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普天同慶(1 / 2)

帝王攻略 語笑闌珊 4379 字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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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第一百九十章-普天同慶】天子大婚

&nb見妙心已然倒戈,那伙妖僧便愈發瘋狂。段白月帶著楚淵退到安全地帶,向冽率領大軍及時趕到,將刺客團團圍了起來。

&nb妙心似是對這群人的武功路數極為熟悉,葉瑾遠遠看了一陣,皺眉道:「先前在海上的時候,可沒見他使出過此等邪門功夫。」

&nb「江湖中人,只怕大多會留一手。」溫柳年道,「以備不時之需。」

&nb兩人說話間,那伙刺客已經被制服,為首那人見計劃敗露,惱羞成怒拼死掙扎,扭頭像是要對妙心說些什么,卻沒留意身後淬毒暗器破風而至,脖頸處瞬間傳來一陣涼意,只能大張著嘴嘶啞發不出聲。

&nb妙心看了眼段白月,手里方才握緊的拳頭又松了下去,一枚菩提子掉落在地。

&nb「帶下去。」楚淵沉聲吩咐,「看緊一點,休得再胡言亂語。」

&nb向冽領命,率人將刺客押送回宮。妙心手臂在方才打斗時受了傷,隱隱滲出鮮血,依舊站在原地未動,周圍一圈御林軍將他團團圍住,手中長劍閃著寒光,卻不敢輕舉妄動,不知是敵是友,只等楚淵與段白月的命令。

&nb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吹起地上細小灰塵。妙心低頭斂眉,臉上辨不清是何表情,也未再看楚淵,單手捂著胳膊轉身緩緩向城外走去,步伐有些踉蹌,像是受了內傷。

&nb「要我去攔住嗎?」段白月低聲問。

&nb楚淵搖頭:「他若不想說,便沒人能撬得開嘴,就這樣吧。」想要知道事情原委,方才擒獲的那些妖僧應當也能說個七七八八。

&nb這場變故來得快,去得也快。江懷率人將受傷的兵士抬了回去,潑水洗去街上血跡後,便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眾人重新啟程前往大雍塔祭天祈福,百姓戰戰兢兢,也不敢再出門,只在心里後怕回想方才那一幕,覺得皇上也不好做,走在街上都有人要暗殺,還是像自己這般,過尋常日子要更好些。

&nb在方才妙心剛一動手的時候,慕寒夜便知這場沖突很快就會結束,於是早早就帶著黃遠趁亂隱入了一條小巷子中,七絕國暗衛很快便送來干凈的衣服,兩人尋了處客棧換好,方才體體面面,正大光明一路去了皇宮。

&nb天子率眾祈福,自然是有不少冗長的禮儀要遵守,即便楚淵心中再想快些結束,也依舊是到了深夜方才回宮。南摩邪正在大殿中吃宵夜,八個碟子八個碗擺了滿滿一桌,連筷子上都鎏著金,總算過上了紙醉金迷的日子。

&nb「南前輩。」楚淵笑著進門。

&nb「皇上。」南摩邪站起來,原本挺樂呵,一想卻又有些沮喪,畢竟錯過了一頓喜酒。

&nb「金嬸嬸還在四處找師父。」段白月道,「怎么醒了也不回家。」

&nb「為師著急。」南摩邪振振有詞,「下了後山一打聽,全大理城的人都說你已經成親,早就離開西南來了王城。」於是便晝夜兼程一路狂奔,生怕又錯過第二頓喜酒,幸好在路上一打聽,知道大婚是在八月,方才松了口氣。

&nb段瑤道:「我還當師父不敢回府,是怕被金嬸嬸又梳頭。」

&nb南摩邪又想起來一件事:「為何這回沒有將我埋進墳里?」醒來時居然躺在山洞中,險些不知該如何詐起來。

&nb段白月道:「因為瑤兒懶得挖坑,就隨便找個地方擺一擺。」

&nb段瑤:「……」

&nb段瑤道:「嗯。」

&nb「你可不准學這兩個混小子。」南摩邪將楚淵拉到一邊,「你跟師父說說,為什么?」

&nb「喂。」段白月在身後提醒,「紅包還沒給,叫什么師父。」

&nb楚淵笑道:「是鬼手前輩,他給了一瓶葯丸,說可治前輩的假死之症,以後便不用再進墳堆。」

&nb南摩邪聞言意外,而後又叉著腰吹胡子:「然後你們就信了?」

&nb段白月道:「不然呢?那可是江湖排名第一的神醫。」

&nb南摩邪活動了一下筋骨,想要努力找出一些不適,以證明自己還是很需要進墳,卻覺得周身舒暢,很是神清氣爽,於是忿忿怒曰:「死老頭。」

&nb段瑤實在好奇:「師父先前是與鬼手前輩有過節?」

&nb南摩邪擺擺手:「沒見過。」

&nb段瑤:「……」

&nb那為何總是在背後抱怨別人?

