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雲和方世友專心陪雯雯玩了幾天，見雯雯情緒確實穩定了，蘇雪雲才跟學校銷假送雯雯去上學，雯雯已經從媽咪那里知道父母離婚沒什么大不了的，該怎樣成長還是怎樣成長，而且現在她的媽咪每天都會陪著她，會和她一起畫畫看動畫片，她真的很高興，女孩子還是最喜歡跟媽咪在一起的，所以她也是真的從心里接受了父母離婚的事實。

蘇雪雲松了口氣，現在算是無事一身輕了。律師行那里還在裝修暫時不打算接案子，討厭的婚姻也離了，女兒又安撫好了，她現在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下一步了。華龍生那邊明顯也在盯著她的動作，她這邊一安穩下來，華龍生的特助就打來電話和她約見面時間。

蘇雪雲欣然應下，第二天就和華龍生在山頂見面。蘇雪雲對華龍生這個人物還挺好奇的，當初她看這部電視劇的時候，華龍生一出場她就認定了華龍生是終極大boss，看到華龍生給eva送名表還想過他們倆會不會發展出什么感情之類的，原劇里eva離婚做了華龍生公司的律師顧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華龍生再也沒出現過，他居然只是個打醬油的，簡直讓人無語至極。

華龍生是坐勞斯萊斯來的，蘇雪雲穿著合身的套裝顯得很干練，華龍生見了她微微笑道：「周大狀，久仰。」

蘇雪雲客氣的笑說：「這句話該由我說才對，久聞華先生大名，在香港商界無人能與華先生相提並論，我沒想到華先生會注意到我這個小人物。」

華龍生雙手插在西裝褲袋里，走到欄桿邊看向遠處的高樓大廈，語氣透著一股狂妄，「在我眼里，從來不分大人物還是小人物，只分有用的人和無用的人。」

蘇雪雲走到他身邊站定，淡笑道：「哦？這么說華先生覺得我是有用之人才派人跟拍我的？這種重視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華龍生笑道：「你給我不少驚喜，居然能發現阿峰，實在很讓我意外，也證明了我的眼光著實不錯。」

蘇雪雲問道，「不知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我想華先生的律師團中不乏精英，應該不需要我幫華先生打官司吧？」

華龍生抬起手，他的特助立即點燃一支雪茄送到他手上，然後恭敬的回到車邊站好。華龍生手指夾著雪茄吸了一口，然後伸手指向眼前的高樓大廈，「從這里，可以看到整個香港的景色，夜晚的時候到處都是霓虹燈，更能看出香港的繁華，而你現在還只是香港芸芸眾生其中的一個。但是只要你跟著我，將來你就能站在香港頂端，甚至美國，全世界，沒有什么實現不了，一切就看你怎么選。」

蘇雪雲挑挑眉，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華先生給我預想了好大的一個前景，可是這世上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得到多少勢必會付出多少。如果華先生肯帶我站到世界頂端，那么我需要為華先生做的事又是什么？」

華先生又抽了一口雪茄，笑出聲來，「好，很好，我就欣賞你這種理智鎮定的樣子，無論多少誘惑都不會迷失，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看好你！eva，你之前和有過接觸，幫他打了幾場小官司，後來你不肯接他的殺人案就被人惡整，那是因為你沒身份沒背景，在面前沒有地位，如果你是我的人，不說，就算是他父親也不敢動你分毫，你覺得如何？」

蘇雪雲贊同的點點頭，「華先生說的是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富二代，跟我比他算有一些勢力，但跟華先生您比，他只是個螻蟻。」

華先生笑看她一眼，「你很有自知之明，現在沒幾個人能像你這樣理智了，知道自己的定位，有野心，有手段，對敵人夠狠。你前夫和那個法醫的事是你做的吧？香港首席法證、法醫成為人人口中唾棄的敗類，你報復的夠爽快，做的夠絕，而且沒人懷疑到你身上，你不僅全身而退還得到了更多的發展空間，做的不錯。」

