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羽意識到自己能反過來報復六皇子之前,必得先要有聖寵在身,他也付諸了行動。
可這比在景王府惹得景王注意還要難。
他能想到的手段,別人都用得爛熟。
他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想進進不了,想退也絕無可能。
六皇子倒台,他就此失去了報復對象,也失去了靠山。
後來張氏竟變成了琅琊公主,是婁蘭人,楚燕羽驚愕外分。
琅琊公主亦告訴他一個秘密,他身上亦有婁蘭人的血,琅琊公主原本選中他,將他放在六皇子身邊,是一個備用。
楚燕羽害怕身份暴露,不得不聽從琅琊公主。
他在宮中多日,知道人有時要有後路,亦知道,錦上添花遠不如雪中送炭,所以他故意瞞著琅琊公主,照顧皇帝,這點「善意」終於落在皇帝眼里,救了他一命。
琅琊公主死了,他是婁蘭人的秘密只有他和琅琊公主知曉,他面臨的威脅也沒了。
皇帝對他比從前好,可是楚燕羽還覺得不夠。
曾經讓他活下去的目的都破滅了,他只能努力做寵妃,努力往上爬。
就在這時,皇帝卻立了儲。
楚燕羽突然意識到,皇帝老了,別說他還不是寵妃,就算是,到最後恐怕也只能為了皇帝出家,或者殉葬。
明知前面沒有出路,再爭,又能爭出什么來。
他還年輕,怎舍得大好的年華葬送在皇帝身上,心里生出了不甘。
直到他將目光投到太子身上。
與皇帝相比,太子才是冉冉升起的朝陽。
宮里人都道太子夫夫恩愛,楚燕羽其實也撞見過。
一次宮中設宴聽戲,懷孕的太子妃聽到一半睡著了,太子向皇帝告罪,親自背太子妃回了府。
這不過是件小事,卻令楚燕羽很是在意。
曾幾何時,他想要的也不過是這樣一份疼惜,為何他吃盡苦頭依舊是個卑微的貴人,沒有人真心待他,而太子妃卻順風順水,什么都沒做,卻什么都有了。
甚至太子妃品階遠高於他,他還要向他下跪。
楚燕羽情緒一直不太對,直到他查得太子妃的秘密。
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去給太子遞信吧。」楚燕羽情緒不錯地吩咐身邊的心腹。
他對著銅鏡理了理衣著,心血來潮又取了梳妝台上的一點唇脂抹上。
直到雙唇嬌艷欲滴,這才滿意。
「楚燕羽——他要見你?」
李魚按住侍衛遞過來的暗報,差點坐不住了。
什么鬼,他以為誆了楚燕羽一把,楚燕羽接下去要向皇帝告狀,揭發他,一般不都是這套路?
可是楚燕羽偏不,竟悄悄給太子遞信,簡直把他這個太子妃當成了空氣!
特喵的,他以為楚燕羽目的是什么,原來竟是想勾搭他老攻,李魚轉眼又成醋魚了!
「……要去見面嗎?要去見面嗎!」李魚酸不拉幾地問,竟沒意識到自己成了鸚鵡。
他抱住太子手臂,張嘴虛虛咬住一塊肉,牙齒尖輕輕磨啊磨。
若是對方給了他討厭的答案,他就狠狠咬他一口!
穆天池失笑,心里挺稀罕這條魚吃飛醋,可又怕他氣急傷了身,仍是揉揉他的頭,安慰為先。
「我不去。」太子斬釘截鐵道。
李魚:「……」
這還差不多!
李魚得意地「哦」了一聲,變換口型,在打算咬一口的地方,改成「啵唧」親。
他親得特別大聲,害太子耳根都紅了。
太子說不去就不去,別的就沒有了,楚燕羽派過來遞信的人,連太子的面都沒見到。
王喜出來替太子傳話,都不拿正眼瞧人。
太子身份高貴,豈是一個小小貴人想見能就見的?
楚貴人是何心思,王喜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就差指著楚貴人的鼻子罵不要臉了。
送信之人灰溜溜地走了,楚燕羽滿懷希望地等,等來的卻是太子拒不相見。
「怎么可能,你沒說我手頭有很重要的消息,是與太子妃有關?」
楚燕羽一開始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