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周大狀不當炮灰(1 / 2)

[綜]頭號炮灰 蘭桂 5953 字 2020-06-16

蘇雪雲再次提及離婚一事,已經沒有任何人覺得她是一時氣話了,這一次布國棟的行為比之前要顯眼得多,得不到任何人的認同,大家看剛剛蘇雪雲的態度就知道這段婚姻無法挽回了,離婚之事再無轉圜的余地。

蘇雪雲走後,重案組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回到座位默默的工作,誰也沒跟布國棟說話。即使是同事這時候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何況他們只是同事而已,關系並沒有那么好。

凌倩兒看著布國棟自責痛苦的樣子,嘆了口氣,「prosir,我們這么多人都勸過你,你怎么不聽呢?」她抬起頭看到門外的鍾學心,別開眼轉身回辦公室了,再沒有跟他們兩個說話的心思。

布國棟失魂落魄的站了一會兒,如游魂般走出去上了天台,鍾學心實在擔心他,一直跟在他身後,這一幕被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看見,轉身就八卦的議論起來。這可是警局啊,這是代表正義的地方啊,首席的法證和法醫居然曖昧不清到這種程度,簡直給警局抹黑,成了警局里年度最狗血的八卦,一股帶著批判的流言就這么慢慢流傳起來。

布國棟站在天台邊上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明明是很開闊的視野,他卻覺得胸口憋悶的要命,恨不得找個什么地方狠狠發泄一頓才好。他已經被自責淹沒,在他為了別的女人忙上忙下的時候,結發妻子被人砸了律師行差點出事,他還有什么臉面對妻子?

鍾學心猶豫了好半天,看到布國棟狠狠捶向欄桿才上前開口道:「國棟,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如果你之前知道肯定會去保護周律師的,你不要太自責。」

布國棟苦笑一聲,「是我一直在逃避,鬧出這么大的矛盾沒有立即解決也沒有關心eva的生活,如果我每天給她打電話了解她的情況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是我的錯,eva不會原諒我了。」

鍾學心見他這樣痛苦,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她不著痕跡的捂住心口閉上了眼。這兩天看到布國棟為她的事那么盡心,她才發覺自己是真的喜歡布國棟,喜歡到想起曾經兩人相處的情景就覺得甜蜜。可這份甜蜜又伴隨著苦澀,不管他們之間多么默契多么有共同語言,布國棟現在還是蘇雪雲的丈夫,她一旦靠近就真的成為小三了,她不允許自己這樣墮落。可是現在這樣無法靠近的感覺真的讓她很難受,仿佛走入了死胡同,找不到任何出路,也許只有布國棟和蘇雪雲離婚,她才能看到光明,可是她不能說。

兩人沉默許久,誰也沒再開口,最後布國棟嘆了口氣默默轉身下樓了。鍾學心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回想從前兩人無話不說的樣子,再對比現在,心里無比難受。

而蘇雪雲開車回律師行取了行李就找了間酒店入住,然後從那個私家偵探拍下的照片里篩選出幾張連同一張打印的字條一起郵到了一家特別八卦嘴毒的雜志社。字條上寫著「周大狀婚姻事業一樣慘敗,長勝將軍終於跌入塵埃」。

這樣具有爆料性質的東西一到雜志社立即受到最高關注,更重要的是蘇雪雲先前被富二代放話不給她案子做,剛剛又被人砸了律師行,話題性無人能及,比許多明星的料還猛!這種業界精英的悲慘遭遇尤其受人歡迎,雜志社立馬撰稿第二天就發了雜志報紙,報道蘇雪雲有多失敗。

這段時間許多雜志都報道過蘇雪雲的各種消息,全是那幾個富二代潑臟水污蔑她亂寫的。大家剛開始看還將信將疑,後來看連續幾天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報道也就不信了,而且蘇雪雲剛幫一位原配爭得財產,又幫李棟打敗的繼母,這兩樁案子在女性群體中受到了絕對的贊揚,八卦雜志的消費群本來就是女性,這樣一來大家反而為蘇雪雲被潑臟水的事憤憤不平。

