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酋長球場人山人海、座無虛席，尖叫、怒吼，分成兩片看台的球迷很有組織性地高聲呼喊各自所喜歡的球隊的口號，或者唱著隊歌，氣氛超級完美，非常容易感染人，反正張少楠被感染了，蘇素凝亦被感染了，有點小興奮……

忽然，各種呼喊聲戛然而止，因為球員進場，難以相信那種妙到巔毫的組織性，各種呼喊聲真在一秒鍾內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對球員的尊重，或許也只有出場那么一刻吧，開球以後就變成各種噓聲，利物浦的球員拿球阿森納的球迷就發出噓聲，反過來一樣，相互噓。

對於張少楠來說，比分不重要，那與坐在電視機前看直播有想當大區別，坐在電視機前看直播只有一個念頭，希望支持的球隊最終能贏。可是在現場，只希望看一場屬於雙方的精彩比賽。很幸運地，張少楠看到了，確實精彩，兩個球隊一共呈現了八個精彩進球，最後比分是四比四平分秋色，結果很合理，兩隊發揮都很出色，阿森納的進攻行雲流水，利物浦的反擊一招致命。

散場了，球迷陸續離開，很快就走掉一半，張少楠卻有點依依不舍。

蘇素凝向張少楠伸出手：「手機拿來。」

張少楠飛快把手機交給蘇素凝，蘇素凝往下級座位走去，下了兩排，要給張少楠拍照留念，打開攝像頭，讓張少楠擺出認為最帥的姿勢。張少楠擺了，蘇素凝咔嚓咔嚓連拍三四張，然後走回來調給張少楠看，還不錯，笑的很開心。

又拍了幾張，一個亞洲女球迷經過，蘇素凝拉住她請她幫忙拍幾張，那個亞洲女球迷答應，蘇素凝立刻把張少楠的手機遞給她，然後站在張少楠傍邊，和張少楠來了一個合影，拍了兩三張後那個亞洲女球迷要求他們靠近些，張少楠還思考著該怎么靠近，蘇素凝已經抱住他的腰，那一幕立刻被亞洲女球迷記錄下來，接著另外的很親密的幾幕亦被記錄下來……

完了，那個亞洲女球迷把手機歸還給蘇素凝，蘇素凝立刻調出照片看，頓時大笑起來。張少楠知道蘇素凝笑什么，是拍的他特別不自然，蘇素凝抱住他的腰那一瞬間，他有點僵住，不自然。

離開球場以後，在門外張少楠又拍了許多照片，幫蘇素凝用她的手機拍，也用自己的手機拍，拍完去參觀阿森納的博物館，看了許多精彩的圖片，還有獎杯。

走在大街上，蘇素凝問：「國外的生活是不是很精彩？」

「是很精彩，好玩，也開心。」張少楠還在回味球場的一幕幕，至於沙灘的一幕幕，他是不敢回味，感覺特別邪惡。

「時間還早，我們要去哪里？」

張少楠搖頭：「我對英國完全陌生，只對英國足球熟識。」

「我們去看夜景吧！」蘇素凝比劃著說道，「看看整個敦倫的夜景。」

張少楠覺得看夜景應該從高處往下看，視覺比較清晰，而蘇素凝說的看夜景並非如此，相反從低處看，在河里，在一條三層的燈光璀璨的大船上，上面擺著一些桌子，他和蘇素凝就在最頂層邊邊一個桌子，喝著紅酒，看河岸兩邊的風景。那樣的風景白天根本不好看，晚上在燈光映照下卻別有洞天。

「這是我第三次來倫敦，早想在船上喝酒了，還想坐船去澳洲。」蘇素凝忽然露出一些苦笑，「只是一個人喝酒太孤獨，一個人看風光也太孤獨，所以一般會去一些比較熱鬧、比較人多的地方。」

張少楠默然，孤獨是個令人恐懼的詞組，他也孤獨，大多在煩惱時，心情不錯時不會感覺到孤獨，如果那種情況屬於典型，蘇素凝心情應該不怎么樣，或者說正確些之前蘇素凝的心情不怎么樣，他能想象，也能理解，說的旅游是不得已而為之，誰願意放棄熟識的圈子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流逐？

「在想什么？」蘇素凝舉起紅酒杯，「干一杯吧，為了今天。」

「好，為了今天，干杯。」

「為了明天，干杯。」

「干杯。」

「為了未來，干杯。」

「干杯。」

「為了英國，干杯。」

「干杯。」

終於，一瓶紅酒見底，張少楠沒有阻止蘇素凝喝，更沒有阻止自己喝。明明那些干杯理由很白痴，尤其為了英國，英國關他們什么屁事？

蘇素凝臉很紅，被酒蒸出來的一片片迷人的紅暈，她眼睛很迷人，眼神迷彌，微微的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她輕輕的，優雅的伸出手撥弄被吹亂的一束，那個神情、那個動作，顯得無比藝術。有的人美得很飄逸，比如何瀟瀟；有的人美得很平淡，比如何巧巧；有的人美得很妖艷，比如冷面菩薩那個死對頭同學。蘇素凝則是美得很藝術，凌駕在這些人之上，只有冷面菩薩可以和蘇素凝一比，冷面菩薩是那種形容不出卻動人心魄的完美，之所以是完美，因為很難找出瑕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