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太監,竟還咽口水了(1 / 2)

皇宮大院兒,城牆高幾何,烏壓壓的雲霧,遮了那本就不太光亮的月,森森威嚴,是裴瑤口中的吃人地兒了。

因著裘依是做了青樓妓倌兒的小雜役,是男兒家的扮相,一遭兒沖撞到了這在宮中風頭正盛的大太監冉秦跟前兒,未得處置,反倒是被瞧了去,巴巴的收去做了徒弟。

裴瑤向來是個有錢就開的主兒,既是點名要的裘依,管她是男是女,將人送過去也就罷,左右也未說清規矩,一錘子買賣。

冉秦寡言,吱吱呀呀的車輪子滾弄著,他身子一晃一晃的,卻見那縮在車邊兒的裘依正將那薄物包兒護在懷里,這才冷嗤了聲:「那些個東西不要也罷,師傅給你更好的。」

別聽著這是秋風掃落葉的枯啞聲,卻是含著不容質斟的威嚴。

這未入宮門,裘依那個小布包兒,便是被摔了去,落在雨水累積的灣灣里,還濺起水花兒來,竟是有幾分分量的。

「小裘公公,這便是咱們大人給您備的屋子,您瞧瞧,還滿意嗎?」

那領頭的小太監笑得嘴角都恨不得扯到天邊兒去,微彎著腰,模樣恭敬得很,一口一個小裘公公,大人嘛,自是說的冉秦,古往今來,也便獨他一人被稱大人,可見是在宮里有多得寵了。

窗邊兒放的是待放的花兒,插在瓶子里,生出幾分要探出窗的意味兒,書架子也是有的,零零散散擺著幾本子書,小巧的香爐燃著,煙霧極淡,飄香似無,床榻上的錦被皆是洋洋氣氣的花色子,大喜之意。

「勞煩公公了。」

裘依忙還了禮去,步步笑著將人送了去,花樓里是笑臉陪著客,入了宮,也需得是笑著的,這是裴瑤教她的道理。

倘誰知呢,這剛合上門兒,沒走多遠的領頭小太監便拉下臉了,太監都是沒根兒的,冉秦此遭收了徒弟,還不如說是收了個兒子,日後等著繼他的位子呢。

照理說,太監入宮,需得在那地方割上一刀,了卻俗事,規規矩矩的做那服侍人的活計,可裘依呢,是冉秦帶進來的,對外只說是天閹之身,可不是巧了?冉秦也是。

外頭兒仍是噼里啪啦下個不停,偶爾會有閃電劈下來,照得屋兒都亮了下,且是慘白的景兒。

裘依縮在被中,將裴瑤贈的那鐲子護在懷里,她與宮外的聯系,只余這個了。

冉秦忙得很,裘依只見了他一面兒,且是在馬車上,將人接入宮,便像是將她忘至腦後,怕是要想上半天才能想起她這一票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