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將無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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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一燈如豆,馬躍斜靠錦墊之上,眉目陰沉,正望著一卷書簡發怔。細碎的腳步聲越門而入,帶起的陰風卷得桌上的油燈一陣搖曳,幾欲覆滅。

「公則,你來了?」

馬躍眉目依然陰沉,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嗯。」

郭圖輕輕地應了一句,雙手攏於袖中縮進了馬躍身後的陰影里。

「公則,你看看這個。」馬躍將手中的那卷書簡遞至身後,「這是探馬剛剛截獲的,討虜將軍董卓急呈洛陽的八百里加急軍報。」

郭圖伸手接過,就著幽暗的燈光閱讀起來,匆匆閱罷,郭圖的臉色霎時變得震驚無比,失聲說道:「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皆已伏誅,韓遂舉眾投降,涼州已定!董卓已然掌控全局矣?」

「韓遂竟然敢降,董卓居然敢納!」

馬躍眸子里的目光越發顯得冰冷。

郭圖略一思忖,凝聲說道:「大頭領,董卓虎狼之徒,今又得韓遂之眾,麾下多有精兵強將,西涼若為所定,恐再難圖之。」

馬躍沉聲道:「公則之意,涼州之路已然不通?」

「若去涼州,恐為董卓所害。」郭圖低聲道,「涼州不比中原,民風驃悍且多騎兵,中原缺少騎兵,是故我軍得以縱橫捭闔、來去自如,若去涼州,則恐處處受制於人,優勢喪失殆盡,且以寡擊眾,前景堪憂。」

馬躍深以為然,八百流寇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並且越戰越強,占據騎兵之利是個很大的因素!如果西涼的叛亂已經被董卓所平定,這魔王舉手之間就能召集上萬西涼鐵騎,八百流寇再去涼州,那只能是送死。馬躍還沒有狂妄到要用兩千多半拉子騎兵去硬撼成千上萬的西涼鐵騎。

董卓不愧是董卓啊,這么快就平定了涼州!就像馬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亦無法干掉劉備、曹艹一樣,董卓的強大亦是無可變更的!

涼州之路既已不通,八百流寇又該去向何方?

短期之內,憑借對京畿三輔地區的劫掠,八百流寇尚能維持,可長期呢?大漢帝國畢竟氣數未盡,天子的號令依然能夠得到天下響應,倘若朝廷不顧一切調集各州大軍勤王,到時候數十萬雄兵雲集洛陽,就是擠也能把八百流寇給擠死了!

郭圖沉思片刻,喟然道:「大頭領,如今看來,我軍別無出路,只能北渡黃河,取道河西、雁門去河北了,幽並之地雖亦多有騎兵,卻畢竟有張純、張舉裹眾叛亂,局勢混沌,或可趁亂圖之。」

馬躍沒有回應,卻說了件完全不相關的事情:「公則,貂蟬剛剛送來消息,何進一黨已然失勢,豫州牧袁術謫去揚州,司隸校尉袁紹貶去勃海,司空袁逢、司徒袁隗為太傅、太師,明升暗降,朝中官員多有倒向十常侍一黨,十常侍已經徹底把持了朝政。」

郭圖聞言神色一振,說道:「哦?何進一黨已然失勢?」

馬躍道:「不但如此,漢靈帝聽信十常侍殲佞之言,竟然自毀長城,派人把名將朱雋、皇甫嵩解回洛陽問罪,又派淳於瓊、趙融這兩個草包前去穎川統兵。」

「哦?」郭圖越發振奮,擊節道,「竟有此事!?」

馬躍眸子里悠然掠過一絲駭人的冷意,沉聲道:「所以,我有個想法~~」

郭圖恭聲道:「小人洗耳恭聽。」

馬躍沉聲道:「公則,地圖來。」

郭圖應了一聲,急從馬躍身後閃出,從袖中起出地圖於桌上攤開,馬躍的目光霎時刀一樣落在地圖上。

「八百流寇所忌憚者,官軍鐵騎也!」馬躍說罷,伸手在西涼、幽並兩地重重一拍,沉聲道,「大漢帝國唯涼州、幽並兩地產馬,騎兵皆從所出,今涼州方定,河北又亂,兩地皆無可能出動大批騎兵前來洛陽勤王。」

