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惱人的郎君()(1 / 2)

梁上燕 雲笙笙 1046 字 2020-09-19

晨起時,溫綰綰還覺不真切。她渾身似是置在暖爐里,周身都被一股熱氣包圍著,熏得她面頰酡紅,額間起了一層薄汗。

她動彈了幾下身子,想掙脫出這暖爐,卻被人擁在懷里,隔著衾被在她背後輕拍道:「綰綰乖,莫鬧。」

微啞的嗓音,熟稔的話語,連輕拍她後背的動作都合著相似的拍子。溫綰綰一時發怔,恍惚回到了在姜國為質的日子里。

年幼的她方失去了雙眼,入目皆是漫無邊際的漆黑,在姜國的每一步本就戰戰兢兢,現下更是舉步維艱。

更為可笑的是,她身上雖然淌著一半姜國皇室的血脈,卻在這里舉目無親。十幾年前母親為了姜國,自願入西陵和親,而在西陵戰敗後,她同母親卻成了姜國皇室的恥辱。

姜國皇室表面同她客客氣氣,尊她為公主,背地里卻一口一個小雜種的喚她。瞧她年幼,更是處處排擠她奚落她。

她用這雙眼睛救下了溫彧,也同姜國皇室兩清了恩怨。而後數年,在這偌大的宮殿里,除了幾個仗勢欺人的奴婢,也就只剩一個被她討在身邊的溫彧。兩人相依為命,在姜國相互扶持,撐了下來。

在姜國,她的一應用度常常缺斤少兩,到最後更是無人顧及。冬日里極其畏寒,溫彧無法,只得每夜抱著她入睡,在她耳邊輕哄。

而她晨起時,卻受不住溫彧炙熱的溫度,半睡半醒間時常推拒他的懷抱。彼時,他就是這般,在她後背輕拍哄著:「綰綰乖,莫鬧。」

「阿——」溫綰綰掙了掙身子,咽下淌在舌尖的另一個字,不大自然地向外挪去:「郎君今日怎么未上朝?」

許久未賴床的溫彧,一把攬過溫綰綰的身子,下頜抵著她的額頭,輕笑著將低磁的嗓音傳入她耳側:「殿下莫不是忘了?為了我,連夜進宮討了叄日假。」

溫綰綰眨了眨眼睛,恍然道:「是了,我竟忘了。」她松緩了一瞬間僵直的身子,哂笑問道:「現下是何時辰,初七怎么還未進來喚我?」

「方過了辰時,殿下再睡會吧。」之於她的反應,溫彧如何能察覺不到絲毫異樣,他佯做無事地摟著她的身子,垂首親吻溫綰綰的額頭。

溫綰綰埋在他懷里,悶聲應了下,鴉睫輕顫,貝齒抿著唇,心中思量著諸多章法。

昨夜二人說了好些體己話,真假參半,溫綰綰心底的懷疑加了幾分。她一向聰慧,在旁人面前卻裝的愚笨單純,連溫彧都留了一二分。

溫綰綰心下嘆了口氣,闔眸囫圇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睡再醒,早過了午膳。溫彧連連討饒,伺候著溫綰綰梳妝,他做這事十分地熟稔,連描眉都描摹地分外手巧。

叄千青絲自他指縫間傾過,溫彧從梳妝盒里精心挑揀了一支步搖,替溫綰綰簪上後,牽著她的手坐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