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道:「先回房休息吧,這里很安全,不會有人找上門。」
黃鸝聲音很低:「多謝大爺。」
段瑤帶著她去了隔壁。司空睿道:「你我明日就要去劍門,她可是從那里出來的,不事先問兩句?也好心里有個底。」
「萍水相逢,你怎知她一定會說真話。」段白月搖頭,「有什么事,明日之後再說也不晚。」
這一夜過得風平浪靜。第二天一早,段白月便與司空睿一道出了客棧,只是到了劍門才發現大門緊閉,連個守門家丁都沒有,只在柱子上貼了一張榜文,用白象國以及楚國文字分別書寫,說最近府中事務繁雜,所以暫時不接任何生意,開張日期不定,請諸位見諒雲雲。再一問周遭百姓,都說這告示貼出來少說也已經有十天,大家伙都在猜原因,卻也沒誰能說個准。
「前一天還在照常做著生意,後一天就無故閉門謝客,還一關就是十余天。」司空睿道,「這可不像是有腦子的生意人。」
段白月對此卻不意外,派人行刺大楚皇帝失了手,換做誰都會驚慌失措,關門看風向也是意料之中。
「兩位客人,若是著急的話,不如去找找金象鏢局吧。」旁邊有人懂漢話,見他二人一直站在門口,便好心道,「除了包掌門,金象鏢局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鏢局了,老板是本地人,押運一些普通貨物出海進關,還是綽綽有余的。」
段白月點頭:「多謝。」
「就在前頭,拐過兩個彎。」對方極為熱情,「劍門現在暫時不接生意,金象鏢局便緊俏了許多,客人還是快些去看看吧。」
「去不去?」司空睿問。
段白月道:「自然去。」同行是冤家,更何況金象鏢局的老板還是本地人,被外來客壓了這么多年,心中也不大可能完全不梗刺。
兩人順著所指方向尋去,沿途也聽有人在議論黃鸝的事,說包大渡最近走霉運,生意莫名其妙關了不說,想娶個姨太太沖喜壓驚,人又跑了,現在還在滿城找,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若是逼得跳了海,又是多一樁煩心事。
前頭有人高聲叫賣,手中舉著一大張圖吸引顧客,不少人路過之時,都會順便扭頭看一眼。
司空睿也掃了掃,道:「大楚王都?畫得還當真不錯。」
段白月笑笑:「繁華是挺繁華,卻依舊不及實景一半。不說逢年過節,哪怕只是每月的集市,大街上也是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司空睿道:「如此說來,那小皇帝還真有些本事,怪不得你當初執意要幫他。」
段白月閃身進了書畫鋪子中。
司空睿納悶,也跟進去:「怎么,要賣畫?」
段白月隨手翻了幾張,道:「是。」
看著那紙上那舞姿妖嬈,身材洶涌的波斯舞姬,司空睿發自內心道:「原來你好這一口。」
段白月:「……」
書畫鋪子門口,小伙計笑容滿面,用高麗文打招呼,司空睿聽到後,也好奇一回頭。
段白月不動聲色,踢了他一腳。
司空睿:「……」
金姝在門口笑笑,又看了段白月的背影一陣子,見他沒有要轉身的意思,便帶著丫鬟仆役離開,並未再回頭。
司空睿看出端倪,道:「方才那位,便是高麗公主吧?」
段白月丟下畫像:「你還當真什么都知道。」
司空睿道:「當年傳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高麗公主相中了西南王,街邊還有人押寶,賭這樁姻緣能不能成。」
段白月有些頭疼。
司空睿提醒:「方才金姝看了你那么久,怕是認了出來。」
段白月皺眉。
「你我這回前來白象國,可沒打算暴露身份。」司空睿道,「若我是你,便會想辦法提醒一下那位高麗公主,以免又橫生枝節。」
段白月揉揉太陽穴,頗想嘆氣。
早知如此,方才便換一條路走。
司空睿繼續提醒:「這可與你戴沒戴面具無關,若當真喜歡一個人,只看背影,甚至只看手,只聽聲音,也能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心里頭的那個。」
段白月道:「她已經成了親。」
「也沒說高麗公主現在還念著你。」司空睿嘖嘖,「先前喜歡過的,那也一樣叫喜歡,你拒絕了人家,便是愛而不得,只怕此生此世都忘不掉了,化成灰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