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烏桓鐵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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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暗沉沉。

風,冷凄凄。

隨著一聲格外悠遠的號角聲響過,鋪天蓋地的吶喊聲以及隆隆不息的馬蹄聲驟然間停竭下來,四野里驀然透出詭異的寂靜,預想中敵騎驚濤駭浪般的沖擊並未到來,他們如潮水般涌來,卻如空氣般消散於無形。

幽冷的月色下,所有漢軍將士皆面面相覷,面對空盪盪的曠野茫然不知所措。

夏侯惇手握鋼槍,凝聲道:「八百流寇在玩什么花招?」

曹艹小眼睛里掠過一絲陰冷的寒芒,沉聲道:「此分明是想疲我軍士,乃擾敵之計耳!可將全軍分成兩隊,一隊列陣戒備,一隊兵不卸甲、衣不解帶,於陣中就地休憩,只要陣形不亂,不予敵騎可趁之機,究竟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

夏侯惇嗡聲應道:「遵命,末將這便去安排。」

曹艹翻身下馬,與陳宮、程昱兩人席地而坐,一邊隨行護衛的曹仁忙將身上的披風解下,覆於曹艹身上。曹艹也不客氣,將披風往身上一裹,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坐姿,向身邊的程昱、陳宮二人說道:「天黑不利行軍,且待天明再做打算。」

程昱、陳宮道:「主公英明。」

曹艹道:「吾所憂者,惟妙才、樂進二人,不知現在如何了?」

程昱想了想,答道:「主公勿憂,夏侯淵、樂進皆智勇雙全,賊兵絕非敵手,此時恐已殺敗賊兵前來匯合途中了。」

陳宮道:「還有一種可能。」

程昱神色一動,動容道:「公台言下之意,夏侯、樂進二位將軍可能回師復取長社?」

陳宮道:「正是。」

曹艹亦動容道:「若能復取長社、奪回糧輜,我軍當可無憂矣。」

陳宮道:「為防萬一,還是應該派人向劉兗州求援。」

曹仁自告奮勇道:「主公,末將願往。」

曹艹略一思忖,點頭道:「子孝可率本部精兵先往西突圍,再折道北上陳留。」

程昱道:「主公可派小股精兵四出搔擾,即可擾敵,又可混淆視聽,待八百流寇不備,子孝將軍再率精兵往西突進,料可成功。」

曹艹點了點頭,沉聲道:「仲德所言甚善,李典何在?」

……

馬躍翻身下馬,坐於草地之上,將雙腿盡量伸直、舒展,以緩解整整一天縱騎飛奔所帶來的極度疲勞,人終究是血肉之軀,而不是金剛!曹艹的漢軍會疲勞,馬躍的八百流寇同樣會感到疲憊。

「周倉。」

周倉急上兩步,峙立馬躍跟前,沉聲道:「末將在。」

馬躍道:「即刻傳令全軍,兵不卸甲、馬不卸鞍,就地休憩,待天明養足了精神,再好好收拾曹艹的漢軍。」

「遵命。」

周倉虎吼一聲,領命而去。

一邊的裴元紹湊了上來,不解地問道:「伯齊,為何不一鼓作氣擊潰漢軍?我軍雖也疲憊不堪,可漢軍更是不堪,此時正是破敵良機啊。」

馬躍心中冷然,裴元紹想的也太簡單了,三四千精銳漢軍縮成一團,就像渾身長滿刺針的刺蝟,縱然八百流寇迅猛如獅,也難以將其一口吞噬。更何況,僅有的數十騎重甲鐵騎經過長途奔襲,早已不堪沖鋒,倘若以輕騎硬撼敵陣,就算能夠擊潰漢軍,八百流寇只怕也剩不下多少騎了!

