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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嗎?」
躺在床上,方丘感受這身體上的疼痛,感受這腦袋的膨脹,感受著哪一股瀕臨死亡的恐懼,一臉蒼白的看這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不過。
他早就經歷過了一次死亡。
有什么死亡,比跳進上萬攝氏度的岩漿里更讓人痛苦,更讓人恐怖的嗎?
沒有。
所以,他笑著。
即便心里很恐慌,即便很是害怕,即便眼淚忍不住的往外流,即便一直都想要趕緊站起身來呼救,他也都沒有任何動作,反而很安靜。
他想到了之前,儒家的止、定、靜、安、慮、得的各種意境。
知止而後有定。
定而後能靜。
靜而後能安。
安而後能慮。
慮而後能得!
方丘腦中,浮現出了當時,在曾子遺跡的茅草屋里,從屋中那一本《大學》中悟到的道。
因為早已悟到,所以方丘在這種情景中,瞬間就全部都放下來了。
放下。
方丘感覺自己沒動靜了。
好像世間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了,疼痛消失了,所有自身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消失了。
躺在床上的他,就跟一個死人一樣。
但是。
他沒有死。
他還有意識。
在心的主導下,在意識的感應下,方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氣化了,一邊化成了黑色的氣體,一邊化成了白色的氣息。
一陰一陽!
幻化之後,開始互相交融在一起。
黑白互相混雜,化外了灰色,宛如一會灰色的霧氣一般,周遭的所有一切都沒了,只剩下這一團混沌。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在這段時間里,方丘的意識,一直在這一團混沌中游離。
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感應到。
甚至感覺不到時間。
那種感覺類似於精神病患者站在一刻大樹的旁邊,對大樹說我是一棵樹,然後就那樣站著,就那樣的變成了一棵他所想像的樹。
時間,對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同樣的。
混沌中沒有時間,方丘的意識就好像是一個東西,一個混沌中不能缺少,卻又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東西。
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看著著團混沌變化。
可眼前,始終是那教灰色的混沌,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然而。
在就他看得失去了任何情緒的時候。
突然,這一片混沌中出現了一點點的變化。
仔細看去。
那一團灰色的混沌中,竟然是出現了一點非常細小的金色光點。
這個金色光點出現之後,就立刻開始生長,一點一點的,雖然速度很慢,增長的幅度也很小,但確確實實是在生長著,就像是火苗。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長越大,越來越耀眼。
最終,整個灰色的混沌團,完全幻化成了金色的,散發出來刺目而又耀眼的光。
「這是,內氣?」
方丘感應到了特別熟悉的氣息。
他發現。
這些金色光芒,竟然就是內氣。
跟曾經出現在他體內的金色內氣,完全一樣!
這一瞬間,方丘突然感覺到渾身一顫,似乎有一股能量,宛如電流一般的涌入了他的體內。
然後。
他醒了。
他睜開了雙眼。
回到了遺跡中,站在天梯的台階上。
他發現,之前損失掉的金色內氣,完全補充回來了,而且比最多的時候,還暴漲三倍!
稍微檢查一下,方丘驚喜異常。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登天體竟然會獲得這么大的好處。
驚喜之余。
方丘站起身來。
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天梯的高處,距離天梯頂端,只差一層階梯的位置上,只要在邁出一步,就能登到天梯之頂!
不過。
方丘並沒有急著跨出這一步。
而是四下轉望著,掃望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結果發現。
沒有人跟自己站在同一層階梯上。
然後再往下看的時候,才看到大家全都站在下面,各自都處在完全不同的天梯層數上,其中最高的,就是跟自己僅有兩層階梯之隔的天問大師。
看樣子,下面這些人,早就已經醒了過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滿的帶著苦笑。
「你們?」
方丘疑問。
「我們沒有通過。」
天問大師搖了搖頭,說道:「這一段天梯的考驗太困難了,我也只走到了這一步,只有你完成了全部的考驗。」
大家紛紛點頭。
方丘也想到了自己剛才經歷的各種考驗。
那些考驗對他來說,幾是完全不存在的,對他沒有意義,他只要按照他平時的所做所為去做,一切就能輕易的化解過去。
但是。
其他人不同。
對方丘來說,他早就已經沒有了欲望,財色權利的任何一項對他都沒有絲毫的誘惑力。
習性之類的就更不用多說了。
那本來就是他自身一直堅持的。
幾十年如一日,從學武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習慣了那一個無比健康的習性,所以即便在身處其中再苦再累,他也沒有一丁點的痛苦,反而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就應該那么做。
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要把每一天都維持在一個完全相同的習性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大眾而言。
只要是人,就都有累了困了的時候。
而在那些時候,他們就需要去休息,所以他們根本無法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