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既生曹,何生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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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隘口。

蒼涼悠遠的號角聲中,馬超向著隘口打馬急奔,出戰時的兩百鐵騎到此時仍能追隨馬超身後的,已經只剩二十余騎,不過吳軍的傷亡更為慘重,近千精銳被西涼鐵騎的逆襲所擊破,領軍大將周泰也被馬超所傷。

「孝直!」馬超翻身下馬,喝道,「為何吹號?」

「少將軍!」法正神情激動地迎向馬超,揮手高叫道,「許褚將軍的三千鐵騎殺上來了,殺上來了,少將軍再不必跟孫堅拼命了,哈哈哈!」

法正大笑著,上來就給了馬超胸口狠狠一拳。

令人驚訝的是,馬超竟然被法正這文弱書生輕輕巧巧的一拳擊倒在地,仰躺在地上長長地呻吟了一聲,原本精神奕奕的馬超竟在瞬息之間變得疲憊不堪,法正這才發現馬超的右臉居然劃開了一道血痕。

「少將軍。」法正急上前扶起馬超,吃聲問道,「你沒事吧?」

馬超搖了搖頭,感到眼皮猶如千斤之重,說道:「好困啊,好想睡一覺,呼~~」

「啊!?」法正大吃一驚,急扳住馬超肩膀使勁地搖晃了兩下,又湊著馬超耳畔厲聲大吼道,「不能睡!少將軍你千萬不能睡啊,你現在睡過去只怕就再醒不過來了!少將軍你一定要堅持住,來人,快去找隨軍郎中,快!」

法正還以為馬超受了致命傷,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

早有親兵倉惶離去,不及片刻功夫便找來了隨軍郎中,而此時馬超早已經開始呼呼大睡,郎中替馬超檢查了半天才向法正道:「先生,少將軍只是連番惡戰傷了元氣,躺幾天就會好了,不礙事。」

「真不礙事?」

法正將信將疑地問,說著還不放心地伸出手指湊到馬超鼻子底下試了試,發覺馬超還有氣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

隘口前,吳軍大寨。

孫堅背對眾將,死死盯著案後的屏風。

已經整整半個時辰了,孫堅就一直這樣站著,一言不發。大帳中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所有的吳軍將領都低著頭,尤其是周泰、蔣欽、全琮、徐盛四將,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直恨不得找道地縫鑽進去。

周泰四將各率兩千精兵對青牛隘口猛攻了將近半天,卻愣是沒能攻上去,反而在西涼鐵騎一次次的逆襲之下死傷慘重,八千精兵竟然陣亡了兩千余人,受傷的士卒更是接近半數,周泰四將也算是久經沙場了,卻還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窩囊的仗!

「主公。」周泰突然踏前一步單膝跪倒在地,以首頓地唱道,「末將願率本部八百精卒趁夜突襲,誓死攻取青牛隘口以將功贖罪,若事不成末將甘願提頭來見!」

周泰在亂軍中被馬超一槍掃落馬下,當時雖然有些發懵,卻沒受什么重傷。

「主公,末將等願隨周泰將軍一並出擊!」

蔣欽、全琮、徐盛三將也紛紛上前,跪倒周泰身後。

「主公!」

「主公!」

「主公!」

此起彼落的怒吼聲中,賀齊、呂岱、朱治、祖郎、呂蒙諸將亦紛紛踏步上前、請纓出戰,大帳中群情激憤,張昭、顧雍、步騭等隨軍參謀亦為之側目,瞬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孫堅的背影上。

「周泰將軍請起!」在諸將灼灼眼神的注視下,孫堅忽然轉過身來,上前將周泰扶起,又向諸將肅手道,「諸位將軍請起,馬超悍勇,西涼鐵騎善戰,孤早已盡知,今曰之敗,其罪在孤,不在諸位將軍。」

「主公!」

周泰見孫堅如此,越發汗顏無地。

「行了。」孫堅長長地舒了口氣,喟然道,「將軍不必說了,是孤錯了,這數千將士的傷亡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說此一頓,孫堅回頭望著徐庶,頗有些愧疚地說道:「悔不聽元直之言,致有今曰之禍。」

徐庶道:「主公,現在改變戰略還來得及。」

「哦?」孫堅道,「還來得及?」

張昭不以為然道:「元直,太史慈將軍的軍隊剛剛潰敗,隘口北邊的三千西涼鐵騎已經殺上隘口與馬超匯合了,有了這三千鐵騎,再借助隘口的有利地形,我軍縱有十萬大軍,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只怕也拿不下來了,可細作回報,馬屠夫的大軍距離青牛隘已經只有一曰行程,先鋒驍將馬岱的八千鐵騎也已經趕到隘口了,此時再欲易攻為守,如何還來得及?」

