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匈奴劇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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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自古信奉薩滿教,崇拜曰月,崇拜風雨雷電,也崇拜山川河岳,歷代單於皆自稱天地所生、曰月所至,朝拜曰、夕拜月,每年七月初七(杜撰的)都會在單於庭舉成盛大的祭祀儀式。

單於庭前,胡笳聲聲、羯鼓陣陣,蒼涼的曲調在營地上空彌漫,本該是喜氣洋洋的盛大節曰,可這一次,卻透出淡淡的蒼涼來~~

方形的祭台高聳在營地中央,十幾名披頭散發的薩滿巫師臉上塗著色彩斑斕的油彩,身上穿著羽毛結成的衣裳,脖子上懸掛著狼骨串成的骨鏈,手里拿著一面牛皮鼓在祭台上亂蹦亂跳,嘴里吼著一些連他們自己也無法聽懂的言語~~

祭台前,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大匈奴八個部落的騎兵隊,每個騎兵隊皆由百名強壯驃悍的勇士組成,他們身披嶄新的匈奴戰袍,胸前背後披掛威武的鎧甲,手腕上套著帶有尖刺的鐵護腕,腳下蹬著鋥亮的馬靴,跨騎著高大的駿馬,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八大部落的騎兵隊後面,聚集著從遠近部落趕來看熱鬧的匈奴牧民。

蒼涼的胡茄聲忽然停頓,而羯鼓聲卻陡然變得急促起來,一名胡子幾乎垂到膝蓋的薩滿巫師率先從大單於的圓頂帳蓬里走了出來,老巫師身後跟著神情虔誠的匈奴大單於羌渠,緊隨羌渠身後的,是匈奴右賢王呼廚泉,再後是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以及左、右須都侯。

除了遠在晉陽為質子的左賢王於夫羅,南匈奴的貴族已然齊聚於此,在這次祭祀儀式完畢之後,大單於羌渠將當眾宣布一個決定!

年長的老巫師一步三叩首,費力地登上方形祭台,蹦蹦跳跳的十幾名年輕巫師在祭台上虔誠地趴了下來,將整個人緊緊地貼著台面,如眾星拱月般將老巫師圍在中間,老巫師悠然高舉雙臂,寬松的長袍敞落下來,露出了兩截枯瘦如柴的上肢,就如同寒風中的百年枯木,黝黑且滿是皺褶~

大單於羌渠和身後的所有貴族都跪了下來,趕來看熱鬧的匈奴牧民們則無比虔誠地趴到了草地上,只有大匈奴八部的勇士們仍舊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騎在駿馬上,享受著免於跪拜的禮遇~~

……

單於庭外圍,萬騎長烏質勒正率領一支五千余騎的匈奴鐵騎在草原上四處游弋。

大匈奴正在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所有的貴族都齊聚單於庭,如果這個時候有異族大軍入侵、直搗單於庭,那後果將不堪設想!身為大單於麾下的直屬萬騎長,烏質勒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報~~」忽有探馬從方東南方向疾馳而來,厲聲高喊道,「將軍,東南方向三十里發現大隊烏桓騎兵!」

「烏桓人?」烏質勒沉聲問道,「有多少騎?」

探馬道:「兩千余騎。」

「兩千余騎?」烏質勒神色一凜,鏘然抽出彎刀往前狠狠一撩,厲聲道,「大匈奴的勇士們,有敵人入侵了,殺~~」

「嗷~~」

烏質勒身後的匈奴騎兵紛紛抽出彎刀,凄厲地怪叫著,追隨烏質勒身後,就像一股風暴向著東南方滾滾而去~~往東南三十里外,化名達旦的馬躍正率領兩千名烏桓騎兵護送於夫羅返回單於庭。

「報~~前方五十里發現大隊匈奴騎兵,足有五千騎~~」

「報~~匈奴騎兵已經發現我軍~~」

「報~~匈奴騎兵正向我軍撲來~~」

「報~~匈奴騎兵距離我軍已經不足十里~~」

探馬如流水般將匈奴大軍的動向傳回,馬躍悠然高舉右臂再往前狠狠揮落,身後洶涌而進的兩千烏桓騎兵紛紛減速,並且向著兩翼緩緩展開、擺開了戰斗陣形~~幾乎是烏桓騎兵剛剛擺開陣形,前方碧綠如茵的地平線上便浮起了一條淡淡的黑線。

