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秋門情懷(十五)(2 / 2)

何安看眼夏渺,他一直覺得她可以。

「班長現在做什么呢?」

何木安:「和她師父開了一家工作室。」

「不錯呀,都自己創業了!夏班上學的時候就能闖,當事就覺得班長這樣的人不成功簡直天理難容。」畢竟像她那樣不要臉面能拍馬屁的不多,聽說她還主動幫系主任家的孩子輔導過作文,在系主任家做飯、打掃衛生,什么都干。

他沒有覺得不好的意思,人欲有所求,必先有所付出,以前看著是拍馬屁,但現在想想,他們誰拍打下去。夏班那是真能耐:「你呢,工作怎樣?說了半天還沒說你在哪工作?」說著拿出一根煙,想想班里像母老虎如今已經成母老虎的女人,又放了回去。

何木安:「禾木,最近還行,沒什么是忙。」

對方驚訝的看向他:「行呀!世界前十!這家公司能進去的都是人才,想不到你竟然在禾木,怎么進去的?」不是他看低何安,何安的成績進禾木,痴人說夢。

何木安:「一直都是家里的生意,長輩們退下來後正好接手。」

對方沒有太懂,腦子還停留在想打探內部消息的地方,突然被輸入其他信號,有些處理無能。

對方處理了幾個字節後,瞬間看向身側的何安,表情僵硬:他說的意思是……

同窗突然壓低聲音,怕自己理解錯了:「你是說……秋門集團是你家的……」

何木安看向他。

同窗驟然覺得不認識眼前的人一樣,他神色冷凝到威嚴,神態明明剛才看著沒有什么不同,但現在莫名的覺得他很有氣勢,不主動與人交流有事木訥,而是不感興趣。

他姿勢隨意,卻給他很大的壓迫感,他說出的話明明很令人震驚,在他看來很普通一樣,沒有炫耀身份的自傲,沒有被聽到身份等著人上前的波動,甚至無需准備別人聽說後,對他或友善或不友善的情緒。

他就是他,一直以他的姿態在這里,當年如此、現在如此,甚至不拘別人是誤會或者嘲弄。

同窗甚至沒有准備好是不是該巴結一下的情緒,便被這個認識震的很是自卑。只想離這個位置遠遠,找個角落舔一下自尊的傷口。

可偏偏又動不了只能在這里像個傻子一樣僵硬著……茫然著……繼而恢復過來後疑惑著?

是真的嗎?

同窗想問,卻連往那邊看一眼,問一下的勇氣都沒有,他獲知了一個了不起的秘密,百爪撓心、坐立不安,說出這個秘密的人一臉坦然,好像什么都沒有做一下。

同窗覺得自己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這么慫過!他覺得以前就是見了校長,也能握住對方的手扯兩句皮。

現在別說扯皮了,他連移動下位置,打聽打聽這個消息都不敢,什么揮斥方遒、風流人物都是扯淡,真遇到了危險,別說逃跑,直接軟在那里被吃,才是人之常情。

何木安覺得他太緊張,把錢鈞旁邊的橙子遞給他。

同窗驚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接過來的,才主要到,錢鈞等人一直沒有跟何安交流過,甚至有意的不讓任何人跟他交流。

發現了一點,就能抽絲破繭出很多個點。

比如,錢鈞無疑是今天聚會的中心點,他混的實在是好,多的是人扒上去,今天場地的東西都是他提供的,除了相熟的李興華沈雪、王念思,沒人真的敢隨意從錢鈞身邊拿東西,一來為了面子,二來多少覺得錢鈞現在不一樣了,不好像從前一樣隨意鬧。

可何木安拿了好幾次了,明明拿了好幾次,位於何木安方向的東西像沒有少一樣,正好他捕捉到錢鈞不動聲色的『補貨』舉動。

同窗覺得自己瞬間真相了!有種想站起來大吼的沖動!他現在還坐在這里會憋死的!一定能憋死!

本來就熱的天氣,讓他一口氣喝了半瓶水!想起剛才提議讓何安以水代酒喝一瓶愛起哄的寢室兄弟,才發現,王興華一起拉著那話多的說話,不讓他騰出時間,挨個廢話!

甚至注意到剛才片刻的功夫,錢鈞看了他好幾眼了。

有些東西已經呼之欲出。

同窗緩和了很久,悄悄的、客氣的對何安點了點頭,小心翼翼撤出去了。

錢鈞小心的看何木安一眼,見他一切如常,便繼續跟人插科打諢。

不願處,自認探聽出天大『真想』的男同學甲激動的、神秘的、又求知若渴的問身側的人:「你知道何安是誰嗎?!」

「誰!?」本在說話的五六小團體因為他的問題,看向他。一般問這個問題的,肯定有大新聞爆出來。

同學甲故作驚訝:「你們竟然不知道?他何安!?你們就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自認摸到一角的男同學乙頓時低聲道:「莫非班長真給他戴綠帽子了!?」

同學甲臉色一黑,頗為故意又看乙笑話的道:「你才綠帽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別人亂揣摩,人家是禾木集團的人,禾木集團就是人家的,還綠帽子!肯定沒有想象力,沒看到咱夏班像服侍大爺一樣服侍他嗎!禾木的!」

「你瘋了吧!」聲音不自覺的壓低了,卻又忍不住想往何安那邊看:怎么可能!