結果這次大爆料卻干貨十足,先是上了幾張警察圍住律師行的照片,照片中律師行的玻璃全被雜碎了,里面桌椅歪七扭八,文件資料散落的到處都是,一片狼藉。而照片中蘇雪雲微微蹙眉安靜的站在警察身邊,勾起了無數人的同情心。雜志社很早就收了富二代一筆錢狠狠的黑蘇雪雲,這次也是習慣性的沒說好話,字里行間都是嘲諷蘇雪雲不走正路踢到了鐵板,活該被砸,呼吁想找蘇雪雲打官司的人小心點,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當然雜志上說的沒有這么直白,可大家還是看出了這個意思,紛紛罵雜志社有病。

接著雜志社又放出了好幾張照片,有蘇雪雲和鍾學心在書店「對峙」的照片,照片中蘇雪雲側對著鏡頭看不清表情,鍾學心則是皺眉看著蘇雪雲不知道在說什么。還有幾張照片是那天在酒吧鍾學心和布國棟緊挨著說說笑笑,蘇雪雲一個人坐在布國棟身後「落寞」的看著舞池,還有方教授誤認鍾學心為布太太笑著打招呼等等,完全突出了蘇雪雲被拋棄的事實。

雜志社要黑蘇雪雲,眼見蘇雪雲最近特別不順,自然是順著富二代的意思狠狠的踩。報道中說蘇雪雲在事業上不擇手段,整天只盯著名利不顧家庭,導致老公無法忍受她轉而愛上別人。還說蘇雪雲看不起老公掙死工資,看不起老公的同事,極少和他們聚會,導致外人都誤認別人為布太太。更是那蘇雪雲長勝將軍的名號來嘲諷她,說她在外面裝的多強,結果老公都不要她,她就是個loser,根本不配叫長勝將軍。總之雜志社是把所有錯都歸到蘇雪雲頭上,能怎么黑就怎么黑,他們也不是什么知名大雜志社,只要錢只要銷量,把一個業界精英黑到這種程度也真的刺激了消費,賺了一大筆。

蘇雪雲知道這家雜志社被派人收買了,也知道這次砸她律師行的人就是找的人雖然人在監獄,但狐朋狗友不少,這種在他們眼中無傷大雅的事他們很樂意做。所以雜志上的內容她早就料到了,不過她特意挑這幾張照片就是為了讓群眾明確真相。

有句話叫做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先前報紙雜志已經黑她那么久了,群眾正處於為她打抱不平的階段,這時候出現這樣的報道非但黑不了她,反而會黑到極限讓大家反思真相,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人當傻子耍,群眾更願意用自己的智慧挖掘報道背後的事實,而這些照片中的情景足以被廣大女性腦補出無數版本的愛恨情仇。但無論是什么版本,蘇雪雲是受害者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過跟蘇雪雲有關系的人看到報道都擔心起來,第一個給蘇雪雲打電話的就是方世友,他盯著雜志上砸律師行那張照片,皺著眉說:「eva,我看到雜志報道了,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蘇雪雲一邊看電視一邊回道:「我沒事,那些人只是恐嚇我,沒有傷人的意思。」

方世友聽她的聲音很輕松,猶豫了一下問道:「eva,你……真的沒事吧?一般來說,遇到這種事都會受到驚嚇,但是你好像……」

蘇雪雲輕笑一聲,「沒事的,我膽子很大,做律師的什么沒見過?恐嚇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方世友視線落到酒吧那些照片上,遲疑道:「你看過有關你婚姻報道的雜志了嗎?」

蘇雪雲拿過水果拼盤叉了塊西瓜吃,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是說黑我不顧家庭那個?看過了,黑的太過了,有點假。」

方世友不由的笑了一聲,「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本來擔心你情緒起伏受到打擊,沒想到你一點事都沒有,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如果有什么心理問題可以隨時打給我。」