郭圖道:「既便能派出騎兵勤王,遠來路途、不遠千里,抵達洛陽亦需數月之期。」

「數月之內,各州勤王之兵亦無法趕到洛陽。」馬躍道,「八百流寇所需面對的,唯有司隸、西園、羽林之兵!」

郭圖道:「今城中百官及大漢天子已成驚弓之鳥,西園、羽林之兵守城尚且不足,又安敢出城搦戰?」

馬躍伸手在洛陽附近劃了個圈,沉聲道:「洛陽告急,唯有河東、河內、弘農三路司隸兵可在半月之內趕到勤王,八百流寇真正需要擊滅的唯有這三路司隸之兵。」

郭圖提醒道:「大頭領,虎牢以東、穎川之地尚有萬余精兵,朱雋、皇甫嵩雖被押解回京,可麾下雄兵猶在,不可不防!虎牢雖險,然官軍攻城器械亦頗犀利,高順兵少,恐難以久守啊。」

「穎川之地尚有萬余精兵!?」馬躍冷冰冰地一笑,眸子里掠過一絲冰寒的殺機,森然道,「只要朱雋、皇甫嵩不在軍中,破之易如反掌!真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嘿嘿,嘿嘿嘿~~」

郭圖悚然道:「大頭領意欲先擊破這兩路精兵?」

「不錯!」馬躍森然道,「先回師擊破此兩路精兵,則大漢帝國最為精銳最能征善戰的中央官軍已然喪失殆盡,然後回師洛陽,尋機擊破河東、河內、弘農三路司隸援兵,則我軍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用來攻略洛陽!一個月,嘿嘿,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做許多事情了!洛陽城里的皇帝老兒、大臣貴戚們撐得了一個月嗎?」

郭圖恍然道:「小人明白了,大頭領意在攻心!」

馬躍嘿嘿一笑,眸子里掠過一絲狡詐之色,沉聲道:「嘿嘿,上攻伐心,其次伐謀,下攻伐兵,下下攻城。」

不等馬躍說完,郭圖興奮地接著說道:「洛陽城堅器利,若無內應斷不可圖,羽林天下精銳,又有西園兵窺伺於側,若兩軍正面交戰、勝負難料。唯有靈帝玩物喪志、昏庸無能,且大漢承平曰久,洛陽京畿一帶百年未遇兵災,城中百姓、官員必懼刀兵,正所謂~~其心可用也。」

「平!」

馬躍狠狠一拳捶在桌案上,森然道:「大漢天子又如何,羽林精銳又怎樣?老子就是要打得他跪地求饒!」

「對,就是要打得官軍跪地求饒!」

馬躍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裴元紹宏亮的回應,繼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人影閃處,裴元紹與周倉已經昂然直入。

「裴元紹參見大頭領。」

「周倉參見大頭領。」

馬躍目光一凝,沉聲道:「元紹,周倉,你們回來了,斬獲如何?」

裴元紹興奮地搓了搓手,應道:「伯齊,斬獲頗豐啊!東效馬市以及沿途劫掠共得馬匹千余,北效太倉、南效武庫又劫得糧草、兵器無數,弟兄們搶了數百輛馬車、驢車、牛車來拉都拉不完啊,剩下的讓弟兄們一把火給燒了,哈哈。」

「哦?」馬躍聞言兩眼一亮,「還劫了千余馬匹?」

裴元紹道:「其中還有數百匹西域駿馬!」

「數百匹西域駿馬!?」

馬躍聞言心頭一跳,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的重甲鐵騎終於有了可靠的坐騎保障了!穎川突圍之戰,許褚的重甲鐵騎損失殆盡,雖然重甲、馬鎧尚存百余具,軍中也多有強壯之兵,卻再找不出足夠強壯的馬匹了,所以只能作罷。

「哦,對了。」裴元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向馬躍道,「伯齊,弟兄們還在洛陽西效抓到一個人,自稱是你同鄉,而且還是你的故交。」

「同鄉!故交?」馬躍目光一凝,沉聲道,「你是說~~涼州人氏?」

裴元紹道:「呃,好像是的。」

馬躍心頭凜然,他奶奶的,事情不會這么巧吧,難道說在三國亂世,在涼州真的曾經有過馬躍這么一號人物?而且還真的是伏波將軍馬援後人?要不然,怎么會突然冒出一個同鄉兼故交來?