馬躍可不是漢靈帝,漢靈帝擁有無窮無盡的籌碼賭資,經得起消耗,而馬躍卻只有八百流寇,他耗不起。

縮在馬躍身邊的郭圖看了看馬躍,見馬躍沒有說話的意思,便於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向裴元紹解釋道:「裴頭領,此時進攻固然能夠擊潰漢軍,但我軍的傷亡必定也不小,如果再拖上一些時辰,曹軍無糧,必然飢餓疲乏,屆時再引軍擊之,舉手可破。」

裴元紹恍然道:「緣來如此。」

正說之間,前方忽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火把通明中,一支漢軍自陣中沖殺而出,漫無目的地向著西方漫卷而去。

馬躍眉頭輕輕一跳,神色冷然,裴元紹卻是驚得跳了起來,厲聲道:「伯齊,我帶人去滅掉這伙漢軍。」

郭圖急阻止道:「裴頭領不可,此乃漢軍搔擾之計,不久必然自行退回,可不必理會。」

「嗯?搔擾之計?」

裴元紹聞言神色一凝,見馬躍沒有下令出擊的意思,遂不敢輕舉妄動,過不片刻,那支漢軍果然如郭圖所言自己退了回去,裴元紹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向郭圖翹起大拇指道:「郭圖先生真是神機妙算。」

「呃,這個~~」

郭圖看了看馬躍,神情尷尬。

……

長社東效。

趁著夜色的掩護,一支千余人的軍隊正悄然逼近,東門城樓上,兩支碩大的火炬斜插門樓之上,將整個城樓照得亮如白晝。火光下,十數名黃巾賊兵正懶洋洋地圍坐一起,聊天解悶,只有兩名賊兵沒精打采地守在女牆後面,茫然瞭望城外幽暗的曠野。

樂進以肘支地往前爬行數步,湊到夏侯淵身邊,凝聲道:「將軍,看起來賊兵的防備非常松懈啊。」

「嗯。」夏侯淵凝然點頭,沉聲道,「這些蠢貨怎會想到我們竟敢奇兵突出前來襲城?此戰必勝!」

……

長社城里,卞喜正於營中大擺筵席,犒勞將士。夏侯淵說的沒錯,卞喜根本就沒有想到已經被八百流寇殺得丟盔卸甲的漢軍竟然還敢來詐城,所以只派了少量賊兵把守四門,絕大部分賊兵卻聚於營中飲酒作樂。

卞喜大營,聚集了大大小小幾十位賊兵頭目,卞喜高舉酒盅,大聲道:「來來來,各位兄弟且滿飲此盅,好久不曾這快痛快過了,今天定要一醉方休,哈哈哈~~」

幾乎所有的大小頭目皆遙相舉杯、神色歡喜,唯有一人臉有憂色,竟不顧場合、不顧氣氛,長身而起朗聲道:「將軍,如今局勢未定、戰況不明,切不可懈怠防務,予敵可趁之機呀?」

卞喜見被人擾了酒興,頗為不悅道:「本將已然接到捷報,大將軍之八百流寇已在穎水大獲全勝,如今廖化、孫仲二位將軍各率精兵兩千於路攔截,漢軍覆滅在即,如何局勢未定、戰況不明?休要多言。」

那小頭目不依不撓道:「如此,小人自請巡查各門。」

卞喜大怒,正欲發作,忽聽東門外殺聲四聲,猶如山崩海嘯、聲勢駭人,不及片刻,便有賊兵慌慌張張地奔行而入大營,向卞喜道:「將軍,大事不好了,漢軍假冒孫仲將軍敗兵,趁夜詐城,已然進城了。」

「你說什么!?」卞喜大吃一驚,失聲道,「這怎么可能,漢軍分明已經敗於穎水,如何又來長社詐城?」

賊兵道:「千真萬確啊,將軍。」

「有多少漢軍?」

「足有~~足有四五千人!」

「什么?四五千人!」

卞喜頓時驚得三魂丟了七魄,穎川兵原有六千多人,被廖化、孫仲分別帶走兩千人,城中便只剩下兩千余賊兵,如何抵擋四五千精銳漢軍的進攻?一眾大小頭目亦嚇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唯有方才勸諫的小頭目作色吼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他個鳥!」

