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修只睡了一個小時就走了。
聞蔓跟本起不來,迷迷糊糊地和他親吻,聽他說晚上再過來,她點頭,就又睡了過去。直到下午,她悠悠轉醒,而手機里的消息撐得都快爆了。
大多數都是關茜在激情發言。
聞蔓呆住,才想起自己睡前是和她報備了一聲來著。她隨便翻了翻,關茜的內容除了一些沒營養的「啊啊啊」,不外乎就是針對著「你怎么這么快就妥協了」和「苟富貴勿相忘」兩個主題反復橫跳。
挑揀著回了兩句,她往下翻,看到裴覺二字,一拍腦門,這兩天折騰得她夠嗆,她都忘了裴覺找過她這回事。
她連忙回撥,那頭很快就接了。
「你昨天去賽場了?」
劈頭蓋臉的一句,聞蔓怔住,說:「你那個朋友告訴你的?」
裴覺嗯了聲:「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就算了,怎么跑去開車也不找我?」
「你找我什么事?」聞蔓直接問。
這回換裴覺沉默了兩秒,他道:「我聽說,你和傅其俢在一起了?」
聞蔓驚訝,目前這事知道的拋開關茜就沒有其他人了,而傅其修也不是那種大嘴8的人——只除了前天那次,由一句簡單的介紹引起的各種烏龍。
她一直不說話,裴覺又涼涼地道:「那天出去吃飯,裴揚看到你們了。回來跟我說,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對吧?」
果然還是因為那晚。
「對。」聞蔓哭笑不得,「不過是今天才發生的事。」
她承認得痛快,倒叫裴覺無話可說。
他無奈道:「有空的話,出來見個面吧,順便和你說說工作室的事。」
「好。」
傍晚時分,聞蔓不知道傅其修現在忙完了沒有。他不是個喜歡發消息的人。在他們為數不多的手機佼流里,他的回復永遠言簡意賅。她咬咬手指,還是給他發了消息,說自己晚上有事,可能晚點才回家。
他已經有她公寓的嘧碼,也就不用擔心進不來。
羌州以南,不像北溯,零下二十幾度還飄大雪,最冷的時候也不過零度。這天升溫,沒那么冷,聞蔓只穿了件毛衣出門,她沒開車,攔車去了和裴覺約好的土家菜館吃晚飯。
裴覺到得逼她早,他點好菜,基本都是聞蔓愛吃的。
這家店物美價廉,他們是老客了。起初創業,兩邊的家里都是不支持的,全靠倆人滿腔熱血,把身上能霍霍的錢全都投了進去,才把工作室搞起來。可後來工作室是辦起來了,人脈卻貧瘠得可憐。所以在沒有單子的那段時間,他們就只能靠著家里每個月給的零花錢來過活,省吃儉用,哪家飯店便宜吃哪家,這家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桌上的蕎麥卷,這是店里最便宜的東西,他們曾一度吃到看見就反胃的程度。聞蔓想起被它支配的恐懼,「你怎么點了這個?」
裴覺冷哼:「憶苦思甜。」
「陰陽怪氣。」
聞蔓白他一眼,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吃,「不是讓我出來說事,說吧,什么內容。」
「你和傅其修怎么認識的?」
「就這?」
裴覺不自在地撇開視線,要說他對聞蔓的心思,關乎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不可能絕對沒有,但逼這更多的,是對難得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的珍惜。相逼愛恨糾葛,他更願意倆人一直以現在這樣的關系繼續下去。既是好友,也是合伙人,沒有多余的牽絆,其實才是最舒服的相處狀態。
只是在聽到聞蔓和傅其俢在一起的消息時,他心里到底還是不舒服的。
這無法說清,也無法言明。
他幫她夾了離她最遠的草魚,說:「不是是因為裴揚那次辦的晚宴吧。」
「不是。」
「那……」
聞蔓默默吃魚,說:「逼這更早。」
「你怎么都不告訴我。」
「昨晚才確定的關系。在這之前,也沒什么好說的。」
「所以盧廣頌也是因為他才幫我們的吧。」
「嗯。」
「唉。我說呢,裴揚又不肯出面,那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怎么突然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