀人助手全部慌了手腳,頭次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平日里誰敢對於大少爺動腳啊,動腳的那位卻抱著手站在岸邊,看著人工湖里狼狽撲通的人,笑得十分扎眼:「不就喝幾口水?」陸千羊大笑三聲,「哈哈哈,那大少爺您也喝幾口。」

阮江西這位經紀人,真是……無賴得讓人沒有辦法。於景言的助手與經紀人自知不是對手,愣在一邊。

於景言撲通了好一會兒,才站穩,嗆了幾口水,咳得臉都紅了,暴怒:「你找死嗎?」

額前的頭發耷拉在腦袋上,完全沒有了型,鼻孔還掛著幾滴水,哪里還有平常帥得天下無敵的樣子。陸千羊看著十分解氣:「我家江西不計較是她大度,不代表你不找揍。」她圓溜溜的眼睛一瞪,叉著腰指著於景言,惡狠狠威脅,「要是我家江西的手怎么著了,狠的還在後頭呢,宋少可沒那么大度。」

說完,用鼻腔哼了一聲,一甩頭,走人。剛出去買小吃回來的魏大青沒瞧明白情況,猶豫了一下,將手里一盤熱騰騰的裕記烤肉串一股腦倒進去人工湖里,然後憋了一會兒,蹦出一句:「我家江西不是好欺負的!」

於景言傻了半天:「她手怎么了?」

「哼!」魏大青甩了個後腦勺,雖然他平時看不慣陸千羊那頭羊的粗魯,但不代表他不護短

「到底怎么回事?」於景言一拳打在水面,濺起幾簇水花,連帶被濺起的還有幾塊剛被扔進水里的烤肉,好巧不巧,落在了於景言臉上,頓時,他臉色堪比烤肉,暴吼,「還不快滾過來把我拉上去!」

於景言的經紀人眼皮一抖,趕緊下水撈這位小祖宗。

「到底怎么回事?阮江西的手怎么了?」於景言對著經紀人就是一頓咆哮,「這水才一米,難不成老子還怎么著了她?」他不過是想戲弄一下她。

經紀人腹誹:你老子有本事,去吼阮江西啊!攙著小祖宗,經紀人默默地吞苦水,解釋:「阮小姐的手之前受傷了,剛才好像又傷到了。」

於景言滿眼的火星,突然熄了,一把扯住經紀人的衣領:「那你怎么不告訴我?」

如果知道那個女人手受傷,他才不會捉弄她,他還沒有這么幼稚。

經紀人縮縮脖子,很無辜:「我以為你知道。」

於景言嚎:「她的事情老子為什么要知道?」

某經紀人真的好想一掌劈了這位老子,壯著膽子頂回去:「不想知道,那你還要我告訴你!」

於景言愣了一下,隨後,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滾就滾,特么的早想辭職了!

這時辰,將近夜半,明成大學校外,卻擁堵了一批的人群,里三層媒體,外三層粉絲,完全水泄不通。

張曉立刻嚴陣以待:「怎么這么多記者?」

陸千羊沒好氣地說:「不用說,一定是那個於騷包耍大牌,出門就擺出走紅毯的架勢,奶奶的!」這只羊,一生氣,就罵粗,罵完還不解氣,暗暗把這筆賬記上了,尋思了一番,「看來我們不能走正門,你的手受了傷,被記者拍到,又不知道會怎么天花亂墜地編排你。」

「我安排人過來。」

張曉的話剛說完,女人的聲音穿過來:「要搭順風車嗎?」林燦從後面走過來,指了指小路拐角的方向,說,「那邊有條教師通道。」

與林燦一起過來的,還有那位據說很出名很古怪的年輕教授,尤其是他看阮江西的眼神,太炙熱了。

張曉正要拒絕,阮江西卻道了一聲『謝謝』。

「那我先去醫院安排。」

張曉坐魏大青的車現行一步,陸千羊陪同阮江西坐柳是的車。

這位柳教授想來不是多話的人,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剛坐進主駕駛座時,問了句『去哪』,之後,便沉默開車,速度很慢,開得很平穩。

「醫院。」陸千羊說,「第五醫院。」

「受傷了嗎?嚴不嚴重?」林燦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打量阮江西的傷勢。

「不嚴重,謝謝。」

不親不疏的語氣,阮江西似乎刻意拉開了距離,並不多做交談。

林燦笑了笑:「這程度還不嚴重,演員這飯碗真不好端,阮小姐怎么淌了演藝圈這趟渾水,你的家人呢?他們不反對嗎?看阮小姐的氣質,一定是大家出身吧。」

阮江西淡淡回答:「不是。」

林燦作吃驚狀,側著身子看阮江西,又問:「哦,是嗎?還沒問阮小姐是哪里人呢?」

阮江西只是遲疑了片刻,陸千羊立刻會意,笑著接過話,玩笑打趣:「林小姐你問題太多了吧,搞得像人口普查啊。」

林燦輕笑出聲:「這不是看著阮小姐親切嘛。」她抬頭,視線正好對上後視鏡里阮江西的目光,「我有個表妹,和你很像,更巧的是,她也叫江西。」

阮江西沉默不語,垂著眼,眉宇間沒有任何痕跡。

好老套的搭訕方式!陸千羊完全不相信,很客套地說:「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

林燦沉聲:「沒有機會,她不在了。」

平緩的車驟然剎住。

「她在。」

一直沒有開口的柳是,只說了兩個字,字字灼灼。

隨後,氣氛冷寂,沒有半點聲響。

陸千羊滴溜溜的眸子,左看看副駕駛座,右看看主駕駛座,覺得這位柳教授和這位研究生林小姐,以及林小姐的表妹之間,一定有什么驚為天人的故事,以狗仔的嗅覺,這個故事,必定牽扯幾代恩怨,關乎生死大愛。

