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威脅也太明顯了吧?安寧扭頭繼續看街景。
徐莫庭輕揚了下嘴唇,眼中笑意明顯。
算起來是第二次到他工作的地方,從進大門到他辦公室,安寧不免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畫了一只烏龜,怎么每個人都要瞄她一眼?
蘇嘉惠敲門進來,手上拿著一杯咖啡,笑著遞給坐在沙發上的人:「我的手藝不錯,嘗嘗。」
「謝謝。」
嘉惠靠坐到旁邊,跟正掛外套的徐莫庭半開玩笑道:「眾說紛紜啊,徐莫庭帶女生上來,威力堪比原子彈爆炸。」
徐某人只是笑了一下,不予置評,倒是喝咖啡的人猛嗆了兩聲。
嘉惠連忙伸手撫她背:「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原來她是原子彈嗎?
莫庭抬腕看了下手表:「你不是兩點要去外面開會嗎?」
嘉惠大嘆「見色忘義」,不過倒也識趣地退場。
安寧見又只剩他們兩人,於是東瞧瞧西看看,徐莫庭的辦公間不大,但是干凈整齊,書架上的文檔夾、書籍都整理得一絲不苟。他倒了一杯純凈水過來給她:「別喝太多咖啡。」
「哦。」安寧沉著地走到書櫃前,「你忙吧,我自己找書看就好了。」
徐莫庭望著窈窕的背影又淡淡地笑了。
寧靜的冬日午後,雖然兩人一個翻文件,一個翻《三國志》,但,這算是約會了吧?也許跟別人家的戀愛不同,但安寧卻感覺舒心自在。
沙發的這個位置剛好能照到一點兒陽光,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很舒服。
聽著鋼筆劃過紙張發出的沙沙聲,夾雜著偶爾指尖輕敲鍵盤的聲音……安寧慢慢地慢慢地睡著了。
隱約聽到他的同事進來,又出去。
感覺有人過來坐在一旁,沙發略微塌陷下去,安寧翻了個身,有一股熟悉溫存的味道慢慢靠近。
安寧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外套。她坐起身,見徐莫庭依然在瀏覽文件。
他似乎真的很忙。
而安寧發現肚子不疼了,原本走了一上午的腳酸也減緩了。她躡手躡腳地站起來,對面目光一直在電腦屏幕上的人說了句:「醒了?」
「嗯。」安寧輕聲道,「莫庭,洗手間在哪里?」
徐莫庭抬起頭:「我帶你過去。」說著已經起身。
「不,不用!」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這種事情都要領。
徐莫庭笑了一下:「出門左轉,走到底就是。」
臉不紅氣不喘地拽著包包走出門,安寧感嘆,被他耍多了,她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唔,不知道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
洗手間客滿,安寧在等的時候望見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有塊紅痕,一目了然,不由得皺眉仔細研究,然後聽到左邊那格里的人感慨了一聲:「徐莫庭竟然有女朋友了,唉。」
中間那格的人說:「說不定只是女性朋友。」
左邊:「就算不是也輪不到咱們啊,人家蘇嘉惠倒還有點兒希望。」
右邊:「說起來,嘉惠長得漂亮,身家也好,對徐莫庭也算用心了,他怎么對她絲毫不動心啊?」
中間:「呵,也沒見得有多漂亮,再說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徐家多牛,她這種身家算什么。」
左邊:「總比今天來的那位好吧?」
右邊:「我倒覺得今天來的姑娘比蘇嘉惠漂亮多了。」
中間:「早知道他不介意平民百姓,我也追他了。」
左邊:「你們猜那女的是怎么追的徐莫庭?死纏爛打?」
右邊:「大概吧。不過看上去挺文氣的呀。」
中間:「知人知面不知心。」
記得有人說過洗手間是一個八卦雲集的地方,果然沒錯。
安寧一邊研究頸項上的可疑紅斑,一邊想著……想著想著突然「啊」了一聲,這次是真的慘叫,這、這是吻痕嗎?
此時一人已經拉開門出來,與某人在鏡子里視線相交,前者顯然沒想到會這么……倒霉,一時做不出反應,倒是安寧笑了笑,雖然臉上有點兒紅,「嗨。」
安寧越過呆立的人進了廁所,一進去就拿出包包里的小鏡子,再次研究,再次肯定,真的是吻痕啊。
當安寧回到徐莫庭的辦公間,第一句話是:「你干嗎吻這里啊?」太顯眼了。
門口的人捂著頸側,臉上緋紅,莫庭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放下筆,很民主很大方地問:「那你想吻哪里?」
絕對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安寧見他已經在關電腦,說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出去了。卻沒有想到會碰到周錦程。對方看見她,迎上來,眼神倒並不意外。
「前兩天見過你父親了?」
「嗯。」
「在等徐莫庭?」周錦程並不是多話的人,難得會多此一問。
而安寧並不喜歡這種虛假的試探,可也不知道怎么應對才合理,直到身後有人輕輕攬住她的肩膀,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真的有點兒依賴他了。
「我跟她還有事,先走了。」
周錦程頓了下,才說:「好。」
那天晚飯兩人吃好後,徐莫庭照例送安寧回宿舍,後者說了聲「謝謝」,這聲謝包含很多層含義。
結果人家回:「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
「……」他說的話為什么含義總那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