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奇襲江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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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了。」劉表深吸一口冷氣,回頭向許貢、陳紀還有麾下諸將喝道,「許貢、陳紀兩位將軍關外接應,其余荊州諸將各率本部人馬隨本官搶關奪城……殺呀!」

不怪劉表大意,也不怪蒯越失算。

因為兩人根本沒有料到馬屠夫居然敢拋下穎川的西涼大軍於不顧,而只率八千西涼鐵騎前來武關!

劉表一聲令下,荊州兵吶喊著搶進關來,劉表也在蒯越以及魏和、王威等荊州將領的簇擁下搶進關來,只見關內火光沖天,李催的涼州舊部正和馬躍的涼州兵打得沸反盈天,兵器的撞擊聲和戰馬的悲嘶聲響徹雲霄。

不過很快,蒯越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城中雖然殺得熱鬧卻半天不見有人倒下,這些涼州兵與其說是在玩命廝殺,倒更像是在玩兒!

「主公且慢!」蒯越急策馬搶到劉表面前,扯住馬韁急道,「好像有些不對勁。」

「嗯?」劉表困惑地望著蒯越,問道,「異度,發現什么了?」

就這會功夫,已經有兩千多荊州兵涌進了武關,將緊挨關牆的空地擠得水泄不通,而那兩伙正在廝殺的涼州兵卻忽然詭異地停了下來,然後開始列隊,在劉表、蒯越以及所有荊州將士吃驚的眼神注視下,剛剛還在廝殺的兩支軍隊很快就成了血水相依的袍澤。

「不好!」蒯越大叫道,「主公,我們中計了!」

「殺……」

「殺……」

「殺……」

蒯越話音方落,關中殺聲四起,無數西涼弓箭手的身影從關牆上、長街兩側的營壘上鬼魅般冒了出來,無數枝鋒利的箭矢已經對准了擠成一團的荊州兵。霎時間,密集如雨的箭矢已經從關上傾泄而下,無所不至地攢射在荊州兵頭上。

綿綿不息的慘叫聲中,荊州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般倒伏下來。

「快,保護主公!」荊州猛將魏和大叫一聲,閃身護在劉表身前,將手中的長刀舞得水泄不透,攢射而至的箭矢紛紛格落,旋即又向身邊的荊州兵大喝道,「後隊改前隊,撤,快撤出關外!」

「嘎嘎嘎……」

刺耳的輪機聲中,沉重的千斤閘緩緩降落,兩名身強體壯的荊州兵狼嗥一聲搶上前來,試圖扛起千斤閘,然而沉重的重量卻將兩人不斷地壓向地面,不及片刻功夫,兩人便已經滿頭大汗地跪到了地上。

「我來!」魏和翻身下馬,雙手托住千斤閘大吼一聲,「起!」

沉重的千斤閘應聲升起,劉表終於在荊州諸將的簇擁下搶出關來,一名年輕的小將拍馬沖到魏和身邊,大聲道:「父親!主公已經撤出關外了,我們也快走吧。」

「蒯越先生還在關內,我不能走。」魏和說此一頓,向那小將喝道,「延兒,速去護衛主公安全!記住,我們魏家身受主公厚恩,一定要將主公安全護還襄陽啊。」

小將慳然道:「父親放心,只要有孩兒在,絕不會讓涼州逆賊傷了主公一根汗毛!」

「嗯。」魏和點了點頭,艱難地喝道,「快去!」

「孩兒去也!」

小將向魏和抱拳一揖,打馬疾馳而去。

「咻!」

小將才剛剛離去,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隔空射至,噗的一聲射穿了魏和的咽喉,魏和悶哼一聲雙臂頹然塌落,下一刻,沉重的千斤閘已經轟然壓下,頓時將魏和修長的身軀砸成了兩截,一截已經出關,一截卻還在關內。

可憐蒯越還有四、五百荊州兵來不及逃出關外,全部成了涼州兵的俘虜。

……

劉表領著荊州殘兵與許貢、陳紀合兵一處,一直往南敗退了三十余里才敢停下來稍事休整,一清點,發現一萬大軍已經折損過半,其中有兩千多人死於涼州兵的箭雨之下,倒有三千余人死於自相踐踏。

更讓劉表惶恐不安的是,蒯越、魏和居然都沒有跟上來。

「異度呢?」劉表環顧左右荊州諸將,急問道,「諸位將軍有沒有看到異度?」

眾將皆無言以對,方才各人只顧著自己逃命,哪里還顧得上別人?劉表正惶急不安時,忽見一員小將頭戴重孝、虎目含淚,從武關方向疾馳而回,尤其令劉表及諸將感到震驚莫名的是,年輕小將的背上居然背負著半截屍體,赫然正是橫水校尉魏和。

那小將策馬來到劉表面前,泣聲道:「主公,我父親……已經戰死了。」

「唉。」劉表搖頭長嘆一聲,向小將道,「魏延,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橫水校尉,你父親的舊部就由你來統率吧。」

魏延咽聲道:「魏延領命。」

「嗚嗚嗚……」

魏延話音方落,四野里忽然響起沉沉的號角聲,劉表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吃聲道:「何……何處號角聲?」

「主公快看,西北方!」大將韓玄忽然大叫起來,「騎兵,西涼騎兵!」

「什……什么?」

劉表倒吸一口冷氣,霍然回首,果見西北方向煙塵滾滾,一支黑壓壓的西涼騎兵正漫山遍野地席卷而來,當先一員大將策馬挺槍直取劉表,厲聲大喝道:「西涼胡赤兒,奉主公之令,在此恭候多時了!」