「你不會中午喝多了還沒有醒!禾木集團,你說何氏還差不多。」

同學甲見沒人信他,又驕傲又覺得自家班里的怎么這么沒眼光:「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錢鈞一直很照顧他。錢鈞呀,你們想巴結巴結的上嗎!但你們看錢鈞他一來就讓了位!你們就沒發現。」

眾人不想相信,卻又被同學甲說的很癢癢:「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同學甲不會傻乎乎的說何安說的,顯得掉價:「聽人說的,我不太相信所以剛才才坐過去,這么長時間錢鈞一個話題都沒有讓落在何安身上。」

「也許是不想搭理他?」何安不合群大家都知道。

「不是,是錢鈞在主動兜話題,你們就一點沒有聽說?本市的也沒聽說過?」

真有一位在本市工作的:「沒聽說,不過前兩年禾木集團的總裁結婚鬧的很大,全成商家讓利酬賓,整個活動搞了一個月,比過年還熱鬧,不可能是何安吧?」太違和了!

「你們問問,有知道這事的嗎?」他也怕自己說的太死,鬧了笑話,但他本能覺得可能性不大,可又至今消化不了,何安竟然出身那樣牛b!同學多年,他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媽的!

被打聽的人一臉懵逼,均已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對方:「你小子屎吃多了堵住腦子了吧!」

「你才堵住腦子了!有人說是真的!就是知道的人不多!」

「真的!?不會是見鬼了吧!」雖然這樣說著,還是忍不住問身邊人,知不知道何安的身份。

同窗多年的人才發現,問了一圈下來,竟然沒有人能具體說出何安是誰,家在哪里,有幾口人,做什么生意的?

因為太過神秘、詭異、狗血,這個被尋問的圈子立即問到了女人群里。

夢雨那波人聽到時,險些沒有覺得本班的男人是不是瘋魔了!所以也直接懟了回去:「你們想發財想瘋了?趕緊去看看腦子。」

男人們懶得跟她們計較,她們不知道那是她們蠢,人家何安看不上她們!

不過連續問了好幾波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幾個人也懷疑了,畢竟這樣有病的事,有人誤傳也極有可能!

誰他媽惡作劇!

就在所有人要揪出讓他們丟臉的人削一頓時,問到了孟委身上。

孟委員這些年過的十分順遂,雖然沒有說大富大貴,但有特旗建築下的幾樁送水泥的小生意,夠吃夠喝還有結余,十分省心。

孟委員風采依舊,撩撩長發,像看白痴一樣,看著班長這幫偷偷摸摸不斷竄的男人,以為他們在做什么,原來在瞎打聽:「知道啊!」

眾人立即豎起耳朵!這一刻才發現,對這個答案與否,竟然這樣緊張。

孟委員點頭:「是啊。」

我曹!

塵埃落定的答案,讓眾人忍不住想罵出聲,太他媽難了!還有就是竟然是真的!真的?!

「我去!怎么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孟委員你怎么知道的?」

孟委員:「一起吃過飯,該知道所以知道了,你們不知道以前錢鈞家生意一般嗎,他把他們家百分之三十股份給了何先生和夏班的大女兒,所以才一路走到今天的。還有她們旁邊的王念思,你們難道一直沒發現王念思沈雪還有夏班他們關系親近嗎?如果這些人對你們有點差距,王峰龍總知道吧,那些借著何先生的光混的不錯。不過禾木集團有不成文的規定,禁止用何木安的名義招搖撞騙,所以王峰龍現在下來了!」說完裝作不在乎把這個重大秘密泄露出去的,喝口水。

我靠!

周圍頓時一陣炸鍋,不知道!竟然他媽沒人知道他們身邊盤了這么一個大人物!太她媽狗血了!

夢雨有些回不過神來,那些人剛才說什么!不是被人換了腦子瞎胡說!那樣離譜的事都編造的出來!夏渺那樣的女人就該找個木訥、扶不起來沒有任何前途的男人,兩個人累死累活的過日子才是她們該得的!

