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1 / 2)

他不放心走到門口,扒著門縫往外看,門未關嚴實,就見到王喜在門外設了個座,離門僅有一步之遙,景王四平八穩地坐著,太醫在旁低著頭,為景王診脈,看眼。

李魚:「……」

卧靠,這人還能再混賬一些嗎,變形是為了救他,不是為了讓他把自己堵在屋子里啊!

這屋子他早看過了,連扇窗都沒有,只有一道門,本是最安全之處,可是如今卻變成最不可逃脫的籠子了!

李魚轉向雄風嚶嚶嚶:好雄風,這下子只有你能幫我了……

完全在狀況之外的雄風:???

太醫給景王診完脈,又看過雙眼,贊嘆道:「幸虧殿下處理得當,眼睛已無礙了,臣待會兒會開個明目解毒的葯方,殿下服用之後便可無憂。」

景王勾了勾唇,他也覺得之前少年處理得挺好。

景王令王喜賞了太醫,太醫走後,景王要回屋,王喜以為他是著急去會屋里的小妖精,忙叫住他。

「殿下,今日殿下不在,有人闖入景泰殿投毒。」

王喜一五一十地說了,包括來人怎樣偷入景泰殿,怎樣被雄風咬傷手,魚食里怎樣被下了毒,小魚主子怎樣將玉盤打翻,萬幸魚和狗都沒事。

王喜既是知會景王一聲,也是怕屋子里的小妖精來路不明,想借此提醒主子警覺一些。

景王不聽則已,一聽臉上盡是霜雪,比自己受暗算還要惱怒。

王喜提到銀針變色,景王隨即想起二皇子在府里藏的砒霜,怕不是這廝陷害承恩公府還不夠,竟連他養的魚都不放過!

這筆賬,早晚得討回來。

景王也因此想起返回景泰殿時襲擊他的蒙面人,此人的手似乎受了傷,難道與王喜所言,被雄風咬傷的是同一個人?

……應就是穆天昭的爪牙。

回景泰殿之後他因各種原因還沒親眼見到小魚,想來魚和少年都還在屋里……

自從少年幫他擦眼,他潛意識已不覺得對方會對魚如何了。

王喜叫著「殿下」,景王示意他先等一等,自己步入了屋子。

打開房門之前,他忽然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應,哪怕他知道這次絕不可能再讓人逃走了。

景王不再多想,果斷推開門,只見——

屋子里空空盪盪,掉了一地布片,原本應當等著他的少年,又一次不翼而飛。

這不對。

景王太陽穴突突跳著,他雖離開過,但一直守在門處,此地無窗,還能逃到何處去?

經歷過幾次類似的情形,景王覺得有必要轉化一下思路,不論這思路聽上去有多荒唐……

既逃不出去,那就是在的,只是……應當在一個他暫時還想不到的地方。

景王走到那一地布帛前,回想起遇見少年的種種,突然發現了許多細思恐極之處。

少年出現幫助他時,他並沒有聽見門響,這說明少年非是從門而入,會不會這人早就在屋子里,他卻沒發現,正如而今,他找不到對方?

其實那時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聲音,景王的耳力一向很好,那時他聽見的是……

是魚尾的扇動。

小魚常在他面前跳起,甩尾的聲音他自信不會認錯。

景王不禁向魚缸望過去,景泰殿的青花瓷魚缸比不得景王府的水晶魚缸,能一目了然,出乎他意料,原本應該呆在缸底的小魚正趴在缸沿上,背對著他,尾巴甩來甩去。

想到自己的魚差點沒了,景王心情又晦澀了幾分。

他走過去,正要摸一摸魚,這魚卻著急忙慌,一頭栽進水里。

景王:「……」

景王仍是伸手摸了摸魚的背,平時小魚會用尾巴尖纏他手指,可是今日只是抬首,沒精打采地望著他。

景王心想,應是小魚受到了驚嚇。

景王一邊安撫魚,一邊繼續被打斷的思路,思索少年的下落。

這間屋子逼仄,有何物一目了然,再怎樣都不可能藏身。

景王心念一動,細數少年待過之處,為何每次都是……

是在他的屋子里?

這次回景泰殿,只有心腹和葉清歡知曉,為何這少年也會……與他在景泰殿相逢,且這少年穿得如此,是斷不可能從宮門進來的。

景王起身,雲紋靴又一次踩到了地上的布帛。

他將布帛撿起,挪開布帛之後,露出布帛底下掩藏著一灘水漬。

他記得少年一雙腳沾濕了,想起追蹤屋子里有沒有水印,仔細辨認之下,發現了一些去往臉盆邊的,去往桌案處的,也有在門邊駐留的,可是來來回回,最濕的痕跡匯集之處,卻形成了一條道。

他順著這道繼續找下去,最後看見了一只黑毛大犬。

葉清歡的狗興奮地叫著,朝他搖尾巴,水漬最多之處,被雄風坐在了身底下。

景王怔了怔,心想自己真是糊塗了,這原是雄風弄出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