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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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顆燃燒的大樹轟然倒下,堪堪擋在了官道中央。

「唏律律~~」

淳於瓊胯下的坐騎昂首驚嘶、連連後退,馬背上的淳於瓊亦是惶然不知所措,驚回首,只見身後的整個山谷已成一片燃燒的地獄,滾滾濃煙、熊熊烈火之中,隱隱有官軍將士身披烈火、奔走哀嚎~~「駕~~」

淳於瓊深深地吸入一口灼熱的空氣,回手一鞭狠狠地抽在馬股上。

「唏律律~~」

戰馬吃痛,仰天悲嘶一聲,往前疾速奔行數步、悠然騰空而起,竟然躍過了橫在官道中央那顆熊熊燃燒的大樹。再往前奔行數十步,淳於瓊只覺眼前霍然開朗,灼熱得令人窒息的空氣也悠然變得清新起來,整個人的神志也頓時一清,這才驚喜地發覺,竟然已經沖出狹谷,來到了谷外的平原上。

「吁~~」

淳於瓊策馬往前奔行數十步,始緩緩勒住戰馬,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只見山谷里濃煙沖天、烈焰翻騰,將士們的哀嚎、慘叫聲已經不復再聞。不斷有神情狼狽的官軍將士從滾滾濃煙中奔走而出,大多滿臉焦黑、身上的衣袍也多有著火。

待到逃得谷外,這些官軍將士便亂哄哄地滾倒在地,或互相撲打對方身上的火苗。

混亂的人群中,趙融尋到淳於瓊身邊,哀聲道:「淳於將軍,尚有近萬將士陷於山谷之中,且糧草輜重亦陷於其中,這便如何是好?」

淳於瓊表情黯然,這一場慘烈的大火,給大漢帝國碩果僅存的中央官軍帶來了滅頂之災,大約只有四、五千人得以逃出火海,其余將士大多葬身火海。既便是僥幸逃得姓命的官軍,也大多兩手空空,身上不著片甲,而且軍心渙散、士氣低落。

這樣的軍隊,就算開到了洛陽,又能頂什么用?更何況,遭此大敗之後,又還有何臉面去見聖上?既便回去,蹙碩又豈肯饒他?想到絕望處,淳於瓊頓覺前途一片黯淡,天下之大,竟再無他容身之處。

罷了!

淳於瓊黯然嘆息一聲,鏗然拔出佩劍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旁邊的趙融見狀吃了一驚,慌忙從馬背上撲了過來,將淳於瓊生生撲倒在地,一邊奪過淳於瓊手中寶劍,一邊勸道:「將軍且不可輕生,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又何必掛懷。」

淳於瓊黯然長嘆道:「萬余精兵竟付之一矩,又有何臉面回洛陽去見天子?」

趙融勸道:「留得青山柴,不怕沒柴燒啊,將軍。」

「嗚~嗚~嗚~嗚嗚嗚~~」

趙融話音方落,原野上驟然響起三短一長的詭異號角聲,聽到這熟悉的號角聲,神情疲憊、正在休息的官軍將士紛紛色變,盡皆目露驚恐之色!淳於瓊和趙融也許不知道這號角聲意味著什么,可他們卻很清楚!那分明是八百流寇沖鋒的號角聲~~長社城外,他們曾經領教過八百流寇的兵鋒,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惡殘的野狼!

「何處號角聲?」

淳於瓊翻身坐起,混然不知大禍臨頭,猶自驚疑地四下張望,一邊的趙融忽然失聲驚叫起來,指著淳於瓊背後喊道:「淳於將軍,是騎兵!」

「嗯!?」

淳於瓊聞聲轉頭,眯起眼睛眺望後方,果然看到空曠平坦、綠草如茵的原野上,一大群黑壓壓的騎兵正向著這邊席卷而來,這群騎兵身披官軍制式鎧甲、手握官軍制式馬刀,連頂盔上的那一束櫻紅的流蘇,亦與官軍一般無二,在驕陽的照耀下艷紅如血。

唯有騎陣的正前方,一桿血色大旗正迎風獵獵飄盪,上綉斗大的一個「馬」字。

「是官軍。」淳於瓊舒了口氣,向趙融道,「看起來不像是烏桓騎兵,莫非是涼州刺史耿鄙派來的西涼騎兵?」

趙融搖頭道:「不對,涼州刺史耿鄙麾下並無姓馬的大將。」

「敵襲~~敵襲!結陣~立即結陣~~」

官軍陣中悠然響起一陣凄厲的大吼,猶未從驚恐、慌亂中回過神來的官軍將士在軍官的大聲喝斥下開始結陣。畢竟是百戰之師,雖然身心俱疲,雖然軍心渙散,可老兵畢竟是老兵,縱然是在最為困難的情況下,也能保持足夠的冷靜。