&nb南摩邪道:「因為他的徒弟成親早。」

&nb段瑤驚道:「這也不行?」

&nb南摩邪道:「自然不行。」武功比不比得過是其次,名氣更是身外之物,唯有別人家的徒弟成親早這種事,不能忍。

&nb段白月清清嗓子,建議道:「你可以試著去收秦宮主為徒。」

&nb「亂講。」楚淵拍了他一巴掌,拉著南摩邪坐下,「前輩既都來了王城,為何又要蒙著頭站在大街上?」

&nb段瑤扶住額頭,丟人。

&nb「我原本早就該到了。」南摩邪道,「只是在途中的時候,遇到了七絕王慕寒夜。」

&nb「白日里蒙面那人?」段白月問。

&nb南摩邪點頭,又是一個成親早的,別人家的徒弟。

&nb段白月道:「說正事!」

&nb南摩邪撇撇嘴,往楚淵身邊擠了擠,方才將事情原委大致說了一遍。

&nb那日在紫銅鎮外的山上,南摩邪尋了處樹蔭原本在打盹,卻被一陣細碎的窸窣聲吵醒,睜眼就見一個和尚正躲在不遠處,很有些鬼鬼祟祟。或許是在南洋作戰之時,被葉瑾念叨了太多次禿頭,連帶著南摩邪也開始對和尚格外關注。只是還沒等他看出端倪,那和尚卻已經慘叫一聲,跌落下山。

&nb此等熱鬧,自然是不能不看的,更何況離大婚還有一段時日,也不著急,於是南摩邪當下便暗中跟下山,一路去了城中一處客棧。

&nb窗戶上糊著窗紙,南摩邪興致勃勃吮了吮手指,想要捅個洞看看,身後卻有人冷不丁道:「這位前輩。」

&nb「啊呀!」南摩邪被嚇了一跳。

&nb慕寒夜靠在門框上,氣定神閑看著他。

&nb南摩邪冷靜道:「我走錯了房間。」

&nb慕寒夜道:「這整座客棧都被我們包了下來。」

&nb南摩邪道:「真有錢。」

&nb黃遠:「……」

&nb「那我就先走了。」南摩邪淡定轉身,試圖下台階。

&nb慕寒夜一把拎住他的後衣領。

&nb南摩邪哭道:「我當真只是個可憐的乞丐。」為何就不能放老人家一馬。

&nb慕寒夜道:「誰若能有前輩此等身手,怕是早就混到了丐幫長老。」

&nb南摩邪抬手擦了下眼淚,忽而冷不丁向他面門攻去。

&nb慕寒夜嘴角一揚,拉著黃遠向後退兩步道:「我可不能與前輩交手,否則只怕會被楚皇降罪。」

&nb南摩邪:「……」

&nb慕寒夜道:「前輩這一身功夫,一頭亂發,想認不出都難。」

&nb南摩邪干笑:「好說。」

&nb既然大家都是大楚的朋友,那么此後的事情便簡單了許多。那和尚原本還嘴硬,最後卻也抵不過酷刑,很快便交代了自己的來歷,西域婆輪羅。

&nb「西域?」黃遠微微皺眉,看向慕寒夜,「你先前聽過嗎?」

&nb「消失了數百年,原來還沒死絕。」慕寒夜道,「跟著本王想做什么?」

&nb和尚有氣無力,他當著只是恰好路過,見到山間有兩人迎面走來,便躲在了草叢後,卻沒想到會被打下來。

&nb然而慕寒夜卻不相信,既然是西域邪教,那盯著大漠的王便很合理,畢竟大家差不多來自同一個地方。

&nb和尚奄奄一息百口莫辯,幾欲吐血。

&nb當然,最後眾人還是大致弄清了此事的前因後果,一聽妙心要帶著這伙人前往王城刺殺皇上,南摩邪眼前發黑,掉頭就往樓下跑——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場大婚,可千萬莫要再出亂子。

&nb慕寒夜一把拉住他,將人生生拖回了房間。

&nb王城防守嚴密,大婚時戒備更森嚴,那伙婆輪羅原本想要混進宮內,卻被妙心否決了計劃,最後只能決定在楚皇祭天時,埋伏在正陽街行刺。於是慕寒夜便也率部,暗中同南摩邪一道折返王城,提前一天將此事告知了趙越與司空睿,讓他們在翌日多加留意。