顧雍、步騭也附和道:「是呀,如何還來得及?」

徐庶微微一笑,說道:「諸位莫非忘了隘口北側還有五千曹軍?」

「嗯,曹軍?」張昭反駁道,「太史慈將軍回報說曹軍已經和涼軍達成了默契,如何會反過來幫助我軍?」

徐庶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曹軍與涼軍暫時合作並非真心要幫助涼軍,而是因為當時我吳軍勢大,涼軍勢弱,曹軍唯恐天子被主公所奪故而暫時與涼軍合作,現在時易勢移,涼軍源源不斷地開來青牛隘口,迎奉天子之勢已成,曹軍擔心天子落入馬屠夫之手,勢必會掉轉矛頭加以阻攔!畢竟,曹軍既不願天子為主公所迎,也不願天子為馬屠夫所得,他們還在幻想曹丞相能率大軍來援哪。」

「原來如此。」孫堅擊節道,「何人敢往曹軍大營。」

「某願往。」

孫堅話音方落,折沖校尉呂蒙忽挺身而出。

「好!」孫堅欣然道,「子明可速去!」

「得令。」

呂蒙領命而去。

待呂蒙離去,徐庶又道,「不過曹軍只有五千人,就算有太史慈將軍收攏潰兵相助,總兵力也不過萬人,在西涼鐵騎的兩面夾擊之下,只怕很難持久,所以,主公還需另譴一員大將率山越精兵翻山越嶺前往助戰,山越精兵悍不畏死又極擅山地作戰,青牛隘一帶地形多為山地,利於防守,若有八千山越精兵據險而守,馬屠夫縱然提十萬鐵甲來攻,亦無能為矣。」

「嗯。」孫堅重重點頭,抬頭喝問道,「何人敢領軍前往?」

「末將敢往!」

孫堅話音方落,周泰早已經自告奮勇地挺身出列。

「好!」孫堅道,「將軍可點起八千山越精兵連夜出發,翻過高山與太史慈將軍所部匯合,然後就地結營死守,像釘子一般死死卡在官道上,既不能讓馬屠夫的大軍南下,也不能讓馬超的軍隊向北逃逸,西涼大軍勞師襲遠,一旦糧草接濟不上自然就會不戰而潰!」

「到時候,孤定要生擒馬超,活祭伯符亡靈!」

說到最後,孫堅的臉色已經再次變得猙獰。

周泰道:「末將領命。」

徐庶又提醒道:「西涼鐵騎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身經百戰,十分驍勇,將軍且記不可與之硬拼,及扎下營寨,應在營前營後、營內營外多挖陷馬坑,多設絆馬索,再設鹿角重重,加之山道狹窄,鐵騎的威力自然就會大打折扣,這樣一來,要想抵擋住西涼鐵騎的進攻也並非什么難事。」

「是啊。」孫堅喟然道,「要是太史慈將軍能像軍師說的那樣多在營寨前挖掘一些壕溝,布設些陷坑鹿角,也就不會那么輕易就被西涼鐵騎踏破營寨了,周泰將軍當引以為戒啊。」

周泰肅然道:「請主公放心,末將絕不重蹈太史將軍的覆轍。」

「好。」孫堅大手一揮,朗聲道,「去吧。」

周泰虎地轉身,按劍揚長而去。

當天夜里,周泰便點起了八千山越精兵,翻過險峻的高山前往青牛隘口北側與太史慈的潰兵匯合。

……

青牛隘口北側,曹軍大寨。

放過馬岱的五千西涼鐵騎之後,曹軍立刻又從兩側山谷里鑽了出來重新占據了三座營寨。

馬岱終究年輕,雖然練就了一身武藝,也在賈詡門下讀了幾年兵書,卻還沒有正兒八經地獨自統領過大軍,再加上當時又急著趕去青牛隘與兄長馬超匯合,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大軍過後,還要再留下一標人馬占據曹軍營寨。

深夜,曹洪軍帳。

曹真、於禁聯袂而至,曹真人在帳外便已經向曹洪說道:「洪叔,剛剛探馬回報馬屠夫的西涼大軍已到山外,距離青牛隘只有一曰行程!」

曹真話音方落,於禁接著又道:「許褚的三千鐵騎也已經踏破了吳營,殺上隘口與馬超匯合了,孫堅率領的東吳大軍在中午時分便已經趕到了青牛隘口外,只可惜猛攻了整整一下午,損兵折將無數,卻終究沒能攻破馬超區區幾百騎兵扼守的隘口,現在,西涼援軍源源不斷地開到,吳軍已經沒辦法阻止馬屠夫把天子劫回關中了!」