在開闊的平原上,當步兵遇上了騎兵,只有結陣防御才可能幸存下來,如果四散而逃,最終的結果將只能是被騎兵逐一斬殺,兩條腿永遠也不可能跑贏四條腿。

「噗~」

淳於瓊吐出一團又黑又稠的濃痰,眸子里悠然掠過一抹驚恐之色,向身邊的趙融道:「莫~莫非是流寇騎兵?」

趙融亦倒吸了口冷氣,凝聲道:「只怕就是!」

……在官軍凝重的注視下,那桿血色大旗忽然迎風重重一頓,大旗後面那黑壓壓一片、席卷而來的騎陣忽然開始減速。

「吁~」

馬躍輕輕喝住坐騎,靜靜肅立在距離官軍千步之遙處。

「庫嚕嚕~」

「呼哧~」

「吭噗~」

此起彼伏的戰馬響鼻聲響成一片,其中還夾雜著鐵蹄叩擊在草地上發出的沉悶聲,凝重的氣息在原野上無盡地彌漫,流寇們的眸子灼熱無比,就像有團烈火在里面熊熊燃燒,他們喜歡這樣的聲音,喜歡這樣的氛圍,更喜歡這樣的生活~~自從追隨馬躍成為一名流寇以來,戰爭就是他們的生活,生活就是戰爭!殺戳就是他們的樂趣,他們的樂趣全部來源於殺戳。

馬躍倏然高舉右臂,緩緩而前的騎陣徹底靜止下來,上千精騎肅立一片、鴉雀無聲,連戰馬亦出奇地安靜下來,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原野上顯出詭異的寂靜!只有那桿血色大旗,迎著強勁的山風啪啪作響。

一抹冰冷的殺機在馬躍嘴角凝固,曾經的那支不可一世的大漢官軍,終於要迎來落曰的余輝了嗎?隨著朱雋、皇甫嵩的離去,大漢帝國最後的名將也凋零了!那支武功蓋世的赫赫鐵軍,終於要無可挽回地退出歷史舞台了嗎?

「嘶~」

馬躍將馬刀橫於面前,貪婪的舌頭從嘴里伸出,滋滋地舔過那冰冷的刀刃,灼熱的殺機卻像野火般從他冰冷的眸子里燃起,悠然回頭,馬躍將手中馬刀高舉過頂,太陽的金輝灑落下來,照耀在冰冷的刀刃上,霎時炫起一道耀眼的寒芒。

頃刻間,馬躍嘹亮的嘶吼聲響徹雲霄。

「再強壯的公牛也有衰弱的時候,再勇猛的獅子也有老去的時候,再能征善戰的軍隊也有被打敗的時候,屬於漢軍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弟兄們,八百流寇的全體弟兄們,用你們手中的馬刀,去告訴他們,告訴這些曾經驕傲、曾經不可一世、曾經自認為天下無敵的家伙,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勇,什么才是真正的無敵~~殺~~」

「哈~」

馬躍大喝一聲,策馬而前,同時將手中馬刀往前用力刺出。

「嗷嗷嗷~~」

排山倒海般的吶喊霎時沖霄而起,一千流寇緊隨馬躍身後,紛紛策馬而前。

奔騰的戰馬洶涌如潮,狂亂的馬蹄無情地踐踏著蔥綠的地面,激濺起無盡的碎草敗葉、漫天飛舞,凝重的戰馬響鼻聲、冰冷的鐵蹄聲,還有流寇們狂野的嚎叫聲,霎時交織成一片,綿綿不息~~沒有遮天蔽曰的滾滾煙塵,只有冰冷的馬刀在空中翻騰飛舞,無盡的殺機在天地之間肆虐、喧囂~……「長矛手,我需要兩千支長矛~~」

官軍陣前,曾經挨了淳於瓊一馬鞭的前軍司馬凄厲地狂吼、咆哮,但遺憾的是只有百余名官軍持矛搶上前來,百余支被大火燒得烏漆麻黑的長矛堪堪排成一排,但在滾滾而來的鐵騎陣前,卻顯得如此渺小而又脆弱。

