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茶香四溢[反穿] 莫晨歡 2588 字 2020-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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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石理水,花木叢深,是江南園林的重點特色。

與b市不同,即使是入了初冬,江南也沒有風刮著如刀般的干冷,卻隱隱有一種陰寒。漫步在園林山水的花園小道里,李雲疏忍不住裹了條厚厚的米色圍巾,將暴|露在外的皮膚遮掩得嚴嚴實實,但還是壓制不住空氣里泛出來的濕冷。

「很冷?」霍錚見著青年縮了脖子的模樣,低聲問道。

李雲疏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卻也輕輕點頭,笑著無奈道:「雖然b市是冷了點,但還是沒有這種寒氣。我自小就不大適應這種濕冷,所以也只能這樣了。」說著,李雲疏指了指自己全副武裝的模樣,頗有種自嘲的意味。

嗯,這才12月就怕冷成這樣,看樣子……

以後是別想多來江南了。

意識到「他肯定得定居b市了」這個事實,霍錚冷峻的面容都柔和了幾分,心情頓時大好,忽然伸出了手直直地擺在李雲疏的面前,讓後者頓時一愣。

李雲疏詫異地看在那倏地放在自己面前的手,下意識地問道:「怎么?」

只見霍錚面不改色道:「我內火盛。」

李雲疏:「……?」

見著青年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俊美優雅的男人干脆直接上了手,輕輕地握住了對方冰冷的手指。而李雲疏則是倏地一怔,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的右手被對方緊緊地握住了,男人的手心炙熱滾燙,一股溫度順著皮膚相接觸的地方傳來,好像真的能驅趕走自己身體里的那股子寒意。

李雲疏怔怔地抬首,卻見霍錚垂著眸子,神情淡定地說:「不知道李嬸那里情況怎么樣了。」

這轉移話題的痕跡也未免太明顯了一點吧!!!

回過神來的李雲疏一下子紅了耳根,他輕咳了一聲,剛想把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來,卻發現這個看上去淡定冷靜的男人居然下了極大的力氣,任他是怎么使力都抽不出來。於是一個抽手,一個握手,到最後儼然就發展成為了一種別樣的——掰手腕。

李雲疏:「……」

長嘆了一聲,李公子最終還是先認了輸。他無可奈何地抬眸看向霍錚,只見後者依舊淡定冷靜地沉著張臉,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

唇角不由地翹起,李公子笑彎了眸子,忽然覺得……

眼前這人還真是可愛啊。

干脆直接也反握了回去,李雲疏牽著霍錚的手繼續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也不知道媽那里怎么樣了,畢竟我們一直沒有把真相告訴她,她馬上就要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一時不能接受。」

入冬的江南園林略顯一絲肅殺蕭瑟,疊起的太湖石矗立水池正中,點綴著一抹亮色。李雲疏話音剛落,便忽然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拉住,他詫異地轉首看去,只見霍錚正依舊站在原地,驚怔地瞪大眸子,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自己。

微笑著蹙緊眉頭,李雲疏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沉默了許久,霍錚才倏地邁出步子,反而拉著青年向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道:「嗯,沒什么不對,非常對。」他的左手緊緊握住李雲疏的,力氣並不大,但是青年此時卻已經沒了掙脫的意思,反而緊緊貼著。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從來都是點到即止。

有的話並不需要點明,其實……也就可以發現了。

其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份隔了千萬米的距離便已經開始慢慢拉近,拉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最後只剩下一張薄薄的透明的紙,只需要一個契機,就可以完全的捅開,將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公開。

霍錚沒有再多問,而李雲疏也沒有再多說,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在花園里走著,看上去似乎是在散步,但是沒有言語交流的時候卻能夠明確地知道對方的意思,仿佛就是訓練了幾十年一樣的默契。

最後走到了一座小亭子里坐下,李雲疏抬眸看向了遠方,輕嘆一聲:「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怎么樣了,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霍錚輕輕頷首,也順著李雲疏的視線看去,道:「這是件好事,不會有問題的。」即使有,他也不會讓它發生。

聞言,李雲疏微微點頭,面上依舊是一副沉著從容的模樣,但是心里已經忐忑起來。

自從他離開餐廳到了花園,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啊。

事實上,當昨天晚上飛機剛剛在江南機場落地的時候,徐昱卿便提議了讓李雲疏三人一起到李家居住,不必住在酒店里。這個建議其實李雲疏和霍錚早就知道,由徐昱卿再特意提出來只是為了勸服李母。

果不其然,李母是堅決地不同意。平白無故地住在別人家里,李母還真不怎么習慣,而且這又不是非常熟悉的比如說霍老爺子的家里,而是在李老先生的家里。

面對這樣的情境,徐昱卿卻冷靜地推了推鏡架,笑道:「李阿姨,我們家的老宅是蘇市著名的一座園林,家里房子很多,景色也很美,你來蘇市的話如果有機會能來看一看,那是非常好的。」

李公子也故作好奇:「原來你家是一座園林?」

徐昱卿點頭:「嗯,雖然不急拙園那般出名,但也算得上是在江南很有名氣了。雲疏也想來參觀參觀嗎?」

兒子都這么感興趣了,而李老爺子和徐昱卿又非常誠懇熱情地邀請,李母只得再推辭了幾番便拿著行李就這么住下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母剛剛起了床,一打開門便見到了站在門外的徐昱卿。

按照徐先生的說法,那是李雲疏和霍錚已經先去了餐廳用早餐,讓李母也快點過去。李媽媽是不假思索地便跟在徐昱卿的身後往餐廳走去,全然不知道自家兒子和大少爺早就被李老爺子趕出了餐廳,「流放」到了花園去散步散步。

李淑鳳跟在徐昱卿的身後穿過了秀美別致的水邊走廊,還沒到餐廳,遠遠的便看見了餐廳那張大八仙桌旁做了兩個人影。李淑鳳走了過去,笑著道:「李老先生,您起得可真早啊。」

當李淑鳳出現在長廊盡頭的時候,李老爺子就已經發現了她的身影。等到了跟前的時候,一生果斷決絕,砍過小鬼子、罵過賣國賊的老爺子突然就泄了氣,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老伴的表情來。

只見李老夫人此時正專心致志地綉著一張綉帕,這是今年老夫人打算給小女兒的生辰禮,就算是這段日子老人家的身體非常不適,也堅持了每天都在綉著,絲毫不願落下一秒。

忽然聽到一個輕柔的女聲,老夫人詫異地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向來人看去。她可沒聽說家里什么時候還來了客人,怎么老頭子剛回家就帶了個女人回來?

李老夫人的視線轉向了李母,目光在聚焦到後者的身上時瞬間凝滯住。

「啪嗒——」

手中綉了一半的綉帕倏地落在了地上,李老夫人一手還執著尖細泛亮的綉針,整個人卻已經完全凝固住。即使是年近花甲,半個世紀前的江南第一才女趙喬箏也依舊是優雅大方,無論是在病重還是平視,老夫人都有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哪里有如今的怔駭驚然?

李老夫人完完全全地驚在原地,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