「好的,多謝,我正准備離婚,可能過幾天就要麻煩你了。」

方世友看著雜志上那些照片搖了搖頭,對蘇雪雲會決絕的離婚一點都不意外,這樣的男人連他看著都寒心。正要開口說話,助理忽然敲了敲門,說道:「dr.方,李棟來了。」

「哦,好,請他進來。」方世友捂住話筒說了一句。

蘇雪雲聽見李棟的名字好奇道:「是不是李棟去找你了?他怎么了嗎?」

方世友回道:「之前電話聯系了一次,應該是關系到他父親,情緒有些不好,所以我約他過來聊一聊。」

蘇雪雲皺起眉,「我最近事情多沒去找他,還以為他住在學校里沒什么事,對了,你們聊什么方便我過去嗎?我今天剛好有空,想看看他怎么樣了。」

正好李棟走進辦公室,方世友笑問,「李棟,eva說有時間過來,你要見見嗎?」

李棟眼中閃過驚喜,「eva姐姐要來?太好了,上次eva姐姐為了給我打官司身體不舒服,我還沒好好跟她道謝呢,她什么時候來?」

方世友指指話筒,對蘇雪雲笑道:「你聽到了?快到午飯時間了,不如我們出去吃飯,邊吃邊聊。」

蘇雪雲看了眼手表,應道:「那好,吃中餐,我現在就過去。」

掛掉電話蘇雪雲忙換衣服出門,她最近不打官司,那些西服套裙都放在律師行沒拿,穿著休閑襯衫和牛仔褲,頭發梳了個馬尾,看著十分有活力,到達餐廳的時候方世友和李棟都愣了一下。

李棟欣喜的笑道:「eva姐姐,你今天看起來好年輕啊,像我們學校里的學姐。」

蘇雪雲拍拍他的頭,「怎么我平時不年輕嗎?難道以前你覺得我老?」

李棟連連擺手,「當然沒有啦,可是你今天看著特別輕松。」

蘇雪雲笑了笑,「說起來你十三歲,我三十三歲,你叫我姐姐我都不好意思應啦,我看你以後叫我阿姨好了。」

方世友笑道,「說的也是,我聽到哥哥的稱呼也很不適應,叫我叔叔好了。」

李棟來回看看他們倆笑起來,「你們看著這么年輕,感覺叫叔叔阿姨好老哦。」

蘇雪雲聳聳肩,「輩分不能亂嘛,我女兒八歲了,你才比她大幾歲,就是我的晚輩。」

李棟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以後我就叫你們霏姨和方叔叔。」

方世友笑說:「怎么樣,現在感覺好多了吧?」

李棟點點頭,「謝謝你們,其實我只是氣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媽去世的時候我就不把他當爸爸了。」

蘇雪雲疑惑的問,「你爸爸去學校找你了?他又做了什么?之前的事可是他理虧,難道還好意思找你?」

李棟嘲諷的扯了扯嘴角,「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用我媽的錢做生意,結果出軌氣死我媽,還想把我弄進監獄去,他無恥的誰也比不上。如果不是他,我媽根本不可能病得那么重,醫生都說了我媽是常年抑郁才會越病越重的。」

李棟提起母親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蘇雪雲安撫的拍拍他的手,沉聲道:「既然你對他沒有孺慕之情,就不要讓他影響你的情緒了,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多不劃算?你看我,現在不是開開心心的嗎?」

李棟聞言急道:「我剛剛都忘了問,霏姨,那家雜志社太缺德了,居然那樣污蔑你,你分明是個很好很好的律師,我再也沒見過比你更好的人了,他們是詆毀你。但是那些照片……」

蘇雪雲點點頭,「照片是真的。」她笑起來,「別急,你看我這不是一點事沒有嗎?律師行被砸了很快就能查出幕後主使給我賠償的,剛好我最近打算離婚需要放個假,所以律師行的事沒影響到我。我家里的事也成了定居,我早就有離婚的打算,雜志上寫什么都無所謂的。」

李棟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霏姨你一點也不介意啊?要是我被人那么說肯定氣死了。」