蘇雪雲隨意的笑笑，「華先生不就懷疑到我了嗎？看來我還是做的不夠。」

華先生夾著雪茄的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no，我想到你是因為那幾張照片是阿峰拍的，你已經做的天衣無縫，能力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我有預感，如果你能為我做事，將來必定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名下的產業數之不盡，你過來為我做事，我讓你做律師團的首席顧問，負責統領整個律師團，你要做的事就是帶他們為我的產業規避風險，我相信你懂的。」

蘇雪雲勾起唇角，看來這個華龍生手上確實不太干凈，所謂的「規避風險」不就是鑽法律漏洞嗎？說不定還要偷稅漏稅做假賬弄假文件，律師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怪不得原劇里eva做了沒多久就辭職不干了。eva就算想借勢發展事業，也是想真正做法律顧問的事而不是那些違法的事。不過這一點對她來說倒也算個機會，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機會。

蘇雪雲微微眯起眼沉思了半晌，開口道：「難得華先生看重我，我自然很珍惜這個機會，不過華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跟在華先生身邊很有壓力，我想我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有用的人才是值得讓我等一等的，不過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等太久。」華龍生從頭到尾都是傲然自信的表情，似乎這世界上的一切他都沒放在眼里，他自信他的目標早晚能夠達成，招攬人才是必須的，但這個人才不願意還有其他人才，他有錢有勢，從來不缺效忠者。

蘇雪雲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緩緩開走，等見不到蹤影之後才進了自己的車開車下山。看來華龍生是在她替打官司的時候注意到她的，畢竟原主經常上電視雜志，是律師界最強的後起之秀，從進入這行開始就從來沒輸過，甚至可以為這樣的人打官司讓事情兩全其美，游刃有余的走在灰色地帶之中。

之後蘇雪雲穿越過來，她對法律的理解也許需要仰仗原主的記憶，但是她對灰色地帶的玩法卻比原主高端了無數倍，手段也更多更隱秘，所以真正得到了華龍生的看重。

華龍生本身是生存在黑暗中的人，像蘇雪雲這樣深諳灰色地帶游戲規則的人最能成為他的助力。手下的人能力越強，華龍生達到目的就越容易一些，他當然想招攬蘇雪雲為他辦事。正巧先前蘇雪雲被丈夫背叛又被報復，所以華龍生才想著用施恩這一招，派人跟著她，沒想到卻發現蘇雪雲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就將所有麻煩解決掉了，而且做的事都是天衣無縫，甚至還能從阿峰那里搜走所有的照片。蘇雪雲在華龍生眼中大概已經從有用的人變成了極其有用的人。

蘇雪雲一邊開車一邊想著以後要走的路，被華龍生盯上，如果「不識好歹」想必會被教訓一下。原劇里eva突然辭職不干，就曾經很怕華龍生會買|凶殺人，雖然在劇里華龍生什么也沒做甚至沒再出現，但不久後eva就死了，誰知道如果eva不死的話會不會迎來華龍生的報復呢？不過要是真跟著華龍生辦事接觸到他的核心業務，將來必然無法脫身。而華龍生現在這么看重她的能力，她想敷衍了事也根本不可能。

其實她想對付華龍生這個人有很多辦法，就算悄無聲息的讓他死掉都容易得很，但是華龍生的產業確實不計其數，那么多公司一下子土崩瓦解會是個大災難，對華龍生這樣的人，就算政府也不敢輕易動作。而且華龍生說不定在做一些犯法的事，通過他能抓到更大的魚也說不定，怎么看都是虛與委蛇比較有意義。