黑線往前緩慢蠕動,不及片刻功夫便擴散成了一片陰雲,將碧綠的草原完全遮蔽,倏忽之間,濃重的陰雲已經化作無數騎匈奴騎兵,猶如幽黑的蟻潮,漫卷過遼闊的草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大匈奴的鐵騎,終於又見到了大匈奴的鐵騎了!於夫羅眸子里霎時燃起了灼熱的烈焰,過不了多久,這支強大的匈奴鐵騎就將效忠自己,而自己也將像先祖、偉大的冒頓單於一樣,重新奪回遼闊的大漠,大匈奴~~將再次成為萬里大漠的主宰!

於夫羅回眸望向達旦,達旦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駕~」

於夫羅輕喝一聲,雙腿狠狠一挾馬腹策馬疾馳而出。

馬蹄聲疾,達旦率領十數騎從烏桓騎陣中奔走而出,護著於夫羅迎向前方潮水般涌來的匈奴鐵騎~~

烏桓陣前,縱馬疾進的匈奴千騎長知牙師忽然驚喜地大叫起來:「左賢王,是左賢王回來了~~哈哈哈~~」

知牙師的父親是老單於羌渠最忠誠的奴仆,知牙師從小與於夫羅一起長大,兩人一起騎馬、一起摔跤、一起打獵,感情甚篤,雖然闊別了八年,可知牙師還是一眼就從烏桓人中間認出了於夫羅~~

「嗯!左賢王?」

烏質勒神色一凜,倏然高舉右臂,示意身後洶涌而進的匈奴鐵騎減速,浩如汪洋般的匈奴鐵騎亦開始減速,同樣向兩翼緩緩展開,列成了比烏桓騎陣雄厚得多的強大騎陣~~並且兩翼還往前略微突出,呈雁翅狀將烏桓人的騎陣圍了起來。

「來者停步!」

烏質勒神色一冷,朗聲大喝,身後的匈奴騎兵霎時挽弓搭箭,數千支寒光閃閃的箭簇已經瞄准了於夫羅以及身後的十數騎烏桓騎兵。

知牙師神色大變,厲嗥道:「烏質勒你瘋了,敢對左賢王不敬!?」

「吁~~」

於夫羅輕輕勒住戰馬,堪堪停在匈奴陣前十步之遙處,十數騎烏桓騎兵在於夫羅身後展了開來,令人窒息的殺氣在匈奴陣前彌漫,馬躍微微側首,以眼色示意典韋、句突,典韋及句突霎時目露凶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烏質勒!」於夫羅舉起馬鞭指著十步外的烏質勒,沉聲道,「見了本王,為何還不下馬見禮?」

「末將參見左賢王!」

於夫羅話音方落,知牙師翻身落馬單膝跪拜於地,聽命於知牙師的數十騎親兵也紛紛翻身落馬,跪倒一地。

烏質勒卻不為所動,側頭冷冷地掃了知牙師及數十騎親兵一眼,再轉向於夫羅,不亢不卑地說道:「末將奉大單於之命,護衛單於庭,保護祭祀儀式,軍命在身,恕不能向左賢王見禮了。」

「那么~~」於夫羅目光一冷,厲聲喝道,「讓大匈奴的勇士們把手中的利箭對准本王,以及本王的救命恩人,這也是大單於的軍命嗎?」

「這~~」

烏質勒語塞,只得舉手示意,身後挽弓搭箭的匈奴勇士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哼~~」於夫羅從鼻孔里悶哼一聲,喝道,「現在請讓開去路,本王要帶著救命恩人去見大單於。」

烏質勒無奈,揮手示意身後嚴陣以待的匈奴勇士讓道,匈奴大軍從中間分出了一條狹窄至僅供數騎並行的通道,烏質勒這才向於夫羅道:「左賢王要面見大單於,末將理當放行,不過~~前面的兩千烏桓騎兵卻不能靠近單於庭五十里之內。」

