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城市,有一座叫南苑的小區,住著的都是這個城市非富即貴的人家。
官心母女除外。
因為她們是寄人籬下。
姓江的人,才是這棟別苑的主人。
而她們母女,是寄住在這棟別苑附屬小屋子的人。
美其名曰是因為她媽媽官秋雪,是江家老太太的私人看護。
官心也知道,因為老太太的厚愛,她們母女享受了太多太多原本不屬於她們的東西。
小的時候世界很小,她求學中所經歷的一切幾乎都是與江家姐弟附屬的。那個時候的她也並不懂得,自己所享受到的教育資源是有多么的得天獨厚。
而直到高中,接觸到了外面的社會,官心才慢慢開始明白,她所生活在的世界,她所習以為常的江家,在別人的眼中是怎么樣的存在。
她也終於明白,來自江家母女對她傲慢的敵意,究竟是什么底氣。
是啊,她官心憑什么,憑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氣壯肆無忌憚地享受著江家給予的一切,還惦記著他們最珍貴的寶貝呢?
越長大,官心越清楚,江年,不是她可以惦記的人。
中考結束那年,是官心第一次正視到自己的邊緣身份。
因為有幸跟江家的公子同歲,在此之前,她都是跟江年一起從幼兒園一直讀到了初中。
直到中考成績下來的那天,她很不幸的,差本市最好的高中分數線2分。而江年的成績,卻一騎絕塵地高出了將近50分。
如果成績可以分,她相信江年一定會毫不吝嗇地掰點零頭給她,可惜沒辦法。
而就是這兩分,要多出八萬元才可以上。
從小在江家衣食無憂長大的官心,其實並不知道八萬元對她的媽媽意味著什么,但那個晚上,她見到了母親面上因為金錢愁苦的面容。
但第二天一早她便見到江年抱著籃球,一臉輕松地來找她:「好了好了,別擔心了,我昨天聽到我爸跟我媽說了,讓她把你上高中的事安排好,多大點事真的,眼睛都要哭腫了。」
「真的嗎?可是好大一筆錢啊?」官心瞪著滴溜的眼珠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你是在跟我說笑嗎?」江年揚起臉,笑得一臉寵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陪我去打籃球去。」
官心也知道,八萬塊錢對江家來說,就是普通人拿八塊錢那么容易,雖然心底難免有點墜墜的,但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受江家恩惠來的,若真的這會兒斤斤計較,反而顯得很做作。
難不成還想跟江家一筆一筆算清楚結算嗎?
從球場回家後的那一幕,官心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