蘇雪雲微微一笑，已經做好的決定，在心里默默問道：【系統，分析一下數據，華龍生在做什么喪盡天良的事？】

【宿主，根據數據顯示，華龍生和金三角那邊來往密切，一直在販毒，用公司洗黑錢，接下來華龍生准備去美國倒賣軍|火。】

【看來……確實是個反派大boss啊，扳倒他也算造福社會了。】

【宿主，你不是一直強調感情最珍貴？華龍生似乎很重視你啊，這不是感情嗎？】

蘇雪雲好笑道：【系統你現在開始研究感情了？我覺得這個對你來說難度太高了點吧？華龍生這個怎么說呢？就說我前幾天買的那套廚房刀具吧，用起來非常順手，我非常喜歡，但再喜歡，刀具就只是個工具而已。我之於華龍生就像是刀具一樣，只是他的工具，無關感情。】

系統沉默下來，不知道是不是繼續研究感情去了。蘇雪雲覺得系統這樣上進還挺有意思的，說不定將來某一天系統真能像個真實的人類一樣呢，反正大家都是數據而已，現在的系統不就比過去那副冷冰冰的機械樣好多了？

蘇雪雲決定做卧底對付華龍生當然不會自己干，她沒興趣當個人主義的大英雄，所以過了兩天之後她直接去警局找了凌倩兒，要說警局里她最信任誰，那絕對是重生的凌倩兒。

重案組眾人看到蘇雪雲過來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畢竟他們一直同布國棟和鍾學心走的很近，常常一起聚會，結果卻一直沒發現那兩人的曖昧，反而還曾經針對過蘇雪雲。現在蘇雪雲和布國棟離婚了，他們一時間也有些不適應。

蘇雪雲倒是絲毫不在意，她叫了下午茶，大方的分給大家，笑說：「大家不用這么拘謹，以後叫我eva就好了，雖然我和布國棟離婚了，但我還是大律師，以後大家也許有機會合作的。對了，我那件案子怎么樣了？」

凌倩兒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eva，因為prosir放大假又聯系不到，有幾樣物證要高級化驗還沒出結果，所以現在還沒確認是誰做的。不過你放心，prosir昨天已經開始上班了，我們也在大力追查鎖定了幾個嫌疑人，等法證部結果一出來有了切實的證據，我們立刻就能抓人了。」

蘇雪雲笑著點頭，「那很好啊，最近我沒有再受到騷擾，所以不著急，沒關系的。對了ada，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想和你聊一聊。」

凌倩兒有些意外，她是鍾學心的朋友，看蘇雪雲對鍾學心那樣不假辭色，她還以為蘇雪雲不會理她的。不過她很喜歡蘇雪雲的性格，聞言就笑道：「有空，我們去我辦公室說吧。」

凌倩兒是重案組督察，有獨立的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蘇雪雲進去之後直接將門鎖上，凌倩兒不禁一愣，「eva，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蘇雪雲又將對外的百葉窗合上，任何人都看不見辦公室里的情況了，她這才坐到凌倩兒對面慢慢說道：「我想和你合作，做警方的線人。」

凌倩兒疑惑道：「線人？你想和警局合作什么案子？」

蘇雪雲搖搖頭，「不是警局，是你，我只和你合作，其他人我無法信任，所以你要保證不要告訴任何人。准確的說，我是准備去做一份類似卧底的工作，華龍生希望我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我查到他在販毒還打算倒賣軍|火，所以我想和你合作一起扳倒他。」

凌倩兒倒抽一口冷氣，睜大了眼看著蘇雪雲，「你……你說什么？華龍生販毒還倒賣軍|火？」

「是，還有其他的諸如洗黑錢、偷稅漏稅、假賬、假合同等等都算小事情了，具體的還要等我得到他的信任之後才能接觸到。」

凌倩兒皺起眉，「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你怎么查到的？」

蘇雪雲笑道：「這個你就別管了，我肯定有我的辦法，現在我做你的線人，搜集華龍生的證據，等將來我們真的把他扳倒之後，想必你能連升三級了，怎么樣？要不要跟我合作？」

凌倩兒立馬反對，「如果華龍生真像你說的盡做違法之事，那他一定是特別狠毒的人，你不要看電視里卧底很容易做似的，還要上演什么兄弟情，情義兩難全，實際上卧底是萬分危險的，一個不慎就死無全屍。十個卧底有一個能平安回來就不錯了，更嚴重的是精神方面，壓力太大有些心理素質差的不是倒戈就是神經不正常了。就算要查華龍生也是我們警局派人去查，我不能讓你冒險，eva，你不要沖動，這不是你該做的事。」