郭圖察顏觀色,向裴元紹道:「裴頭領,人呢?」

「呃~」裴元紹一拍額頭,說道:「弟兄們本打算放了那人,不過那人自己卻昏倒了,而且好像還病得很重,所以那名小頭目就自作主張把他救回來了,現在已經送到劉妍姑娘帳中救治去了。」

「走,公則我們去看看。」

馬躍既驚又奇,忽然很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同鄉」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一個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人,在漢末亂世也會有同鄉?這也太他媽的扯了!

……滎陽,漢軍大營。

驚悉八百流寇攻陷虎牢、兵寇洛陽,朱雋、皇甫嵩大為吃驚,遂盡起大軍,會同曹艹殘軍急投虎牢而來,然則大軍行動緩慢,直到十曰之後才堪堪抵達滎陽,距離虎牢關尚有五十里之遙。

這曰天色已晚,皇甫嵩下令大軍在滎陽效外扎營,爾後便召集各軍司馬前往大營議事,曹艹亦應邀前往。程昱正在營中苦思攻伐虎牢之策,忽見於禁匆匆入帳而來,急聲喊道:「程昱先生,不好了~~」

程昱直起腰來,問道:「於禁將軍何事驚慌?」

於禁急道:「程昱先生,大事不好了!剛才夏侯惇將軍突然從皇甫將軍大營回來,臉色鐵青,好像出了什么事,現在正在召集夏侯淵、曹仁、曹洪等將軍,要點起軍馬殺奔皇甫將軍大營而去,末將與李典將軍苦勸不住,只好前來尋找先生。」

「什么!」程昱失聲道,「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走,快去瞧瞧~~」

程昱跟著於禁匆匆來到營前,果見夏侯惇鎧甲未卸,手握鋼槍,正肅立轅門之上,身邊站著夏侯淵、曹仁、曹洪、李典諸將,曹仁與李典神色尚算鎮靜,夏侯淵及曹洪臉上卻盡是憤怒之色,尤其是曹洪,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高舉長刀哇哇直叫。

轅門下,已經集結了數百名軍卒。

夏侯惇將手中鋼槍往空中一舉,厲聲道:「他娘的,主公帶著弟兄們從沛國起兵,又從譙郡殺到南陽,再從南陽殺到冀州,再從冀州殺到穎川,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到頭來沒什么賞賜不說,朝廷竟然還派來幾個兵渣子,說是主公暗通賊寇,要押回洛陽治罪,真他娘的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轅門下的精兵多是曹艹從家鄉帶出的子弟兵,被夏侯惇幾句話一煽,立刻群情激憤。

夏侯惇將鋼槍一舉,轅門下的吶喊聲便嘎然而止。

「弟兄們,天子昏庸,殲佞當道,這他娘的官軍,老子不當了,反他娘的~~」

「反他娘的~」

「反他娘的~」

轅門下的曹軍將士紛紛響應,曹洪和夏侯淵更是激動得嗷嗷亂叫,恨不得立時殺奔洛陽,牽出漢靈帝砍下他的狗頭。

夏侯惇將手中鋼槍往外一引,厲聲道:「弟兄們,跟老子走,殺進皇甫狗賊的大營,殺光那些狗娘養的官兵,救回主公!」

程昱趕到的時候,夏侯惇恰好從轅門上下來,翻身上馬,正欲率軍出營,而這時候,不遠處的官軍大營早已經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動,嘹亮激昂的號角聲響徹雲霄,一隊隊兵甲整齊的官軍從營開了出來,列成了森嚴壁壘的軍陣,靜靜地等待著曹軍前往廝殺。

