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瑞雪兆豐年(1 / 2)

梁上燕 雲笙笙 1266 字 2020-09-19

夜來花柳,弄風搖雪,正是春寒料峭天。燕京下了一整夜的雪,早春盛開的傲梅獨綴枝頭。一雙翻毛的鹿皮靴踏著霜雪,徐徐步入內府。

門前奴才跪了一地,琉璃宮燈映著那人袖口處鑲綉金絲祥雲的蟒袍。暖閣盈著地龍,纏枝牡丹翠葉熏爐燃著的清香透過門簾飄散在更深露重里。

來人招了門前候著的奴婢小聲問道:「殿下可歇著了?」

溫綰綰輕凝著眉,外間踏雪而來的靴聲似是驚醒了她。她忙撐起身子,坐在塌上,攏了攏身上的外袍,嬌嬌地喚了聲:「可是郎君回了?」

溫彧啞然失笑,揮退了婢女,一手解開身披的玄狐裘大氅,一手推開暖閣的門。服侍在閣中的婢子接過溫彧解開的大氅,掛在木施上用暖爐去著寒氣。

「都下去吧。」溫彧遣散了眾人,霎時暖閣里只余他和溫綰綰。溫綰綰摸索著下了塌,方要走前幾步就被溫彧攔了步子:「殿下慢些,容我將身上的寒氣去了。」

溫綰綰步子一頓,羞紅了臉,一雙空靈地眸子無神地轉著,她雖目不能視,耳尖卻聽得真切。男人褪下身上的外袍,窸窸窣窣得聲響縈在她耳側。

約莫過了半晌的功夫,她身上倏地被一件似是熏過的衣裳遮了泰半,一張小臉頓時被那股子熱氣盈得通紅。溫綰綰張了張粉嫩的櫻唇,小手捏著那衣裳的一角,急聲道:「我不冷,郎君快些穿上,免得染了涼氣。」

溫彧輕笑,半抱著溫綰綰回了塌上,將她擁在自個懷里,下頜抵著她的發旋兒,一雙溫熱的大掌覆在溫綰綰身前抓著她的小手:「手這般涼,還說自己熱?戌時未至,我便派了人回府,讓殿下莫等我,早些安置便可,怎么又不聽我的話,苦等了這么久?」

溫彧伸出一只手,遒勁的指骨拭過溫綰綰鴉睫上掛著的晶瑩。她低垂著眸,縮在他懷里,耳尖紅了一圈,軟著嗓音強詞奪理道:「我只是睡不著,原就沒想著等你,才不是特意等的你。」

「這幾日公事忙了些,這才晚回來。再等幾日,我就告了假,在府中多陪你幾日。」溫彧失笑著舒展了眉頭,嗅著溫綰綰身上的清香,半闔著眸,沙啞著嗓子道。

溫綰綰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疲乏,不免有些心疼,她輕咬著唇:「若是郎君累了,不若就讓皇兄指個人替郎君分擔些,郎君是皇兄的臣子可不是他的奴才,怎這般使喚著你,一年到頭也沒個松快的時候。」

她說這話不免有些小家子,然她頭次說,聽在溫彧耳朵里倒是稀奇。溫彧換了個姿勢,手臂攀著溫綰綰的肩膀,將她橫放在自己懷中,另一只手曲起指骨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輕剮了幾下:「殿下這是要為了臣去同聖人鬧一鬧嗎?那臣便為了殿下當一回這禍水。」

溫綰綰面紅耳赤,偏頭埋在他胸前,悶聲道:「你笑我。」

溫彧拂開她額前的碎發,附身在她額際輕吻:「哪敢?是冠軍侯的案子,奔波查了兩年之久,終是要有了定局。這才要緊趕著將這案子查個透徹再公之於眾,也省得生些變故。」

溫綰綰心里咯噔一下,尋聲抬眸:「原是這事……」溫彧輕嗯了一聲,拿過絲綢織造的眼罩蒙在溫綰綰雙目上:「再不安置,這天兒便要亮了,我抱著殿下睡一會。」

「我……」溫綰綰唇色蒼白,冠軍侯的名字一提就似是有一張爪子倏地扼緊了她的咽喉。十幾年的案子便要破開濃濃雲霧,沉冤得雪,於皇兄而言,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此事勿要多想,與你無關。」溫彧輕柔地分開她抿緊的唇瓣,在她唇邊吮吻片刻,將那張唇潤得通透了才作罷。

溫綰綰被他這纏綿得吻攪得暈乎,低喘著氣,一雙小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被眼罩遮著的半張嬌顏,面色酡紅,軟糯著嗓音求饒:「不,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