「糟了!」曹洪蹙眉道,「馬屠夫大軍既至,為何主公大軍遲遲沒有消息?」

於禁眸子里不由掠過一絲陰霾,以於禁推測,曹艹大軍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那就只能有一種可能,就是曹艹已經遇到了大麻煩。於禁本想對曹洪說主公大軍只怕是再不可能趕到青牛隘口來了,可轉念一想又把話咽了回去,向曹洪道:「少將軍,主公大軍遲遲未至,我軍若再不加以阻攔,讓馬屠夫將天子劫往關中,則天下大勢已在西涼,主公大業~~難矣。」

「休想!」曹洪憤然擊節道,「有本將軍在此,馬屠夫休想把天子劫往關中。」

「報~~」曹洪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入帳稟道,「將軍,吳軍使者營外求見!」

「吳軍使者?」曹洪不耐煩道,「給本將軍轟走,不見!」

「將軍不可。」於禁急勸道,「眼下涼軍占盡優勢,而吳軍處於劣勢,此來必是為了聯兵對抗涼軍而來!」

曹真也勸道:「是啊洪叔,如果能和吳軍聯手,便可以免受涼軍兩面夾擊,要想把馬超困在這大山之中,希望也會大增啊。」

「嗯。」曹洪深以為然,點頭道,「如此,速召吳軍使者來見。」

……

曹軍營寨南側,原太史慈的軍營此時已經被許褚的三千鐵騎踐踏得支離破碎,但即便是這樣,陳到還是留下了五百鐵騎駐守,因為吳軍的軍營雖然已經破敗不堪,可這里地形險要,一旦太史慈收攏殘兵再兜回來,就算沒有軍營作為憑仗,也還是有機會反敗為勝重新堵住涼軍的北上之路!而事實上,太史慈在山中收攏殘兵之後也的確想奪回營寨,重新堵住許褚、馬超的去路,只不過陳到的謹慎讓他無機可趁。

夜半時分,折沖校尉呂蒙奉孫堅軍令攀崖而過,在密林中找到了太史慈的軍隊。

傳達完孫堅軍令之後,呂蒙又動身前往曹營當說客,結果吳軍、曹軍一拍即合,兩軍當即商定由曹軍原地扎營,堵截許褚、馬超、馬岱所部鐵騎往北逃逸之路,由吳軍在曹軍身後扎營,負責阻擊馬躍的西涼大軍!兩軍約定之後,太史慈迅速率領各部殘兵進至曹營北側險要處重新扎營,又遵從徐庶建議在營寨前挖掘陷馬坑,布置絆馬索,擺出長期死守的架勢。

……

青牛隘口。

馬超剛剛醒來,正與許褚、陳到寒暄時,又有快馬回報馬岱率領五千鐵騎來援,馬超聞言大喜,急率諸將出帳將馬岱迎入大營,此時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可馬超的中軍大帳里卻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馬超居中席地而坐,許褚、馬岱、陳到、法正分列左右。

馬超、許褚兩人的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蒼白,尤其是許褚更是渾無一絲血色,好在兩人身上所受的傷都只是些皮外傷,只是因為拼殺過度所以傷了元氣,若是平常的時候,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將養也就能恢復如初了,只可惜現在大敵當前,局勢根本不允許兩人休息。

法正問馬岱道:「二將軍,主公這次派了多少援軍前來?」

馬岱道:「除了末將所率五千鐵騎為先鋒,後面還有甘寧將軍一萬水軍精銳。」

「哦。」法正點了點頭,忽然間似是想起了什么,問道,「等等,二將軍所率先鋒鐵騎是如何過得曹軍營寨?」

馬岱得意至極地大笑道:「末將限曹軍在一柱香的時間之內撤出營寨,讓出官道,曹軍畏懼我軍兵鋒,果然乖乖讓路,哈哈哈,真是痛快。」

法正道:「可曾留下軍隊駐守?」

馬岱愕然道:「這倒是沒有。」

「壞了!」法正一驚而起,擊節道,「壞了,這下壞了!」

許褚道:「法正先生,什么壞了?」

法正道:「唉,二將軍應該留下一半軍隊守住曹軍營寨才是,現在曹軍勢必回轉重新占據營寨,若曹軍與吳軍殘兵相勾結,我軍恐又是腹背受敵之局面,還是突圍不出去,主公的大軍縱然趕到,也還是接應不上來呀,如之奈何?」

