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變態!」咒罵聲中,隊員們紛紛向訓練場的綠化帶、沙坑、高板等處而去,試圖把自己隱蔽起來。
只要堅持一分鍾就能過關。
一分鍾而已,不難。
結果卻是:越是看似具備隱蔽條件的地方越是陷阱,因為沖過去的,無一幸免。
原來,狙擊手全部埋伏在訓練場之內,以偽裝物的形式存在。
然而,環顧偌大的訓練場,空無一人。
特別突擊隊的偽裝術,名不虛傳。
槍聲持續——
一分鍾計時結束,白煙裊裊中,有近半數的隊員被擊中。
淡淡的火葯味中,男聲再度響起:「一分鍾之內擊中幕牆三、六、九、十二點鍾方向的細繩,加分。計時開始。」
幸存的隊員迅速沖向距離幕牆百米開外的最佳射擊點,以站姿持槍,連續射擊。
硝煙彌漫。
可惜,一分鍾後幕牆安然無恙。
到底有沒有人擊中目標?
一時間,無從得知。
等待驗靶的時間里,潛伏在綠化帶、沙坑、高板、樓頂,身披偽裝服,裹著偽裝布從不同偽裝物里鑽出來的四名狙擊手相繼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目測距離,這四人距幕牆都超出二百米,且都不是最佳射擊點。
然後,四槍齊發。
如同觸動按鈕似的,四個點位同時被擊中的剎那,幕布「唰」地一聲落下,「精英警隊,公安尖兵」八個銅字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射程最遠的狙擊手從先前長著幾株野草的小沙包里走向眾人,「很可惜,沒人獲得加分。」
那清脆有力的聲音分明出自——女子之口。
是警界無人不知,外界無緣得見真容,特別突擊隊唯一的女隊員,赫饒?
不是她,還能是誰。
包括被直接淘汰的隊員在內,在場所有人都因她精准的槍法心生佩服。
「相信各位不會介意我們以這樣的方式迎接大家。」身上的偽裝還在,赫饒站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年輕小伙子面前,嗓音清亮:「從此刻起,特別突擊隊第五期訓練營正式啟動。」
就這樣,一年一期的特別突擊隊隊員選撥就此拉開帷幕。而就在集訓的第一天,確切地說,正式集訓開始前,已經有四十二名各警隊選拔出的精銳被淘汰。
對於這樣的結果,身為副隊的陸成遠頗有微詞:「赫饒你是對男人有偏見吧?先不說我們費了多大的勁把各單位要捂在手里的尖子挖過來,你一出手就這么狠,頭兒也不好對人家領導交代啊,耍人家嘛這不是。」
赫饒抬眸,目光清亮:「選拔的形式不是該推陳出新嗎?否則那些去年被淘汰過,今年卷土重來的人不是都摸清了我們的套路?」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是:「你把人家往訓練場上一晾,靶子似的任你射擊,那些不幸被『擊斃』的,簡直死不瞑目!」
「他們都是配槍進的訓練場,在被伏擊的情況下具備反抗的條件和能力。試圖躲過一分鍾而過關的,不適合留在我們隊里。」赫饒表情無辜:「況且,我只是把你對菜鳥下狠手的風格發揚光大。」
「不會這么簡單吧,你肯定是領了旨意。」陸成遠不服氣:「頭兒,你有偏袒女徒弟的嫌疑。去年我負責集訓,你沒下達過密令。」
密令?馮晉驍被氣笑了:「我倒是想偏袒男徒弟,也得有啊。」
和師父的默契是隨時都有的,赫饒給陸成遠使眼色,神情難得有了幾分俏皮之意:「陸隊,你的機會來了。」
「我也是為人師的好嗎?」陸成遠豎眉毛:「我身為副隊的威嚴何在?」
馮晉驍把手中的文件夾擲過去:「說正事。近期有個押解任務,成遠你來負責。赫饒的重心就放在今年的新人選拔上,柴宇協助。」
「柴宇?」從陸成遠驚訝的態度來看他似乎有不同意見。
馮晉驍給暢所欲言的機會:「怎么?你反對?」
季度考核柴宇排名第一,他協助赫饒負責新隊員的選拔工作,名正言順。
陸成遠笑眯眯的說了幾個字:「我基本同意。」
基本同意?赫饒覺得像是有陰謀似的。
卻是正中柴宇下懷。
渾身上下有種被壓抑的興奮,他「啪」地一個立正,抬手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陸成遠鄙視他:「那點出息!」
赫饒不解其中蹊蹺,只以慣常平靜的姿態交代柴宇下午的集訓,和她一起。
和組長一起呢,精力充沛的柴宇同志不用盡渾身解術,簡直對不起陸成遠曖昧的眼神。甚至是和柴宇一起長大的兄弟都因扛不住累咬牙罵他:「有異性沒人性!畜生!」
那位仁兄像是沒聽見似的,只雙手叉腰,厲聲喝道:「外面賣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們強,給我快點跑!」
裝特種兵的節奏啊。
路過訓練場的陸成遠為了維護警隊形象咬牙忍住了給他兩下子的沖動。
反正,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