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
不要啊,難道之前沒發作他也是為了秋後算總賬?
他不想做魚湯,更不想死,還不如就給暴君捏幾下,李魚特別狗腿地拿脊背去拱景王的手,主動給捏幾下抵賬可還行?
景王:「……」
「皇上,求您給臣妾做主,景王養的魚,不知為何就跳到了臣妾臉上……」
仇氏驚魂未定,哭哭啼啼在皇帝面前跪下了,心里恨景王恨得要死,她是不是中了景王的計,魚死而復生說不定就是為了讓她上當,令她在皇帝面前丟臉!
經歷了方才一通恐慌,仇氏已徹底失了冷靜,看什么都像是陷害。
皇帝揉了揉額角,不明所以看向景王,景王一聲冷笑,下巴遙遙一點不遠處的海碗。
他將小鯉魚放回去時,也是看准沒人注意,仇氏既收買人污蔑他,他也很該讓仇氏嘗一嘗百口莫辯的滋味。
景王瞥了小鯉魚一眼,倒是這小魚有意思得很,竟能給他闖出這個局來,天賜良機。
皇帝令羅瑞生過去查看,只見景王的魚還在碗里游得歡。
皇帝這下子真生氣了:「貴妃睜著眼睛說瞎話,景王的魚分明還在碗里!」
仇氏一頭熱血涌上來,又氣又急:「皇上,是真的,這魚方才飛出來了!」
皇帝蹙眉:「你的意思是,它,一條魚,會飛,飛出來欺負你,然後又飛了回去?」
這魚對於仇氏來說就是道陰影,仇氏不覺連連點頭:「真是如此,昭兒都看見了。」
「貴妃,你是不是魔怔了?」
皇帝嘆了口氣,一臉不相信,仇氏本來好端端的,突然就鬧將起來,還信口雌黃,魚會飛,這怎么可能?
要不是魔怔,怎會胡言亂語,還把頭發都扯亂了?
「你自己說胡話就算了,難道還要拉著天昭與你一起說胡話?」
穆天昭本打算幫著仇氏,聞言噎住,仇氏使勁向他遞眼色,穆天昭思忖著皇帝眼下根本不信,硬幫仇氏恐會惹得皇帝不快,何必逞一時之勇?
穆天昭為了太子位什么都能舍,立刻懂事道:「父皇教訓得是,兒臣……並沒有看清楚。」
仇氏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兒子,穆天昭心虛地移開雙目,他是要做太子的人,想自保有何錯?
皇帝不悅地道:「貴妃,連天昭都如此,你還有何好說。」
「皇上,是……是臣妾魔怔了,臣妾失言,請皇上寬恕。」
仇氏含恨咬了咬櫻唇,親兒子都不幫她,她還能說什么?是她一時糊塗了,皇帝不相信她,她再糾結訴苦沒什么用,為今之計是暫時低頭,先讓皇帝氣消,犯不著在這時候和一條魚死磕。
就在仇氏委屈認錯時,景王的登雲靴踩到了一方綉帕,一直跟在景王左右的王喜忙沖上前,俯身將帕子撿起。
因不知這帕子是誰的,王喜特意將帕子抖開瞅了一眼,驚得「哎喲」一聲。
「王喜,你又怎么了?」皇帝被這一出又一出攪得腦仁疼。
王喜道:「啟稟陛下,奴才仿佛撿到了……貴妃娘娘的帕子,上頭怎么還有魚鱗呢。」
王喜邊說邊將帕子舉起,以求讓眾人都看見。
綉了海棠的帕子,就連皇帝都想起來,這正是貴妃所用,帕子上果真如王喜所言,沾有幾片魚鱗。
貴妃的帕子上怎會有魚鱗,而乾清宮此時偏偏只有一條魚!
景王凌厲的眼刀戳向貴妃,王喜打蛇隨棍上,替景王道:「魚鱗可是長在魚身上的,不會輕易掉下來,莫非貴妃娘娘趁著殿下不在,對我家魚主子做了什么?」
噗!王公公不愧是景王代言人,戰斗力十足。李魚大樂,只是他一條魚,怎么也成主子了?
什么主子?皇帝聽得一愣一愣的。
王喜笑容可掬解釋道:「皇上,奴才原是聽小林子說,貴妃娘娘養的貓叫貓主子,那奴才想,殿下養的魚自然也是魚主子了。」
皇帝乃天下之主,是所有人名正言順的主子,而貴妃竟讓人管她養的一只貓叫主子,這是把貓與皇帝擺在一起?
「胡鬧,今後不許再亂叫。」皇帝不滿地瞪一眼仇氏:「仇氏,你對景王的魚做了什么,魚鱗為何出現在你帕子上?」
仇貴妃當然知道,因她就是拿著帕子去捉魚的,可這萬萬不能承認。
自從過來賞魚,本來對她極為有利的情勢,不知不覺已扭轉了,這魚一定與她有仇,她哪來得及對魚做什么,分明是這魚虐了她!
仇氏嗚咽著道:「皇上,您為何不問問景王,是景王虐待臣妾的飄雪在先……」
「皇上!」
王喜不顧一切跪下,大聲道:「我家殿下口不能言,卻要平白被人誣陷,您知道,殿下打小身上的傷印就不容易消,整個太醫院都清楚。方才換衣時,奴才瞥見殿下腿處有淤青,位置竟與貓的體型吻合,那日原是貴妃娘娘的貓先撞的殿下,殿下才教訓一二,奴才求皇上也為殿下做主!」
被貓撞的淤青?
仇氏瞳孔劇烈地縮了縮,為何她沒想到,景王身上居然還有這處破綻?
皇帝得知景王「受傷」,心里很是懊惱,當即傳太醫為景王「治傷」,從太醫口中得知果真有淤青,皇帝怒不可遏:「不過是只貓,竟還敢撞朕的皇子,被教訓真的是『活該』了。」
既是貓主動撞的景王,說明小林子沒說實話,後頭又查出來小林子是為貴妃收買,乾清宮一片血雨腥風。
皇帝一把邪火都燒起來了,這還沒立太子呢,仇氏就敢陷害景王,往後做了太後,景王還有沒有活路?
皇帝罰仇氏在鍾粹宮禁足,無詔不得出來,原打算要在仇氏生辰後不久就晉她為皇貴妃,如今也沒心情了。皇帝連帶未來太子二皇子都看不大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