一個小小的有人信有人不信的消息,悄然在人群中傳開。

被傳開後,奇跡的沒有人一個人上千問本人這是不是真的,反而自動距離議論的中心更遠,很怕接觸到什么不該接觸的。

夏渺這邊兩窩人立即感覺到不對勁。

錢鈞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何木安神色依舊。

夏渺渺拉著何木安站起來,完了他的手臂,笑著跟錢鈞告辭,帶著他離開了。

兩人走回,聚集地內頓時炸開了鍋,仿佛被捂著的蒸騰翻滾的水汽,終於經不住壓制沖頂而出,散發出巨大的霧氣。

錢鈞微微點頭。

張新巧也笑著忍下同窗旁敲側擊的詢問。

眾人才真的炸開了鍋!他們身邊真的有如此狗血的事,努力想回憶回憶自己跟這位傳奇人物有什么接觸時!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如何接觸過,好似大學四年何安就像個透明人物,若不是夏班長『慧眼識珠』看中了,這些人都不會想起他一樣。

人群中響起夏渺命真好的言論。

夢雨咬碎了牙,憋了一肚子氣,撐的她要炸了一樣!如果——如果當初——明明可以使自己的!

就聽到身後人道:「哎,我當初見何安酷還暗戀過他呢,早知道就追了。」

「說那些有沒有的有什么用,那是錢鈞嘴里的何先生,你真當人是你同學何安,你就是追了,對方也看不上你,那年他贏了春季運動會,咱們系私下里向他表白的人少了,你見誰成功,人家心里有數呢,不是你追就能成,別做那白日夢了。」

這些話像一巴掌拍在夢雨臉上,好像身後的人就是在說給她聽,說她痴人說夢!是被拒絕的一個!

夢雨忍不住就想到何安把她撿起來的鋼筆扔了的事,當事只覺得他沒有眼光,現在則覺得沒有臉面!那個人分明就是厭惡她!

夢雨氣性堵在胸口,沖的她想撕了所有議論夏渺和何安的人!

韓青神色尷尬,想跟身後的人一起討論這件大事,又想到她們一來就惹了班長的舉動,自己卻步不前,又欣喜她們後阿狸態度良好,沒有造成大的誤會。

韓青背後拿著精致隱隱炫耀了一天的人,忍不住把小手包背到身後,有著自己才知道的難言尷尬。

人群中的議論絲毫沒減,越來越熱烈,圍著孔彤彤不放,想探聽點什么。

孔彤彤表示自己都在談戀愛,該知道的一點不知道。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降低人們討論的熱情,總是三兩句就轉到了禾木集團這位傳說級別的大總裁身上。

「咱們現在在用的圖書館,就是他捐建的吧?人比人簡直氣死人!」

「我記得還有禾木集團旗下很多員工的手冊,還有工作手札,財經系都當寶貝一樣供著,他奶奶的那都是咱們文學系的人寫的,看那些龜孫子以後怎么狂。」

「夏渺當初怎么想的!她真敢!」

女生這邊也在感嘆:「他當時坐我前面,不愛說話,我記得他漢語言沒有及過格。」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他上課也不睡覺,帶著吉爾,不知道在聽什么。」

「哎呀我想起來,我好想有一個見他在看一本外語書,我當時還想:你看的懂嗎!現在想想好有意思。」

「咱夏班真命好。」

「你說她知道的時候有沒有笑醒。」

「肯定的,你看現在夏班的樣子,笑的像朵花一樣,這才是真的灰姑娘嫁了王子,一步登了豪門,什么都有了。」

幾人身後王念思慢悠悠的聲音響起:「是何先生先求婚的,夏班開始沒有答應。」

前面說夏渺『什么都有了』的人頓時閉了嘴,沒有再說話。

王念思頗為滿意此人識相,哎,就知道會有看不得別人好的,好在以後她們沒有見到夏渺的機會,否則怎么被人整的都不知道。

很遠的另一邊。

夏渺渺笑容溫柔的拉著何木安的手貼在『名人牆』下,表情溫暖:「以前我就想著,我們共同站在過名人牆下,我們一定能跟你長長久久的走下去,我盡管當時不好,不夠完美,可能因為家庭負擔不討媽喜歡,但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成為她以後喜歡的樣子,我還喜歡你能看到我的努力,當時還想,只要你能頂住你父母的壓力,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的來報答你,結果……你沒有給我機會。」

何木安反手敷上她的手掌,把兩人的手從『名人牆』上收回來,垂在身側。

夏渺渺仰著頭,看著這面對很多情人來說很有意義的一面牆,本來因為這棟樓里住過很多名人而得名的樓,這面有好聽名字的牆,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戀人們覺得能長長久久的見證。

這面牆下自然也就有了夏渺渺為數不多的浪漫,還有她曾經也『稍稍』自卑過的過往。

夏渺渺對牆而笑:「才短短不過十年,感覺竟然不一樣了,當初怎么會覺得,從這面牆下走過,一定能長久不衰呢。」

何木安不說話,曾經放開她一個人走的艱辛,是他的錯,她有這么多的感慨,也是他沒有拉著她的手一路走來。

夏渺渺突然笑著靠在他手臂上:「你跟我說說,你當事被我拽著從這里走時在想什么?」

「無趣,幼稚。」

「嗯?」

「但又覺得既然你相信,陪你走走也無妨。」

夏渺渺聞言十指相扣的手更加收緊了一些,笑容更加燦爛,打趣他:「委屈你了。」

「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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