&nb「為何不告訴段兄?」司空睿不解。

&nb南摩邪道:「大婚之際,操心正事都來不及,何必讓這些個雞毛蒜皮壞了心情。」成親最重要。

&nb司空睿了然:「也對。」

&nb「還真是婆輪羅。」在聽完事情原委後,段瑤道,「這哪里像邪教,更像是中了邪,專門挑正陽街上大軍最多的時候來行刺。

&nb段白月看了眼楚淵:「這伙人究竟是何來歷,為何心心念念要行刺大楚的皇上?」

&nb「或許是數百年前,與楚家先祖有過節。」楚淵搖頭,「總有些人喜歡講仇恨代代相傳,也不知是圖什么。」

&nb「鬧劇一場,沒事就好。」段瑤道,「現在鬧一鬧,總比大婚當天……啊!」

&nb「也不知道說些喜慶的。」南摩邪將小徒弟攔腰扛起來,「走,回去,讓你哥哥嫂子早點歇著。」

&nb「放我下來!」段瑤掙扎。

&nb南摩邪兩步跳上了牆。

&nb楚淵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道:「我還沒來得及向前輩道謝。」

&nb「留著敬茶時再謝也不遲。」段白月笑笑,「走吧,我也帶你回去歇著。」

&nb楚淵點點頭,隨他一道回了寢宮,白日里有些累,腦袋沾到枕頭便睡了過去。聽著身側之人呼吸逐漸綿長起來,段白月方才掐滅安神香,推門出了宮。

&nb天上飄著牛毛秋雨,順著沿途西南府留下的暗號,段白月很快便追到了城外一處破廟,段念正守在外頭,低聲道:「王爺。」

&nb空曠的殿內燃著一堆篝火,妙心正在一旁閉目養神。

&nb段白月坐在他身邊。

&nb妙心並未睜開雙眼:「王爺來做什么。」

&nb段白月道:「為何要這樣?」

&nb妙心喃喃:「皇上沒事就好。」

&nb「若本王沒猜錯,這些婆輪羅並不打算在此時行動。」段白月笑笑,「是你從中作梗,他們才會被一時蒙蔽,心甘情願跟來王城刺殺皇上,是嗎?」

&nb妙心道:「這些人遲早會對皇上動手,與其等到幾年後他們勢力壯大,神不知鬼不覺潛來王城,不如現在由貧僧帶來王城。」

&nb「婆輪羅在百余年前便被驅逐出海,按理來說不該有矛盾。」段白月道,「可是祖輩恩怨?」

&nb妙心搖頭:「經此一劫,這伙人至少在此後三十年都不會再主動出手,王爺不必擔心,也不必再問了。」

&nb「好吧。」段白月往他面前放了一個小葯瓶,「這是傷葯。」

&nb妙心重新閉上眼睛。

&nb段白月卻並未離開,而是將火堆撥亮了些,嘴角揚了揚:「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掩飾不住的。」

&nb妙心身形猛然一僵。

&nb「小淵看不到,是因為他壓根不想看到。你不敢做的,也不代表就是錯的,更不代表本王不敢做。」段白月丟下手中木棍,「不管怎么樣,今日多謝。」

&nb妙心眉頭擰成死結,直到聽他腳步聲逐漸遠去,方才睜開眼睛,有些失神茫然。

&nb出家人原本不該又七情六欲,他也並未覺得那是喜歡,而是尊崇與敬仰,高高在上的,遙不可及的,如同一束刺眼光芒,讓人無法忽視,卻又不可觸及。

&nb只是越遙遠,便越想握在手心。在意識到這件事後,妙心驚慌失措,連夜辭別離開王城,晝夜不歇回了小葉寺,在那里靜心禮佛,才將心中邪念壓下。只是有些事情卻在心里扎了根,越黑暗,越叫囂,到實在壓抑不住時,便尋個無人處發一場瘋,只求能輕松片刻,也是因此才會在荒島上碰到婆輪羅。

&nb段白月於他而言,像是一根梗在心里的刺,也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毫不留情地割開自己小心翼翼維護多年的偽裝,讓所有感情都暴露在天光下,除了尊崇仰慕,還有嫉妒與瘋狂。近乎於執念的想讓從楚淵立後,與其說是為了社稷,不如說是心中不甘。

&nb在被婆輪羅蠱惑的某個瞬間,他甚至想過,或許當真可以殺了楚淵,讓他從此消失世間,沒有大婚,史書上便永遠不會有另一個人的名字,只會留下年輕的帝王平西北,定東海,征戰南洋一統四海的不朽戰功與光輝形象,就像自己當初想的那樣。

&nb妙心抱住頭,痛苦悶吼出聲。

&nb「大師。」段念敲敲門,好心提醒,「你還是快些上葯吧。」畢竟流了一路血。

&nb妙心:「……」

&nb段白月翻上馬,一路回了王城,入宮之時,恰好天色發亮。

&nb楚淵靠在床上,正在看著他。

&nb「被發現了。」段白月舉手,「我認錯。」

&nb楚淵道:「怎么樣了?」

&nb段白月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