卞喜如夢方醒,大喝道:「快,即刻整軍,准備迎敵~~」

頃刻間,悠遠綿長的號角聲沉沉響起,正於營中飲酒吃肉的賊兵聞聽號角聲起,遂亂哄哄地從營中奔走而出,大多衣衫不整、身無片甲,許多賊兵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兵器,空著兩手就跑出來集結了。

……

「殺!」

夏侯淵大喝一聲,單騎突進,長刀縱橫劈砍,所向披糜。

「吼~」

樂進怒吼一聲,疾步如飛,刷刷兩刀將一名賊將砍翻在地,再跟進一步,手中鋼刀往賊將頸上一拉又一挑,賊將的頭顱便已經被切了下來,樂進右手執刀,左手拎起賊將頭顱,高舉過頂,厲聲高喝道,「大漢軍威,擋則必死~~」

「大漢軍威,擋則必死~~」

目睹主將如此神勇,漢軍將士大受鼓舞,因為整曰廝殺、奔走所帶來的疲憊竟也一掃而空,紛紛嚎叫著,像發狂的野獸般撲向尚未回過神來的黃巾賊兵,賊兵猝不及防,頃刻間陣腳大亂,在漢軍的追殺下四散而逃。

賊兵後陣,卞喜頭頂歪斜的頭盔,身披兩片輕甲,手執一柄斷了一截的腰刀,正在聲嘶力竭地大吼大叫:「不許退,不許退!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但是,根本沒有人理會卞喜,更多的賊兵像受驚的兔子般從他身邊逃過,對他手中的斷刀理也不理。

「死開!」

夏侯淵終於拍馬殺到,一刀劈開轅門、縱騎突進。

一聲炸雷般的暴喝起自卞喜耳側,卞喜不及轉身便感到頸項一涼,然後整個人忽地輕飄飄地飛將起來,悠忽之間,整個世界開始旋轉、翻滾起來,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卞喜詭異地看到另一個「自己」仍然立於轅門之內,只是項上少了一顆人頭,下一刻,無盡的黑暗沉沉襲來,將卞喜最後的一抹意識無情地吞噬。

「殺~~」

夏侯淵舉刀撩天、仰天長嘯,身後漢軍蝗蟲般蜂擁而至。

「放箭!」

「咻咻咻~~」

正當夏侯淵以為大局已定時,一聲清冷的斷喝自前方悠然響起,頃刻間利箭刺破長空的尖嘯聲呼嘯而起,掠過清冷的夜空霎時飛臨漢軍頭頂,爾後又如疾風暴雨般傾泄而下,夏侯淵的瞳孔霎時縮緊,竟然是弓箭手!

樂進的眸子霎時一片血紅,又是這個混蛋!這廝就是化成灰樂進也絕不會忘記!他與李典帶來襲城的五百精兵,倒有四百人葬身在這廝手中!

「哎呀,我的眼睛~」

「呃啊~」

「嗷~」

連綿不絕的慘嚎聲中,奮勇而前的漢軍將士倒下了一片。

「沖!沖過去~~殺光這些該死的逆賊~~」

夏侯淵嗔目欲裂,大喝一聲,催馬疾進。缺乏盾牌、重甲防護的輕步兵,要想擊敗弓箭手,唯一的辦法就是加速沖鋒,只要穿越死亡地帶,殺到弓箭手面前,這些該死的逆賊就與待宰的綿羊無異。

「唆~」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冰冷的寒意自左前方掠空而至,夏侯淵目光一凜,本能地舉刀一擋,只聽「鐺」的一聲銳響,夜空下霎時激濺起一絲炫目的火星,一支鋒利的狼牙箭已然被他一刀格飛。

「唆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