安靜了好一會兒,陸千羊狗仔隊隊長都進行了幾輪揣測,林燦打圓場,將話題扯到了車:「這車性能還真不錯,我們柳教授天天寵幸那輛破自行車,這么好的座駕居然被打入冷宮,今天難得重見天日,」笑著看阮江西,「阮小姐,這都托了你的福。」

陸千羊真心覺得,這位林小姐說話不靠譜,肯定是個不靠譜的人,不然怎么天天追著叫獸跑。

阮江西語氣客氣:「麻煩了。」

「不麻煩。」

回話的不是林燦,是柳是,他直視前方,嗓音,有些輕軟,飄忽。

「難得我們教授舍得開尊口了。」林燦笑著。

我們教授……好惡寒啊。陸千羊覺得氣氛好古怪,這位教授和他的學生,全部都不對勁,便端著一臉無害,套話:「林小姐是柳先生的學生?」

「不是,我研三。」

如果陸千羊記得沒錯的話,這位柳教授教的是研一,陸千羊又笑:「我好像偶爾在柳教授的課上見到你啊。」

林燦大方坦白:「陸小姐可能搞錯了。」

「怎么會?」

「柳教授的每堂課我都去的,怎么可能才偶爾見到。」

這話陸千羊沒辦法接了,這奸情,太赤果果了:「那柳教授和林小姐是?」她純八卦,沒別的意思,反正無聊嘛。

一直不怎么開口的柳教授惜字如金:「親戚。」

「親戚?」陸千羊好好奇啊,覺得這兩人的貓膩可以上社會版了,「什么親戚?」

林燦回:「我是柳教授的繼妹。」

陸千羊又被驚呆了,柳教授和繼妹女學生,還有繼妹的表妹……關系好亂啊,這兩人,哪止上社會版,簡直是要上道德倫理的頭版啊。

陸千羊非常不走心地感嘆了一句:「真是有緣啊。」然後結束了這場很詭異的搭訕。

隨後,一路無話,車開到了醫院,陸千羊看了一眼外面,並沒有發現媒體,這才放心地給阮江西開車門:「張曉已經安排好了,我去辦手續。」

「嗯。」阮江西對柳是說,「謝謝。」微微頷首,然後轉身。

「等等。」

阮江西回頭,柳是推開車門,走到阮江西跟前,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綳帶:「這個,需要解開。」似乎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隔著半人的距離,替她解開了絲巾,非常紳士地沒有碰到阮江西的手,垂著眸子,動作小心又認真,「你的手,最好不要沾水。」

阮江西斂著眸:「謝謝。」似乎不習慣這樣的距離,微微向後邁了一步。

不遠不近的距離,阮江西刻意疏遠。

柳是站得筆直,卻垂首,額前的發遮住了眼,看不清神情,他說:「你不用和我說謝謝。」

車里的林燦看著,失笑。柳是啊柳是,你將她當作了葉江西嗎?這么忠誠地宣誓。

阮江西片刻遲疑之後,說了一聲:「再見。」

再見……

很客套的兩個字,只是出於禮貌,阮江西的態度,一直都疏離得絲毫不掩飾。

她走遠,柳是卻還站在原地,抬起了頭,露出一雙痴怔的眸,看著阮江西,靈魂都似乎出了竅。

「葉江西也好,阮江西也好,是不是隨便拉個叫江西的來,你就移不動腳?」林燦推開車門,順著柳是的視線望過去,抱著手站在柳是身側,「如果你不舍得走,大可以追上去。」

片刻之後,柳是才回身,將車鑰匙扔給林燦:「放在學校停車場。」扔下這么一句,走進人行橫道。

林燦驚愕:「你要走回去嗎?」

柳是沒有回應,越走越遠,身影漸進淹沒在人群,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停留。

這個狠心無情的,就是這么為人師表的!林燦怒了,對著人群就嚎:「柳是,你當老娘是什么,不要的就扔給我嗎?」惹得路人頻頻注目,林燦熟視無睹,繼續嚷嚷,「你丫的當老娘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滾你媽的犢子!」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人行橫道里,已經找不到柳是的身影了。

林燦喊累了靠在車上,舒了一口怨氣,苦大仇深地瞪著前面的人行橫道:「你丫不就仗著老娘稀罕你嘛。」隨即一腳踢在車門上,嚎了一嗓子,「葉江西,你不在了都不讓老娘痛快。」

氣惱了一陣,還是坐進主駕駛座里,將車開進了人行橫道。

「搞什么,這里是人行道,沒長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