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暗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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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徵天來到山城的時候寧向朗正在廚房忙活,傅徵天頓了頓,自發地加入進去。

新鮮的筍在北方不常見,山城這邊倒是沾了南邊的光,春雷響起時總能第一個嘗鮮。

筍全身都是美味,筍尖尤其鮮嫩爽口,不需要多復雜的烹煮都能變成一道美味。寧向朗特意把它留了出來給傅徵天做涼拌春筍,這吃法簡單易做。

最重要的是傅徵天愛吃。

寧向朗往將切得均勻漂亮的筍尖放進水里煮熟,迅速在涼白開里過了一遍,晾干,加入精鹽、豉油精、香醋等等調味料拌勻,最後還從馮秋英盛在罐子里的辣炒花生抓了一把撒下去。

這時門外有人吆喝「賣豆腐~賣豆腐啰~」,寧向朗朝正在切筍的傅徵天抬抬下巴:「去買點老豆腐回來,給你做鮮筍燒豆腐。」

傅徵天依言行事。

感覺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不過那時候更熱鬧,不是蘇胖子來攪局就是傅勉來摻和,偶爾還會有一大批寧向朗的朋友來聚會——傅徵天還記得有次剁了筍包餃子,自己卻一個都沒嘗到,於是他很不喜歡寧向朗那些朋友。寧向朗當時就知道他不開心,第二天就給他開了小灶。

傅徵天當時就覺得那是他吃到過的最美味的東西,因為那是只為他一個人准備的。

「只為自己一個人」的念頭讓傅徵天感到喜悅。

從小到大傅徵天都清楚父親雖然愛自己,但更希望自己能延續他的理想,去做那些他可能來不及完成的事;母親愛自己,但更希望能跟父親久一點、再久一點,生怕一眨眼就會失去父親。

傅徵天從小就知道這一切,也能接受這一切。

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渴望有人能「只為自己」做些什么——哪怕只有一次的「只為自己」。

傅徵天快步走出門外,按照寧向朗的指示買回老豆腐,繼續給寧向朗打下手。

他廚藝也不錯,但寧向朗在的時候他從不獻丑,因為寧向朗有著比美食家還刁鑽的舌頭,和比頂級大廚還巧的雙手。寧向朗只做家常菜,但嘗過他手藝的人大多都愛上了到他那兒蹭飯,搞得寧向朗永遠不敢表示自己有空!

想到寧向朗苦惱的模樣兒,傅徵天心情愉快了不少。沒過多久啞叔也回來了,手里拎著塊賣相很好的五花肉,山城這邊的買賣方式很原始,豬都是自家人宰的,剛切下來不久,肉質看起來挺不錯。

寧向朗說:「啞叔你運氣不錯,這肉看著就是好的。」

啞叔笑著點頭,在一邊看著寧向朗和傅徵天忙活。

寧向朗跟傅徵天這兩個人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他們倆在廚房的配合程度來看就知道他們感情有多好了。以前啞叔聽朱老說起對他們倆的期許,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因為這兩個人小時候相處時也是吵吵鬧鬧,跟普通的小孩沒什么兩樣。

等到他們慢慢長大,各自有了各自的際遇,齊齊登上了比別人都要廣闊的舞台時,啞叔才發現朱老說得沒錯。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只不過當他們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氣氛又跟以往一樣平和而安寧。

他們在彼此面前永遠能得到最好的放松。

啞叔去外面收拾屋子,順便煮好茶等著馮秋英回來。

馮秋英卻久久沒有蹤影。

寧向朗也覺得不對頭,把菜擱在鍋里溫好以後就跟傅徵天出門去找人。

山城雖大,但戶與戶之間統統認識,瞧見兩個生面孔都覺得好奇,寧向朗對種種視線投以友善的微笑,找人問了問馮秋英的下落,一問之下才知道馮秋英過了河,去了南邊。

寧向朗知道馮秋英肯定是臨時遇到了事情,也不去找了,跟傅徵天折返馮秋英家吃飯。

啞叔倒是有點猶豫,畢竟這可是別人家,不等主人家到位就動筷子恐怕不太好。

寧向朗笑了,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馮秋英這種人他一眼就能看透了。動不動筷馮秋英肯定不會在意的,因為他這一去肯定沒那么快回來。

寧向朗說:「天哥剛下飛機沒多久就過來這邊,肯定餓著呢,人是鐵飯是鋼,餓壞了身體怎么辦?要是師叔不高興的話,我再給他做一桌子菜賠禮道歉。」

啞叔沒意見了。

三人吃完飯收拾完,馮秋英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寧向朗索性就招呼傅徵天來個「山城一日游」,在這座古老又淳朴的小城里散步消食。

這邊在馮秋英的影響下有了很多由竹衍生的產業,比如竹制的編織品,靠著一雙巧手將竹子削成薄薄的一片,看上去大概只有一厘米寬、一毫米厚,接著就拿著這些細長的竹片兒編織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寧向朗別的沒有,就是一雙手比別人練得巧,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之後就眼熱了。這家伙臉皮忒厚,一屁股坐在人家旁邊就搭訕,沒一會兒就爭取到了動手的權利。

他笑眯眯地說:「我在別的地方也見過這個,他們還會變花樣,我編給你們瞧瞧!」

幾個忙碌中的人都停了下來,想瞧瞧這個明顯就是皮細肉嫩、嬌生慣養的城市娃兒能倒騰出什么花樣來。

寧向朗也不含糊,拿著竹片兒就動手,他的雙手以極快的速度在竹片之間穿梭,沒一會兒就編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竹兔子。

他那快而好的手藝讓周圍的人都驚奇不已。

寧向朗直笑:「別盯著我的兔子,剛才可是說好了的,我編出什么都歸我!」他也沒怎么吊別人胃口,馬上就抄起別的竹片兒,「我再編一遍給你們看,你們自己編。」

說著他就開始把做法一步步在其他人面前剖開。

比之剛才那令人驚訝的編織速度,這次教導式的演示把每一步都展示得清清楚楚,在場的又都是長期以此為生的老手,很快就把寧向朗的手法學了過去。

更重要的並不是編出一只兔子,而是整個過程中融合進去的手法。很多以前趕工時繞不過去的難題,在那么一瞬間居然輕松化解!

其他人看向寧向朗的目光馬上就不同了。

有人知道寧向朗是從馮秋英那里出來的,問道:「你是老馮什么人啊?兒子?侄子?還是徒弟?」

寧向朗笑彎了眼:「我是他師侄。」

過了把手癮,寧向朗拉著傅徵天去別的地方。不時停下看一看,手癢時就跑去摻和一把,居然把大半個小城都走了一遍。

通過跟山城里的人閑聊,對於馮秋英在這里做了什么寧向朗也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這里頭有一部分人的手藝是祖傳的,不過在馮秋英過來之後被馮秋英稍加指點,逐漸就變成了這邊的特色產業。

這座有點偏遠的小城逐漸勃發出喜人的生機。

傅徵天也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瞧了眼周圍的景致,說道:「這樣的小城倒是挺安寧的,你師叔是個有心人。」

寧向朗點頭:「師父跟馮師叔合得來,大概就是因為馮師叔這份『有心』吧。」

寧向朗跟傅徵天繞了一圈,又回到馮秋英家。

啞叔抱著手臂靠在牆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後猛地睜開眼。瞧見是他們以後緊綳的神經才放松下來,露出一個笑容,意思是「你們回來了」。

寧向朗說:「馮師叔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