蘇雪雲微微挑眉,看了方世友一眼,忽然說,「所以你要多和jim聊聊啊,你也知道了他是心理醫生,他很專業的,我之前是他的病人,就因為經常聽他開導才會這么放得下,我都能做到你也一定可以的。」

李棟驚訝的看向方世友,「原來霏姨是方叔叔的病人?」

方世友哭笑不得,不過能讓李棟從心里接受他的開導也是好事,所以他干脆順勢點頭,「沒錯,之前eva每周都會到我的辦公室看病,不過她本身就是個很堅強的人,就算沒有我,她也能挺過來,心理醫生其實只是起到一個緩解情緒的作用,所以你有空可以來找我閑聊,把心里的事說出來會好受很多。」

李棟似懂非懂的點頭應下,知道蘇雪雲也曾經遇到心理問題找人開導之後,他覺得輕松了很多。受苦受難的時候看到另一個從苦難中爬起來的人真的很勵志,李棟來之前還心情抑郁,現在已經把煩心事放下了。反而很輕松的說出他爸爸做出的無恥事,「他找我想讓我把股權轉讓給他,剛開始說他的就是我的,現在先放他手里對公司有好處。後來他見我不松口,又說可以出錢買股權,給我一百萬。」

蘇雪雲輕笑一聲,「這可真好笑。」

「是啊,他當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以前確實對股權值多少錢沒什么概念,但是霏姨你上次跟我說過我家的總資產,我怎么可能一百萬賣給他?」李棟沉默了一下,嘲諷的笑笑,「其實這股權是我媽給我的,一家人本就不分你我,如果我爸和我們是一條心,我直接轉讓給他又有什么不行的?可是他氣死我媽還來騙我害我,我就算捐去做慈善都不會給他。」

蘇雪雲手指輕敲著桌面,看了眼周圍低聲問,「李棟,你對將來有什么打算?你爸對股權很執著,勢必會繼續算計你,而你離成年還要好久,他可能會影響到你讀書,也可能趁這幾年做出什么事來,尤其是等你長大能去公司奪|權真的太久了,就這么拖著也不是辦法。」

方世友看了蘇雪雲一眼,猜想她是有什么「壞主意」,默默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而不語。

李棟眉頭皺起,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來,垂頭喪氣的說:「我懂的太少了,以前我媽也沒教過我這些,霏姨,你說怎么做才好?」

蘇雪雲微微一笑,「你爸爸要股權無非是想在公司里擁有絕對話語權,如果你把手上的股權賣給他的對手,你說會怎么樣?」

李棟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蘇雪雲,蘇雪雲笑笑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對家里的公司有多少感情,所以之前沒提,不過現在看的話,其實賣掉股權是最好的辦法,因為……我查過你家的公司,你爸偷稅漏稅做了很多不合規矩的事,如果等你成年,說不定公司都出事了。」

李棟忙道:「我對公司一點感情也沒有,雖然股權是我媽給我的,但我知道我媽一點也不想和我爸扯上任何關系,那家公司卻跟我爸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巴不得斷的干干凈凈呢。」

蘇雪雲點點頭,「那好,雖然我在休假,不過我可以接你的委托,幫你把股權賣出去。」

「拜托霏姨了。」李棟對以後的路明晰了許多,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蘇雪雲,對她十分感激。

三人一起吃了飯,李棟對兩人又感謝了一番才高高興興的回學校。方世友看著小孩離開,笑說:「你很有辦法啊,出個主意比我這個心理醫生還有用,李棟心情很不錯。」

蘇雪雲笑道:「我剛剛還在想你會不會義正言辭的指責我心機深。」

方世友看向她搖頭失笑,「善惡我還是會分的,這世上本就有許多事是法律解決不了的,現在這樣讓李先生吃個大虧,李棟的心結解開了,李棟的母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一些。」

蘇雪雲笑意加深,「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樣活著才痛快,不然有什么意思!」

方世友和她並肩走向停車場,聞言便問道:「那你的仇報了嗎?」

蘇雪雲勾起唇,「當然報了,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再也痛快不了。是不是很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