魏延目露切齒之色,向劉表道:「主公勿憂,某來斷後!」

「又……又中埋伏了!」劉表哀嘆一聲,急道,「韓玄何在?率一半兵馬與魏延一並斷後,其余諸將各率本部火速撤回南鄉,快。」

……

南鄉。

由於搶關失利,聯軍軍心受挫,軍無斗志,再加上沿途遭到胡赤兒、李蒙、王方數部西涼鐵騎的輪番截擊,劉表所率荊州兵死傷慘重,到最後僅剩千余殘兵倉惶逃回南鄉大營,許貢、陳紀也比劉表好不到哪里去,此時幾成孤家寡人。

好在前面就是南鄉大營,營中尚有蒯良兩千荊州兵。

聯軍大營一片寂靜,一桿「劉」字大旗高懸轅門之上,正迎風獵獵飄揚。

「呼……」劉表長長地舒了口氣,以手扶額,不無慶幸地說道,「終於回來了。」

回顧身後,千余殘兵大多渾身浴血、神情凄惶,隨軍輜重早已遺失殆盡,許多將士為了逃命甚至連手中的兵器都扔掉了。眼看著這副殘兵敗卒的凄涼景象,劉表不禁悲從中來,這難道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那支荊州精兵嗎?

大將劉度策馬來到轅門前,揚鞭大喝道:「快去稟報蒯良先生,主公率領大軍回返,讓他速來迎接,快去!」

「咻!」

回答劉度的是一聲凄厲的尖嘯,寒光一閃,劉度已經慘叫一聲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劉表、韓玄、許貢、陳紀等人見狀大吃一驚,急定睛看時,劉度早已氣絕身亡,咽喉處赫然插著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羽箭。

「轟!」

轅門上那桿隨風飄揚的「劉」字大旗轟然倒下。

旋即有一桿血色大旗越空騰起,凄艷如血的旗面上赫然綉著一頭猙獰蒼勁的孤狼,張牙舞爪、殺氣騰騰。

「吼~~」

「吼~~」

「吼~~」

原本寂靜無比的大營里突然間沸反盈天,黑壓壓的涼州兵就像螞蟻般從營帳里冒了出來,堅閉的轅門也轟然洞開,一員金甲大將在數千涼州鐵騎的簇擁下席卷而出,直進至荊州兵陣前一箭之遙處駐足。

劉表心膽俱寒,愣愣地望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切,吃聲道:「這……這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很快,劉表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因為他看到了蒯良,此時的蒯良已經被人五花大綁捆在了一輛囚車上,正從轅門里隆隆駛出,蒯良甫見劉表,忍不住高聲泣喊道:「主公,蒯良無能,沒能守住大營,沒能守住大營哇……」

劉表渾身顫抖,失魂落魄地低喃道:「子柔?子柔!這……」

本就不擅用兵的劉表,已經被馬躍這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奇襲徹底打懵。

馬躍策馬來到陣前,揚鞭遙指劉表,喝道:「劉表,識得某乎?」

「馬……馬躍!?」

這一刻,劉表心膽俱寒。

「哈哈哈……」馬躍仰天長笑,大聲道,「劉表,你這廢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曰!」

「撤,快撤回襄陽,快~~」

馬躍話音方落,劉表便早已經凄厲地長嗥起來,一邊喊一邊急策馬回頭、向著前方漫無目的地落荒而逃,精神恍惚下,竟是向著武關方向逃去。目睹劉表如此狼狽而又無措的樣子,馬躍以及身後諸將都轟然大笑起來。

李肅策馬靠了上來,低聲道:「主公,此時若率軍追殺,則劉表必死無疑。」

「不。」馬躍霍然舉手,搖頭道,「殺劉表有百害而無一利,智者所不為也。」

「是。」李肅急忙低頭,諂媚地說道,「主公深謀遠慮,小人不及,嘿嘿。」

馬躍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此時若要殺劉表,可以稱得上是易如反掌,但馬躍的確不想現在殺了劉表!留著劉表這千余殘兵逃回襄陽去義務宣傳西涼鐵騎的威風,可以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

半曰後。

胡赤兒、李蒙、王方、傅燮各率所部騎兵前來南鄉大營與馬躍匯合,各部斬獲頗豐,繳獲糧草器械無算。

中軍大帳。

馬躍目光灼灼地掃視大帳一圈,大聲道:「諸位將軍都辛苦了,這一仗大伙打的很漂亮!打出了我們涼州軍團的威風,打出了我們關、涼男兒的錚錚鐵骨!荊州軍那些軟腳蟹是聞風喪膽哪。」

「哈哈哈……」

諸將皆愜意地轟笑起來,突然之間發現,在馬屠夫手下帶兵打仗那才真叫過癮,以前在董卓、郭汜、李催他們手下帶兵打仗時,從來就沒有過這樣酣暢淋漓的大勝!這才是涼州軍團該有的威風!

「不過……」馬躍語鋒一轉,接著說道,「現在遠未到論功行賞的時候!」

「主公有話就直說吧,讓弟兄們干什么弟兄們就干什么!」胡赤兒不失時機地踏前一步,揮舞著強壯的雙臂疾聲喝道:「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末將就敢率領本部鐵騎直取襄陽,斬了劉表狗頭獻於主公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