「弓箭手~~我需要五百名弓箭手~~」

前軍司馬嗔目欲裂,再次凄厲地高喊,然而,根本沒人回應!弓箭手屬於後軍編制,行軍時留於最後,虎牢狹谷那一場滔天大火,將所有的官軍弓箭手都吞噬殆盡。

「老天~~」前軍司馬哀嘆一聲,眸子里掠過一絲深沉的絕望,凄然長嚎起來,「所有弟兄聽著,立即結成圓形防御陣,死戰不退~~就是用手掐、用嘴咬,也要把賊寇給掐死、咬死!這是大漢官軍最後的光輝~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前軍司馬絕望、悲情的長嚎感染了殘存的官軍將士,惶恐和不安悄然退去,決死的神色從他們的眸子里燃起,曾經的熱血和激烈再次在官軍陣中漫延、激盪,這是漢軍最後的余輝,死戰~~不退~~……「要拼命了嗎?」

馬躍森然一笑,將頭盔上的鬼臉面罩重重拉下,霎時間整個臉龐便被冰冷的面罩所覆蓋,黝黑的眼窟里,有兩道冰冷的眼神透射而出。馬躍將馬刀交於左手,一支鋒利的三棱投槍已經來到了他的右手。

「噢~~~投槍准備~~」

狂亂的馬蹄聲中,響起馬躍凄厲的怒吼,席卷而前的流寇們紛紛刀交左手,從鞍後抽出投槍,豎於耳側,擺出投擲的架勢。

「殺~」

馬躍大喝一聲,手中投槍惡狠狠地往前擲出,沉重的投槍重重一顫,挾帶著「嗡嗡「的顫音,霎時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軌跡,直取官軍陣前峙立如山的前軍司馬。

「嗡嗡嗡~~」

綿綿不息的顫音中,數百支投槍霎時掠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向著官軍陣中冰冷地扎落下來~~「噗~~」

前軍司馬一劍斬出,意欲格擋激射而至的投槍,可投槍實在是太快了,寒光一閃便已經透體而入,他奮力斬出的一劍雖然切中了投槍,卻只能將投槍的槍柄堪堪削斷,鋒利的槍刃霎時刺穿重甲,直透後背。

「啊~」前軍司馬低頭看了眼胸口,悠然慘厲地嚎叫起來,眸子里流露出無盡的狂亂,揮劍直取馬躍,「我要殺了你~~」

「唆~~」

馬躍手一張,又一支投槍掠空而至。

「噗~~」

寒光一閃,鋒利的投槍惡狠狠地扎進了前軍司馬的胸腔,前軍司馬疾步前奔的身軀猶如撞了一堵無形的氣牆,驟然一頓。

「挲~」

寒光閃爍,馬躍拍馬殺到,鋒利的馬刀順著投槍的槍柄冰冷地斬擊而至,輕飄飄地掠過前軍司馬的頸項,熱血激濺、頭顱拋飛。

「呼~轟~~」

鐵蹄奔騰、馬刀狂舞,狂亂的鐵騎挾裹著無可阻擋的威勢席卷而至,就像一波滔天巨浪,惡狠狠地撞上了官軍並不堅固的防線,一騎騎裹滿重甲的鐵騎就像一柄柄鋒利的剔骨刀,輕易地剖開了官軍的陣形,整個戰場就像燒開的滾水,霎時一片翻騰。

血光飛濺、慘嚎連連,刀光劍影中,人馬翻倒、一片狼藉,天地之間再無別的聲音,唯有慘烈的殺伐之音,直沖雲霄,激烈至令人窒息~~「唏律律~~」

戰馬一聲悲嘶,轟然倒地,將馬背上的賊兵重重地摜了下來,沒等他爬起來,一名官軍搶上前來,寒光一閃,冰冷的鋼刀已經無情地斬落,賊兵頓時身首異處。

「格噠噠~」

「吭噗~」

「呼~」

激烈的鐵蹄聲以及戰馬沉重的響鼻聲近在咫尺,官軍還沒來得及轉身,陡然感到胸口一冷,所有的力量頓時像潮水般從他體內退走,整個世界驟然之間安靜下來,官軍的眸子里流露出絕望的哀然,回頭直直地望著那一騎擦肩而過,騎士手中那柄鋒利的馬刀上,有一串殷紅的血珠正凌空灑落~~「啊~~呃~」

官軍凄厲地慘嚎兩聲,裹著皮甲的胸腔突然綻裂,激血飛濺中,雄偉的身軀搖了兩搖、頹然倒地。

「擋我者~死~~」

許褚大喝一聲,眸子里的呆滯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凜冽的殺機,沉重的長刀高舉過頂,挾帶著狂暴的殺機橫斬而至。

「咣~」

「唏律律~~」

淳於瓊慘嚎一聲,雙臂頓時軟綿綿地垂落下來,手中的長刀再也拿捏不住,頹然掉落在地。更令人驚恐的是,淳於瓊胯下的坐騎昂首發出一聲悲嘶、雙腿一軟仆地跪倒,竟也架不住許褚一刀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