「糟了。」馬岱臉色一變,急起身道,「如此,末將願率一支騎兵殺回去奪營。」

法正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馬超道:「仲岳(馬岱表字)不可魯莽,事已至此急也沒用,可令全軍休整一夜,待明曰兄長大軍開至山外再做道理。」

陳到道:「少將軍所言極是,眼下隘口上已經集結了我軍將近八千精銳,就算孫堅提十萬大軍來猛,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只怕也打不上來,而且將士們經過長途奔行,又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急需休息,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法正道:「也只能如此了。」

……

許昌,曹艹官邸。

曹艹正伏案假寐時,忽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抬頭看時,卻是族子曹休進了偏廳,向曹艹長長一揖,說道:「參見叔父。」

「文烈免禮。」曹艹擺了擺手,問曹休道,「張郃將軍請來了嗎?」

曹休道:「已在廳外。」

曹艹道:「請他請來吧。」

「遵命。」

曹休躬身退出,不一會功夫,張郃已經疾步而入,向曹艹長長一揖朗聲道:「末將張郃,參見主公。」

「張郃將軍免禮。」曹艹肅手道,「且入席。」

「謝主公。」

張郃抱拳再揖,上前兩步席地坐下,與曹艹隔案而對。

曹艹長長地嘆了口氣,忽然拔出佩劍倒轉劍柄遞與張郃,道:「張郃將軍,請斬下孤之首級。」

張郃大驚道:「主公何故如此?」

曹艹道:「馬屠夫恨孤入骨,將軍雖與馬超有殺父之仇,可若是能以孤之首級相獻,將軍或可保全姓命。」

張郃急起身,惶然伏於席上,說道:「主公若欲相害末將,何故尋此借口?直接殺了便是。」

「孤乃肺腑之言耳。」曹艹慨然道:「今孤困守許都,已然山窮水盡,只怕是很難逃過此劫了,孤死之後,袁紹、劉表、劉璋等輩皆非馬屠夫之對手,江東猛虎孫堅雖頗有雄姿,可惜偏安江東一隅,亦難以久守,不出十載,天下必是馬屠夫囊中之物耳!將軍於孤勢窮之時來投,助孤大敗袁紹,其功不下高祖勢窮時韓信來投。」

「可惜時運不濟,既生曹,何生馬?今孤勢窮、敗亡在即,無以報答將軍隆情高義,僅有首級一顆,將軍放心取去便是。」

「主公!」張郃以首頓地,黯然道,「某遭小人陷害,陣前倒戈本是不得已而為之,及至歸降主公,方知主公雄才大略遠非袁紹碌碌庸才可比,某平時每每與蔣奇、韓猛言,今遇明主,誓欲征戰沙場、建立一番功業,方不虛此生,又豈有二心?且某自歸降主公後,鄴城家小皆遭袁逆所害,某與袁紹已成不共戴天之仇,某與馬超亦有殺仇之仇,馬超乃是馬躍親信,又豈有相容之理?」

「主公此舉名為救某,實為害某!」張郃說罷劈手奪過案上寶劍橫於頸上,慘然道,「主公若懷疑某有二心,今百口莫辯唯死而已!」

說罷,張郃將手中寶劍一拉,便欲自刎而死。

「將軍不可!」曹艹急劈手奪住寶劍,鋒利的劍刃頃刻間割破了曹艹的手掌,鮮血如注而下,曹艹卻仿如未覺,兀自勸張郃道,「孤失策矣,孤萬不該懷疑將軍,將軍速速放下手中劍。」

張郃頹然棄劍,脖子上已經割開一道血口,血流如注。

曹艹親手替張郃包扎好傷口,然後指天盟誓道:「自今而後,孤若再疑將軍,必遭五雷轟頂而死!」

張郃感激涕零,伏地泣道:「某若背棄主公,必遭萬箭穿心而死!」

「哈哈哈。」曹艹長笑三聲,上前扶起張郃道,「將軍請起。」

「主公!」張郃起身,抱拳鏗然道,「城中糧盡不可久留,何不趁早突圍?」

「孤亦有意突圍,又恐為馬屠夫所算計!」曹艹為難道,「兩萬西涼鐵騎雖然不知去向,焉知不是馬屠夫和賈毒士設下的詭計?以誘使我軍主動突圍。」

張郃道:「突圍是死,不突圍也是死,左右都是死,為何不拼死突圍?」

曹艹沉思片刻,微眯的小眼睛忽然張開,擊節道:「善,就依將軍所言,待今曰天黑便趁夜突圍!」

張郃道:「某願率本部精兵在前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