蘇雪雲攤攤手，「我也不想的，但是華龍生盯上我了，我想不做也不行，我是必須去他手底下做事的，與其被動的參與那些非法事業，我覺得還不如主動出擊，贏得他的信任做他最鋒利那把刀，然後找准機會回身狠狠捅他一刀，這樣我才能真正安全。而且……」她頓了頓，眼神發冷，「華龍生販毒，毒品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我現在有機會扳倒他，就是在無形中救回了無數的家庭，即使最後有什么危險我也不後悔。」

凌倩兒被她突然說的這件事弄的思維有些混亂，上輩子eva跟著華龍生去美國闖事業，然後華龍生沒再回來，她雖然知道華龍生不是什么好人，但沒案子她也不會特意去盯著華龍生。再後來她在一次任務中喪命，至死也不知道華龍生在販毒，現在想想，她那次喪命的任務說不定還和華龍生有點關系。但是不管怎么樣，她怎么能讓蘇雪雲去做卧底？蘇雪雲又不是警察，根本沒受過訓練，那么危險的地方，想想都覺得恐怖。

兩人在辦公室里說了半個小時，凌倩兒說的口干舌燥還是沒打消蘇雪雲的念頭，蘇雪雲看了眼手表笑道：「我等一下就該走了，華龍生一直盯著我，今天我是借口問案子的事過來的，要是太久不出去，他肯定會懷疑的。ada，你這么關心我真的讓我很感動，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敢這么想必然不會出問題，你沒發現我一點驚慌都沒有嗎？」

凌倩兒有些佩服她這么鎮定的樣子，無奈的笑道：「看來你已經決定了，那好，我會跟最上級申請的，你放心，我不會透露你的姓名，就算警局里有華龍生的眼線也不會知道你。」

蘇雪雲笑道：「保守秘密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我相信你，也相信阿wind，你們是一對，這件事你告訴他吧，免得將來我作為華龍生的手下和你有來往會引起他的誤會。不過其他人你可千萬不要說啊，做夢都不能說夢話。」

凌倩兒撲哧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嘴很嚴的！不過eva，你一定一定要小心，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會自責一輩子的。」

蘇雪雲眼中多了些暖意，笑道：「你也放心，我說沒事就沒事，以後你會發現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

事情談妥了，蘇雪雲就離開警局，鍾學心下樓的時候看見凌倩兒送蘇雪雲離開，不禁皺起眉。她一直懷疑蘇雪雲故意算計她，但是什么證據都沒有，心里堵得難受，這會兒又看見蘇雪雲，她顧不上和凌倩兒已經疏遠的關系，幾步上前問道：「ada，周律師來做什么？」

凌倩兒怔了一下，笑說：「eva是來問她那件案子的，在律師行找到的證物還要prosir化驗過才行，很快就能破案了。」

鍾學心一聽布國棟要忙蘇雪雲的案子，心里有些不自在，凌倩兒心里惦記華龍生犯法的事，沒心情和她閑聊，又見她臉色不對，干脆說道：「我等一下有個會要開，先回去整理資料了，改天聊。」

鍾學心看她一眼，沒什么表情的點點頭。看到凌倩兒直接轉身走了，她用力捏著手中的文件，明明剛才凌倩兒和蘇雪雲有說有笑的，站在門口還聊了半天，現在見到她才說一句話就急著要走，這算什么朋友？重案組的人不是一向不喜歡律師的嗎？什么時候凌倩兒和蘇雪雲關系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