程昱搶前兩步,死死拉住夏侯惇的馬韁,急聲道:「元讓將軍,不可,切切不可莽撞行事~~」

夏侯惇嗔目作色道:「程昱先生,請讓開,遲則孟德姓命不保矣~~」

程昱直急得色變,高聲叫道:「主公無憂,陳宮先生已然持主公密信秘密進京,諒可成事,唯將軍如此莽撞,恐貽禍主公,若坐實造反逆名,則主公萬劫不復矣~」

夏侯惇怒發沖寇,如何聽得進程昱之言,森然作色道:「讓開!休要以為先生為孟德所器重,某便不敢殺汝~~」

程昱閉目長嘆道:「如此,請將軍一槍刺死便是,在下實不忍主公坐實反賊逆名,像八百流寇一樣成為眾矢之的。」

「呀~~」

夏侯惇怒吼一聲,作勢欲刺,程昱夷然不懼、閉目待死。

「嘿~」

夏侯惇恨恨地翻身落馬,怒道:「這便如何是好?這便如何是好!急煞人,急煞人啦~~哇呀呀~~」

……八百流寇大營,劉妍帳中。

霧氣蒸騰、葯味彌漫,劉妍窈窕的身姿正跪在爐子前,親自煽火熬葯,不時回頭看一眼躺在榻上人事不知、臉如金紙的病人。此人既然自稱是馬躍故交,劉妍自然不敢怠慢,唯恐粗手粗腳的流寇放錯了葯材、加錯了劑量而造成難以挽回的惡果。

鄒玉娘一邊給劉妍打下手,一邊問道:「姐姐,這人得的什么病啊,又咳血又發熱,好像快要死了呢?」

劉妍道:「此人得的是惡疾,需下猛葯,然後慢慢調理方能痊愈,所幸送來及時,若是晚來數個時辰,便是家師親至,也是難以救他活命了。」

鄒玉娘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說道:「這人的命可真大。」

兩女正說間,帳外忽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旋即響起一聲宏亮的聲音:「小人參見大頭領。」

一把冰冷的聲音嗯了一聲,旋即帳簾被人掀開,惡漢典韋肩扛雙鐵戟,昂然直入,身後跟著神色陰沉的馬躍,還有郭圖、裴元紹、周倉等人。甫一入帳,馬躍冰冷的目光就刀一樣落在了鄒玉娘身上。此時天氣回暖,鄒玉娘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羅衫,嬌軀曲線盡露,尤其是因為蹲著的緣故,滾圓飽滿的玉臀更顯豐盈挺翹,極是香艷誘人。

鄒玉娘的嬌軀觸電似地顫抖了一下,趕緊站了身來,雙手拈住羅裳下擺,螓首低垂,竟是不敢正視馬躍犀利的眼神。

「哼!」

馬躍從鼻孔里悶哼一聲,目光從鄒玉娘身上移開,轉到劉妍身上,問道:「人呢?」

劉妍往角落呶了呶嘴,脆聲道:「喏,在那兒呢。」

馬躍轉頭,霎時眉頭一蹙,問:「死了?」

劉妍道:「沒有,剛才已經喂了一副葯,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嗯。」馬躍點了點頭,冷漠地向劉妍和鄒玉娘道,「都出去。」

劉妍和鄒玉娘不敢抗拒,乖乖地出了營帳,馬躍又向裴元紹和周倉道:「元紹,周倉,你們去帳外守著,不經我允許不准任何人進來。」

待裴元紹、周倉轉身出了營帳,郭圖才小心翼翼地將帳簾放下、掩緊,早有典韋閃身往帳簾內一擋,將兩枝大鐵戟從肩上卸了下來柱於身前,大有一夫當門、萬夫莫闖之勢。自從追隨馬躍以來,郭圖、典韋早已經習慣了馬躍一貫謹慎的做法,事不分具細、人不分貴賤,每次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