「放肆!」於夫羅勃然大怒道,「你一個小小的萬騎長,敢替本王做出決定?」

烏質勒夷然不懼,昂然道:「恕末將無禮了。」

於夫羅冷然道:「烏質勒,你這是在找死!」

烏質勒伸手摸上彎刀刀柄,冷然道:「左賢王,請不要逼末將動手。」

於夫羅眉頭一跳,冷然喝道:「那你就給本王去死吧!」

於夫羅話音方落,馬躍即微不可察地擺了擺頭,句突清喝一聲疾如閃電般挽弓搭箭,一支粗逾拇指的狼牙箭已經綽於弦上,幾乎與此同時,馬躍身後的典韋已經策馬疾馳而出,交錯插於肩後的兩枝大鐵戟已經來到了手中~~

「嗯!?」

烏質勒目光一沉,鏘然抽出彎刀,正欲下令全軍出擊,陡見眼前寒光一閃,旋即感到咽喉一涼,原本矯健的雙手就如同壓了兩座沉重的大山、再無力舉起,烏質勒緩緩低下頭來,看到一截烏黑的箭桿赫然插在自己的咽喉上,箭尾的翎羽正在風中微微顫抖~~

「吼呀~~」

典韋拍馬殺到,兩枝大鐵戟交斬而至,冰冷地切過烏質勒的頸項,鮮血四濺,烏質勒的一顆人頭頃刻間拋飛空中,典韋再以鐵戟往空中一戳,將烏質勒的人頭戳於戟尖高高舉起,有鮮血順著黝黑的鐵戟淅漓而下,烏質勒的眉目猙獰宛然~~

匈奴騎兵們面面相覷、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

於夫羅的目光狼一樣掠過惶然不知所措的匈奴將士,最終落在知牙師身上,厲聲喝道:「知牙師!」

「末將在。」

「本王任命你為萬騎長,接替烏質勒統率單於鐵衛。」

「末將領命。」

知牙師轟然應諾,年輕的臉上涌起難以言喻的激動。

……

單於庭的營地里,祭祀的儀式已經結束。

年老體衰的老單於羌渠,手握黃金打造的權仗,在右賢王呼廚泉的攙扶下緩緩走上方形祭台,來到象征大匈奴王權的天狼旗下立定,天狼旗玄色紫底,上綉一頭長有雙翼的天狼,正在傲嘯蒼穹~~

「臣民們,大匈奴正面臨空前的危機,自先單於冒頓以來,大匈奴立國已經有數百年了,數百年來,大匈奴不知經歷了多少風浪、多少變故,可最終我們不是都挺過來了嗎?所以這一次,我們同樣會挺過去的~~」

「不過~~本單於不再年輕了,身體也不再強壯了,本單於已經無法率領大匈奴的勇士們馳騁沙場了,是時候讓新的單於來統治整個大匈奴了~~本單於正式宣布,將單於位禪讓給右賢王~~呼廚泉~~」

「大單於英明~~」

羌渠話音方落,左谷蠡王、左大將、右大將、右大都尉、右大當戶,以及右須都侯紛紛跪倒在地,三呼響應,羌渠臉上掠過一絲欣慰之色,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而年輕的呼廚泉則難掩眉宇之間的激動之色。

「臣有不同意見。」右谷蠡王越眾而出,疾聲道,「就算大單於要禪位,也該禪讓於左賢王於夫羅殿下,又怎能禪讓給右賢王呼廚泉殿下呢?這么做~~有悖於大匈奴的祖制,頗有不妥。」

「對,右谷蠡王說的對,就算要禪位也該禪讓給左賢王於夫羅殿下。」

右谷蠡王話音方落,左大當戶也跟著出列,表示反對。

羌渠的眉宇不覺蹙緊,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右谷蠡王及左大當戶素來不喜歡呼廚泉,公開反對早在羌渠意料之中,羌渠生姓仁和、不喜殺戮,可大匈奴單於位的更替,哪次不是伴隨著血光和殺戮,這一次~~還是無法避免哪~~

在心底嘆息一聲,羌渠輕輕地揮了揮手。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伙氣勢洶洶的匈奴精兵從大單於的圓頂帳蓬里奔涌而出,呼喇喇地涌了上來將出言反對的右谷蠡王和左大當戶給圍了起來,數十柄寒光閃閃的彎刀已經架到了兩人的脖子上。

右谷蠡王臉色大變,厲聲道:「大單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